我和高子谕坐着飛機飛回成都。前面說了,我爺爺奶奶都住在鄉下,所以這次必須得回鄉下去。沿途還得坐大巴,昏昏沉沉的,幸好我們這邊的農村交通比較發達,汽車可以直達,坐了五六個小時到了。
我爺爺奶奶隻生了三個孩子,兩兒一女,在他們那種年代還算比較少的,所以也沒有什麽七大姑八大姨這種邊邊角角的親戚,目前家裏就我一個大伯和大伯母,也就是許岚父母。到的時候,是我那個不善言辭但明理的大伯來接的。可能高子谕整個的氣場太強大了吧,形象也這裏的畫風格格不入,大伯特别的拘束。其實不僅僅是大伯,家裏的好多的人第一眼看到高子谕的時候都挺窘迫的,不好意思跟他說話,可能覺得他太不接地氣了?
其實我和許承彥都沒向家裏的人透露過高子谕的真實身份,隻說他是我一個公司的同事。他們之所以一開始感到窘迫,主要看到子谕長得高大英俊,氣質不凡,談吐不俗,渾身上下昂貴的穿戴跟電視裏的男明星沒什麽兩樣,難免有距離感……好在高子谕正常的時候,發揮的挺好,又愛說話又講禮貌,立刻赢得所有人的好感。
我們買的禮物不多。一方面買多了懶得搬,另一方面就是有錢也不知道買什麽合适。所以就象征性的給他們買了些常見的煙酒做見面禮,真正的大頭還是紅包。高子谕挺大方的給大伯一家人包了10萬的紅包,當然隻有2萬現金,另外的都在卡裏……這筆錢對常年在農村的大伯一家來說算是一筆巨款了,所以很多人都特别震驚,尤其是大伯母眼睛都看直了,一臉的不敢相信,又驚又喜。但一開始大伯說什麽也不收,而大伯母也假裝拒絕了好久,最後被我說服了,說是感謝他們這麽多年來照顧爺爺奶奶,略表心意。其實吧,像大伯母這種勢力又刻薄的農村婦女,怎麽可能對年邁的老人好呢,不過是一天到頭的吵架,但爲了維持表面的情意,我們該給的還是得給。果然給了這麽多錢,大伯母态度可謂一百八十度大轉變,殷勤得不得了,笑得牙齒都要掉了,對我比對她親女兒還好,吩咐她那個大女婿趕緊去鎮上買點大魚大肉回來……
私下裏,高子谕也分别給大伯母的三個女兒女婿們分别發了幾萬的紅包,當然爺爺奶奶那裏也給了很大一筆,這下所有人都笑呵呵的,把高子谕當财神爺一樣供着了,态度恭敬得不行。發了一圈紅包下來,我這才驟然發現許岚和費濤夫妻都不在。
我問大伯母,“怎麽沒看到許岚啊?這奶奶八十大壽,他們沒理由不回來吧?”
大伯母笑說,“早回啦!現在費濤家裏,兩個人要晚點來。”忘了介紹,許岚和費濤是一個地方的人,兩人平時從廣東回來,理所當然是住在費濤的老家。
剛說完呢,隻見費濤居然進門來了,他一看到我和高子谕就眼睛一閃,随後調侃着,“哈哈,不得了啊,什麽風把高總都吹到這山溝溝裏來了?!”随後,他又對大伯說到,“你們可得好好招待這位帥哥,人家可是大老闆呢,身家起碼幾百億的那種哦!你們一輩子都見不了的大人物,哈哈!這下咱奶奶的八十大壽可得好好辦一場了,是不是啊,真真?”他望向我,“聽說爺爺奶奶當初最疼你呢,你跟你富豪老公還不得風風光光的給老人家辦一場壽,讓老人家高興一場?
聽到費濤這又誇張又酸爽的話,我心裏挺不舒服的,本想給他和許岚的紅包,也幹脆免了吧。而高子谕也是笑笑沒說話,顯然也是看不過他這幅嘴臉,不願搭理。
另一邊,大伯母問費濤,“你怎麽一個人就來了?許岚呢?還有思存呢?”
“嗨呀,她說她今天有點事,來不了。”
“她能有什麽破事啊?算了,她來不了,你也得把小思存帶來啊!”大伯母說到這裏,又笑嘻嘻的、一臉得意的跟我們解釋,“真真啊,你長年累月的工作忙,肯定沒見過咱許岚的女兒吧,哈哈,長得乖的不得了,待會兒看到就知道了。”
說到這裏,其他人包括大伯母還有爺爺奶奶,以及其他人都贊許的點點頭,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許岚女兒有多,弄得我跟高子谕都特别好奇了。
這時大伯母已經等不及了,她馬上給許岚打電話,“喂,你到底有什麽事來不了?要去城裏買東西?你也真是想得出來啊,又不是十萬火急的事,過幾天再去不行嗎?趕緊給我過來,大家都來來了,連人家真真都從廣州回來了,你一個人躲在家裏幹嘛?!還有,把思存帶過來,趕緊的!什麽?什麽病?”
