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我把自己徹底的埋在工作裏,日夜不休,我不與工作以外的人交流,連許承彥的電話都很少接,也不再頻繁關注孩子的事,全副的身心都放在新項目研發上市裏,總是最後一個走,深夜12點才到家……隻要心可以不再停留在那個男人帶來的夢魇裏,身體上再苦又如何?
然後某天,我才意識到許承彥生日快要來了。()無論如何,我決定回廣州一趟。是的,我爸的生日又到了,依稀是一年、兩年前,也是他的生日,正好也是我和高子谕感情分裂的開端,沒想到已經過去這麽久了。這段感情已經‘死亡’了這麽久了?
我簡單收拾了下,沒給許承彥打電話就回去。回到我原來租房住宿的地方,才發現已經沒人了。隻好給他打了電話一問,才知他已經和陸月華結婚,所以暫時退了這個出租屋,跟陸月華住到了一起。說到這個,我也真是慚愧,因爲自己那點破事,居然缺席父親結婚的大事,弄得我都不好意思去見人了。幸好我提前給兩人都買了禮物。
來到周聞笛家裏,許承彥和陸月華都在,看到我回來了,都非常驚喜。尤其許承彥看到我跟兩年前相比瘦了起碼十多斤,臉又小了一圈,他心疼的不得了,而陸月華更是和保姆在廚房裏忙前忙後,說是做點好吃的給我補補,讓我感動到淚眼模糊。
我不用許承彥提示,就親切而自然的喊了陸月華一聲‘媽’,送了她價值上萬元的禮物,她也是樂呵呵的接受了,然後又是對我一連串的噓寒問暖,一聽到我離開的這兩年沒再找男友,她眼睛又亮了。
私下相處的間隙,許承彥問我這兩年‘療傷療得怎麽樣?',說我年齡越拖越大,已經蹉跎成剩女,還是該考慮結婚的事兒了。我支支吾吾的不想正面回答他,但我一臉的蕭索還是騙不了他……他猶豫了很久後,對我說了一句話,“真真,你心裏在想什麽,爸爸很清楚。我不知道,弄到今天這個局面,你會不會恨我。反正,我自己倒是有些慚愧……”
“有什麽可慚愧的,要不是你逼我‘懸崖勒馬’,我早就‘粉身碎骨’了。”我語調有幾分凄涼,“爸爸,我怎麽會怪你呢,你都是爲我好,我不會爲了一個外人跟你作對……你說的做的都是正确的,謝謝你。”說着這些充滿涼意的話,我竟有點想流淚。
“哎,”許承彥長歎一聲,“你不在的這兩年,我好好反思了一下,覺得以前有些話确實說的太過分,當時也是氣急不經大腦,現在有點後悔。你不知道,跟你陸阿姨生活的這段時間,我心境已經平和了許多,想通了,覺得自己加在高子谕身上的罪名太重了些。還有,他後來的一些表現,也加重了我的負罪感。或許,他并不是我們所認爲的那樣不堪。。。”
“他什麽表現?”我下意識的就抓住這點來反問。
許承彥卻不願正視我這個問題,隻是閃爍其詞,“沒什麽……總之……我……他來找過我一次,當時,我很明确的告訴他,你已經在老家相親結婚,然後他就此離去。”、
我總覺得許承彥是話中有話,好像刻意在瞞着我什麽?但很快,我又從這種無端的期許中‘醒’了過來,我在心裏嘲笑自己的懦弱,我不能接受自己心底,因他而起的那份波瀾……兩年的不聞不問,足以秒殺一切的無奈和苦衷。我不會再爲他的殘忍尋找任何的借口。
結束了跟許承彥的談話,周聞笛也下班回來了。看到我在,他一開始同樣的激動,坐下來就跟我天南海北的聊,中途摁掉的好幾個電話,好像是要珍惜跟我相處的每一分鍾。原諒我走的這兩年,周聞笛還如此惦念着我。既然聚齊了,在飯桌上的時候,許承彥和陸月華又開始唠叨着,把我和周聞笛扯在一起了。
尤其是陸月華,她一直在抱怨周聞笛如何的‘不孝’,三十多歲了還不結婚生子,讓她很沒面子…她抱怨、催促、焦慮……對于周聞笛找什麽樣的女人都沒有硬性要求了,隻要是女的、活的就可以!她說是爲了讓周聞笛結婚,已經想盡千方百計,就差一哭二鬧三上吊了,要他還有我,都體諒一下他們兩個‘老人’的心。
于是,在他們一番‘逼迫’下,周聞笛飯畢坐在沙發上,跟我又聊了半會兒後,他非常‘正經’的提議到,“真真,要不,我倆結婚吧。”
“什麽?”我以爲自己耳朵聽錯了。
“我不是開玩笑。”他看我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溫柔和專注,“聽說你現在也是單着,加上我們年齡都老大不小,爸媽又催得緊,不如遂了他們的意,結婚吧。而且我有預感,我們倆一起過會很和諧。”
“算了。”意識到他認真了,我卻接受不了,“聞笛,你也太荒謬了吧。我們一直都當彼此是知心朋友,從沒有過男女之情,何況現在又是‘兄妹’,就更加不可能了。而且你就算爲了結婚而結婚,也不能饑不擇食到跟我結呀。”
他唉聲歎氣後,陷入沉默,臉上也逐漸被一片愁雲慘霧包圍。
沒把他提結婚的荒唐事兒放心上,我的思緒已經被某個名字某張臉塞得滿滿的……我知道,面前的周聞笛和他離得如此至今,可以完全洞悉他的動态,我明明那麽那麽的渴望了解他,但喉嚨卻像是被卡住,不但說不出來,還無法呼吸……
周聞笛無意望了我一眼,像是一下就看穿我的心思,他說,“我這個提議也着實荒謬,就此打住吧。不過,我有點好奇,你和高子谕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以至于就這樣分了?還分得這麽幹淨?”
