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我們差點失去你


我的意識一直處在半昏迷中。

有無數的海浪在包圍我,沖擊我,将我徹底的淹沒,讓我完全的窒息……我在掙紮,在那海浪裏掙紮。不,那不是海浪,海浪不會如此滾燙,燙得像火山口裏噴出來的岩漿,是的,這是岩漿,火山裏噴出來的岩漿吧,一股又一股,一波又一波,像浪潮般在吞噬着我。無數的紅色的焰苗,在我眼前迸現,那滾燙的浪潮像一層熊熊大火,淹沒了我,我不能呼吸,不能喘氣,我掙紮着要喊叫,岩漿就從我嘴裏灌進去,燙傷了我的五髒六腑。

在那尖銳的痛楚中,在那五髒六腑的翻攪下,在那火焰般燃燒的炙熱裏,我意識的底層,還有一部份的思想在活動,一部份模糊不清的思想,跟着那火焰一起撲向我。火焰裏,有許承彥、有高子谕、楊綠筠、還有丁婉姿、馮績寬和紀均澤!那一張張的臉,重疊着,交替着,在火焰中撲向了我。

于是,那蠢動着的思想,就在浪潮裏冒了出來,掙紮着提醒我一些事情;高子谕和楊綠筠要結婚了!他們有孩子了!還有他和我在床上糾纏的畫面!他讓我滾?他打我?他不要我?我轉側着頭,拚命想集中自己的思想,集中自己的意志。然後,我就在各方面紛至沓來的思潮裏,抓住了一個最重要的目标。不,子谕,你别走!我有好多話好多話要告訴你!我沒有一天不想你!你要聽我說,聽我說,聽我說,……可是,他的臉怎麽那樣模糊,那樣遙遠,他在後退,在離開我,他渙散着,在消失……我恐懼的伸出手去,發出一聲驚天動地般的狂喊——

“高子谕!”

這一喊,我似乎有些清醒了,我依稀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床?怎麽會在床上?我不清楚,我也不想弄清楚。有隻溫柔的、涼涼的手抓住了我在虛空中摸索的手。同時,有隻冰袋壓在我的額上,帶來片刻的清涼。我轉側着頭,喃喃的,口齒不清的呓語着,“子谕……你過來,我……我……我要對你說,你不要走!高子谕,你不要跟她結婚!不要……”

我掙紮着,所有的意識,又像亂麻一般糾纏在一起,我扯不出頭緒。而那火焰又開始燒灼我,燒得我每一根神經都炙痛起來。

“我爸呢?我爸爸在那裏?他……他是最好的父親,我……我要找他去!子谕,讓我們一起去找他……”我忽然睜開眼睛,茫然回視,“爸?”

“真真,我在這兒!”我似乎聽到有個聲音在耳邊說,那熟悉的,許承彥的聲音。然後,有隻手在撫摸自己,自己的額,自己的面頰,爲什麽父親的聲音哽塞而顫栗,“女兒,原諒我吧,都是我害了你!”

父親的聲音又遠去了,飄散了,火焰繼續在淹沒我,繼續在吞噬我。我掙紮又掙紮,卻掙紮不出那熊熊的大火,那岩漿從頭頂對我撲過來,我哭喊着,求救着——

“不要燒我!不要!不要!不要……”

“真真!天啊,你饒了我吧!”另外一個熟悉的男聲飄進我的耳朵裏~好像是高子谕的聲音

有隻手抓住了自己的胳膊,有人在給我注射。模糊中,我似乎聽到有女性在哭泣~

我是不是真的要死了?我不要死,我還有好多事要做,我不要死!我要找許岚要孩子,要告訴高子谕,要告訴他……我的意識逐漸消失,思想逐漸渙散,聽覺逐漸模糊。沉重,什麽都是沉重的,沉重的頭,身子,手腳,還有沉重的意識……我睡了。時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又渾渾噩噩的醒覺過來,聽到一個好遙遠的聲音在說:

“燒退了。醫生,快來看看她!”

然後一個女性哭哭啼啼的聲音,“真真,她一定會好起來的~”

會好起來?原來,我病了。我想。

我掙紮着睜開眼睛,眼前是一片朦胧,所有的東西都是朦胧的:燈、牆壁、爸爸的臉……爸爸的臉、還有陸月華的臉,他的臉像水霧裏的影子,遙遠,模糊,很不真實。我眨動眼簾,努力去集中視線。

“爸……!”我叫。奇怪着,自己的聲音怎麽那樣陌生而沙啞!