大伯母轉過頭來問我,“許岚問你的病好了沒有?”
我一時有點莫名其妙,“什麽病?”
大伯母又問許岚,再對我說,“說你什麽‘失憶症’……?咳,不知道那死丫頭在問些什麽話。她說你沒好的話,她介紹她那邊一個師傅給你看一下。”
我哦了一聲,才意識到原來許岚都知道我昏迷幾月,醒來後失憶幾年的事兒,但她也從未出現過來探望我一眼。看來她有了孩子以後,就把我們這些‘外人’都抛到了九霄雲外吧?不知怎的,突然就對她挺失望。自己對她以前的好,看來全部都喂了狗了。
“還沒怎麽好。”我對大伯母說,“不過不勞她費心了,讓她帶着孩子過來玩吧。”我心想,誰要你請江湖郎中給我醫病啊?
于是,直到我們吃了中飯後,下午四五點的時候,許岚才過來。不過首先飄進客廳裏來的是一個小孩子甜絲絲的聲音,“外婆,外公,我來啦!”奶聲奶氣的,挺可愛。
我都沒還沒看到孩子呢,大伯母立馬就站起來,嘻嘻哈哈的一把将孩子抱起來,逗弄着她,在她臉蛋上親了一下,“我的小思存,終于來了呀,外婆好想你呢。”
然後,那小女孩兒也在大伯母臉上吧的親了一下。下地來,客廳的其他人也一窩蜂的興緻勃勃的去逗她,好像她人氣頗高的樣子。而且她嘴巴特别甜,見個長輩就喊,還一本正經的從衣兜裏抓出一把糖,一個一個的分……直到分到我面前,我這才認真的看清了小女孩兒的正面,媽呀,好漂亮、好可愛、好萌!小臉肉肉的,特别粉嫩,白的發光,眼睛很大很亮……和客廳裏同齡的其幾個小孩兒比起來,她簡直完勝,而且一看就是美人胚子啊,難怪人見人愛!我幾乎見這小孩第一眼就愛上了。
“阿姨、”小女孩遞了一顆糖給我,又遞給高子谕一顆,甜甜的喊着,“叔叔,你身上好香啊!長得好帥啊!”這小花癡的樣子,我也是醉了。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爆笑。大伯母開始教她喊人,“這是你小姨,小姨夫。”
高子谕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蛋,溫柔的問,“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費詩(思)琴(存)”她奶奶聲奶氣又一本正經的回答。
“思存啊,幾歲了?”我也笑着問。
“三歲半。”
這個時候,費濤叫着,“寶貝,快來爸爸這兒!”
然後,思存就飛快的撲到費濤身上。而費濤抱着孩子,非常貼心的把一小塊西瓜給一粒一粒的去了籽,再給女兒吃,簡直父愛滿滿,跟他平時在工作和爲人處事中的浮躁一點也不搭邊,看得出來他是個很寵女兒的人吧。
這個時候,許岚終于出現在門口了,她首先給我和高子谕都打了招呼,寒暄了幾句,也就默默的在費濤身邊坐下來,幫着女兒擦嘴,整理衣服什麽的,跟我也沒了話,完全不像原來啊……這弄得我也覺得莫名其妙,我都不知道自己哪裏得罪她了?難道是我失憶的那幾年來,跟她有過什麽過節?
接下來,又是幾個孩子叽叽喳喳,但大家談論的焦點還是在思存身上,她是最小的,也仿佛是最‘特别’的。尤其是大伯母,一個勁兒的誇她這個外孫女,說她又聽話又懂事,嘴巴甜懂得分享,開朗活潑還聰明,一點不調皮,在幼兒園裏也是老師最喜歡的,小小年紀交了很多的好朋友……總之就是什麽好處都讓這孩子遺傳了。言辭間,還不免貶低她另外兩個女兒許帆和許欣的孩子,弄得原本高興的許帆也聽不下去回房了。
“媽媽,我要吃曲奇巧克力餅幹。”小思存突然說。
“外婆這兒沒有曲奇,回去再買。”許岚漫不經心的說。
“有的,在那個房間裏。”思存用小手指責隔壁敞開門的房間,“我要吃……”
這個時候,大伯母已經從房間裏拿出餅幹了,對我們笑說道,“真拿她沒辦法,小鼻子靈的很,你看,一包餅幹放在屋裏,她都能聞出來,藏不住東西啊!”
我和高子谕聽到這裏,都有點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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