我繼續沉默。
他繼續說,“高子谕這兩年,變了很多……”
我蓦地擡頭,我想問他有什麽變化,但沒有問出口,裝作不關心的扭開頭去。
“他全心撲在工作上,一直都關蕙鬥得水深火熱,你走的第一年,他還被關蕙擺了一道,在監獄裏待了一年多……”
聽到這裏,我猛地一驚,終于被震動了,我問他,“真的假的?你說他坐了一年多的牢?”
周聞笛點點頭,“其實關蕙隻是耍了一個小小的手段,以子谕的能力,完全可以免去這場牢獄之災。不過讓很多人都想不通的是,他自己選擇了蹲監獄,不要陳碧海提供的任何援助,也不管公司的事務,一意孤行的要去坐牢……唉,本來判的是5年,好在陳碧海還是想辦法将他撈了出來,沒辦法,他走了,蕙蘭壓根沒人玩得轉,必須要他回來挑大梁。”
我聽着這些,已經徹底驚呆了……難道他這近兩年的沉寂,隻因爲他在牢裏?與外界隔絕了?而我卻一無所知,我以爲,他該是和不同的女人談着戀愛,潇灑得很。
“子谕回來後,整個人也是瘦了很多。”周聞笛繼續對我講述道,“他比原來更少話了,特别的沉默寡言,常常開會不說一句話,然後各種加班,無休無止的加班,像是完全在透支自己的健康……那段時間他的狀态吓壞了很多人,連他妹妹高子安都‘挽救’不回來,他做了一年多的牢,跟得了失心瘋一樣,總之讓人很不放心。我當時想着讓你回來看看,但沒你的電話,你爸也是無論如何不願給,所以我聯系不上你。”
我的心開始一抽一抽的疼着,眼眶已經紅了……
可是周聞笛接下來的一句話,卻仿佛又把我打入了18層地獄。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似有些困難而掙紮的說出口,“好在……後來,綠筠回到了蕙蘭,繼續做他的貼身秘書,在工作和生活上都對他‘照顧有加’,當然這隻是我聽說的……總之,有了綠筠的安慰陪伴,子谕又慢慢的‘恢複’過來,回到了以前雷厲風行的狀态,像是能量突然爆發,用了短短幾個月時間,把公司遺留的所有難題一并解決……”
“呵呵。”我包在眼眶裏的淚沒流出來,卻仿若能聽到自己的心滴血的聲音。我冷笑的打斷的周聞笛的溫情描述,我說,“所以,他們可真是郎情妾意、一對璧人,現在要結婚了是嗎?”
“結婚?”周聞笛有點不相信,“這個倒沒聽說,不過他們現在……至少在我看來,已經走到了一起,要說結婚的話,也并不遙遠了吧。”
周聞笛的話,每個字都像是鋒利的刀子在我心上一刀一刀的劃過……我能清晰的感覺到那種心理至生理上的疼痛,難受得就像被困在一個幽暗逼仄的小盒子裏,很快就要透不過氣來!
“所以,你也打算徹底放棄了。”我神思恍惚的問了周聞笛。
周聞笛點點頭,“不管怎樣,我還是真心祝願她幸福,至少她親口對我說過,我是她最信任的一個朋友,有時甚至比親人還親……呵呵,已經夠了。我早就說了,輸給子谕,我輸的心服口服!”
我已經完全聽不下去了。本來打算是在這裏住一兩天再走,但我怕我多呆一秒鍾就要暈過去,我不顧他們的挽留,找了很多借口馬上離開這兒,回去深圳,回到那個獨自舔舐傷口的地方……
昏昏沉沉的走到汽車站的時候,我接到一個電話,是馮績寬打來的,他的聲音很輕快,他說的很随意,“嘿,美女,我今天要回深圳了,準備好給我‘接風洗塵’吧。”
“你在哪裏?”我心内有幾分激動,幾分放縱。
“廣州啊。”
“來接我吧,我也在廣州,我跟你一起回深圳。”
“真的!?”他明顯驚喜,“好,你報下你的地址,我來接你!”
...
你調香,我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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