他一下子撲到床邊來,用雙手緊捧住我的臉。他激動而驚喜交集的喊,“真真!你醒了?你總算醒了!你認得我嗎?”呵,爸爸你真傻,我怎麽會不認得你?我看着他,你爲什麽都哭了?你爲什麽那麽傷心?我舉起手來,想去撫拭掉他的淚痕,但是,我的手多麽沉重啊,我才擡起來,就又無力的垂下去了。他立即握緊住我的手,一疊連聲的問,“你要什麽東西?我給你拿,躺着别動!”

而一旁的陸月華也是喜極而泣,一直在抹眼淚,摸着我的手,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我凝視着我爸,模糊的視線逐漸變爲清晰。你怎麽瘦了這麽多啊?你好像變老了很多!頭上都有白發了!我忽然驚跳,怎麽?自己病了好幾年了嗎?爲什麽許承彥都老成這樣了?我驚惶的轉頭張望,這是自己的卧室,衣櫃依然在那兒,壁紙依然是素色的小碎花,隻是,在屋角,有個陌生的白衣護士正推着個醫藥用的小車,上面放滿了瓶瓶罐罐……怎麽?自己病了?爲什麽病了?我蹙緊眉頭,記憶的底層,有一大段空白,我怎麽都想不起來。“爸爸,”我迷糊的說,“我在生病?”

“是的!”他急急的說,摸我的額,又摸我的手,悲喜交集,而且語不成聲,“你病了好一段日子,現在,都好了,你馬上就會好了!”

“我病了——很久了?”我神思恍惚,記憶中,自己被海水淹過,被烈火燒過,似乎已經燒煉了幾千幾百萬年。

“是的,”陸月華溫柔得握着我的手,坐在我身邊,淚水盈眶,“差不多有三個多月了。前兩個月,你住在醫院,後來,我們把你搬回家來,照顧起來方便些。這位王護士,已經整整照顧你三個月了。”

三個月??我昏迷不醒有三個月!

哦,隻有三個月,并不是幾千幾百萬年。我皺起眉頭,極力思索,什麽都想不起來。再深入的去凝想,我整個腦袋就像撕裂般的疼痛,“我——生了什麽病?”我困惑的問。

什麽病?他們望着着我,原來我已經記不起來,原來我都忘了!幸好我記不起來,幸好我都忘了!隻見許承彥深吸了口氣,眼眶裏盛滿了痛楚,他嗫嚅的回答,“是……是一場嚴重的病毒性腦炎。”

“腦炎?”我蹙眉,“怪不得——我腦子裏像燒火一樣。”我忽然想起了什麽,忽然情緒好似有些低落。

我閉上眼睛,累極了,累得不想說話,更不想思考,我眼皮沉重得像鉛塊,隻是往下墜。我含糊的、口齒不清的又問了一句:“他呢?高……子谕呢?”

許承彥沉默了兩秒鍾,“他在醫院。當初是他跳下河把你救過來的,後來爲了你,他幾天幾晚都沒有睡……他盡了他的全力……”我忽然住口,發現我已經睡着了。我這一覺睡得又香又沉,睡了不知道多久。然後,我又醒了,我的意識逐漸恢複的時候,我聽到有人在我床邊低低的談話。

“她醒來了?好了嗎?”

“别急,隻是燒退了,也能認人,說話還不太清楚。”

“她高燒了那麽久,會不會失去一部份的記憶?”

“我很懷疑。”父親低哼着,忽然警告的說了句,“噓!别說了,她醒了!”

我眨動着睫毛,睜開眼睛來。而高子谕的臉正面對着自己,眼睛深深的凝視着我。怎麽?他也老了!他的面頰憔悴得像大病初愈,他老了!爲什麽?隻爲了我大病一場?

“子……谕”我低低的叫,嘗試要給他一個微笑。

但他的表情看起來非常糾結和痛苦,他眼眶就發熱了,流淚了,他握緊了我的手,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是的,我都忘了!我什麽都記不得了,我昏迷時呼喚過的名字,我現在都記不得了。可能嗎?上帝會如此仁慈的給我這“遺忘症”嗎?他更深刻的注視着我。

我疑惑的看着高子谕那濕潤的眼角,“我一定病得很厲害?是不是?我把你們都吓壞了?”

“真真,”高子谕用手指撫摸我的面頰,我那消瘦得不成形的面頰。他的聲音哽塞,“我們差一點失去了你。”

你調香,我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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