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個事件的前因後果說完後,許承彥眼圈紅紅,聲音也有幾分嘶啞的問我,“真真,告訴我,你現在還要跟那個高子谕繼續交往下去嗎?我讓你跟他分手,你做不做得到?”
“不……”我搖搖頭,新的眼淚又繼續滾落下來,“爸爸你先别逼我,我不敢相信,我真的不願意去相信……如果他十多年前真的這樣傷害過你,我一定會跟他分手……爸,在這個世界上我隻愛你一個人,你給我說的這個故事實在太殘忍,我一時真的接受不了。()”
許承彥歎着氣,低沉冷漠的說,“你不信,那你就親自去跟他證實。如果他否認了,那我更加會拼盡老命的阻止你們,因爲他不僅僅是個流氓,還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僞君子。這樣的男人,注定不會讓你過得好。”
我感覺整個人壓抑得快要爆炸,許承彥和高子谕向兩股反方向的力量,死死的拉扯着我,幾乎馬上就要我撕裂了……我回到自己的房間,心涼,手腳也冰涼,發了好久好久的呆,才猶豫不決的拿出手機,用顫抖的手給高子谕撥打電話,我受不了,我一刻也等不及了,必須要馬上跟他求證。電話撥通了,可他那邊響了好幾聲都沒有人接,不知道是沒聽到,還是故意不接?
是啊,從餐廳回到家裏,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差不多六七個小時的時間裏,他那邊竟然沒有主動的給我一個電話,一個短信……事實上,今天晚上他也沒有再給我回撥過來。逐漸的,那種不良的預感像海嘯一般将我徹底淹沒,各種胡思亂想塞滿了我的腦袋,快要把我撐裂……是了,高子谕一定是默認自己的錯誤了,知道和我沒戲,便也自動放手了,是的,一定是這樣……
想到這個,我縮在被窩裏哭得肝腸寸斷,再次被那種徹徹底底心碎的感覺捉住,像是從天堂掉到地獄,痛徹心扉,失眠一整夜,哭了一整夜。
第二天,我又是早早的起來,早早的開着車去了公司,早早的去他的辦公室等他。終于等到他進來了,那瞬間,我又撲進他懷裏的沖動,但昨天許承彥對我描述的那個慘痛的經曆,又令我心裏對他多了很多芥蒂。
他的臉色還是并不怎麽好,看起來疲憊不堪。面對我的時候,他還是像個沒事人一樣跟我打招呼,但又不解釋昨晚的電話,更不提昨天發生的那件事……
但忍了一夜的我,關上了辦公室的門,把昨晚上許承彥講的那個故事,從頭到尾質問了一遍高子谕,問他到底是不是真的?
他點燃了一根煙,抽了半晌,才淡然到,“是真的。”
聽到這個,我渾身打了個機靈,心上像是被誰砍了一刀鮮血淋漓……
“真的?”我難以置信的重複,“你說,你真的差點要了我爸的命,你真的做了這些壞事??”
他點點頭,臉上一片陰郁,吐着眼圈,“這件事是我做的。”
我眼睛很快就模糊起來,心裏一個激動,就恨恨的、發瘋一般的搖着他的肩膀,叫的撕心裂肺,“高子谕,你他媽真不是人啊!!我恨不得殺了你!你這個劊子手,你好可怕……爲什麽要那樣做,那是我親生父親啊,你當年怎麽就下的去手?!”
他像個木偶一樣,任我搖晃着,任我嘶喊着,隻在那兒一聲不吭的抽着煙,害得我好像真的掐死他!尤其是一遍遍腦補他毒打我爸的那個畫面,我就……我一個沖動,又開始瘋狂的踢他捶他,邊打邊罵邊哭,最後被他抓住了雙手。他捏着我的手腕,拉着我在沙發上坐下來,目光很受傷的瞪着我,“聽着,如果我有未蔔先知的能力,知道十多年後我會愛上那個人的女兒,我絕對不可能動他一分一毫,反而心甘情願被他打一頓。”
“你這個神經病,魔鬼!”我繼續崩潰的吼着他,拼盡全力想要掙脫開他的手,“難道不是我爸,是别人你就可以随心所欲的行使暴力嗎?高子谕,你太可怕,太危險了,我再也不想跟你這種人沾上半點關系!”
“你願不願意聽我解釋?”他用以往那種勾人的深目來鎖着我,可我此刻卻完全沒有興趣,對他的恨意直線上升,我劈頭蓋臉的叫到,“你還能解釋個什麽花來?你當年把我爸打成重傷,給他留下了一輩子的後遺症,帶走了他的希望,讓他孤寂後半生……這些都是你造成的,這是不可磨滅的事實,你還想如何狡辯?”
“不願意聽,我還是不得不告訴你,我當時的一些苦衷。”高子谕的臉被一片憂郁覆蓋,他深深的歎着氣,困難的開口講述,“我還不到10歲的時候,父母在一場車禍中雙雙去世,那個時候對我來講,才真的是天塌下來一樣。陳碧海雖然願意收養我們兄妹倆,願意讓我們吃穿不愁,但那種寄人籬下的經曆有多痛苦你肯定是理解不了的。那些年,我對他除了感謝就是害怕,的确活的像他養的一條狗一樣,爲了自己的前途,爲了子安的前途,我不得不想方設法讨他歡心,對他言聽計從,那種服從,是從10歲起就開始根植于我的血液裏的……所以發生了12年前,你爸說的那件事——”
我再次被他這些話弄得渾身冰涼,爲他凄涼的身世感慨了一下下,卻很快又回到自己父親所受的傷害上面,我閉了下眼睛,繼續嫉惡如仇的瞪視着他,“你别給我說這些沒用的,你願意服從陳碧海沒人攔得住你,但你有什麽權利來傷害我爸?你這行爲,跟黑社會的混混有什麽區别?我真特麽徹頭徹尾的看不起你!!”
他額頭上的青筋凸了起來,眼底已經蓄滿了怒意,卻又極力在隐忍着,“你也聽你爸說了,我之所以動了手,因爲他拐走了陳碧海的兒子!”
“你哪來的證據?”我吼着他,“陳碧海不就是想帶走丁婉姿嗎,隻不過找了個借口來教訓我爸而已,你污蔑他的身體和人格,毀了他半輩子的幸福,你就是罪無可恕,一輩子不值得原諒!”
“随你怎麽說……”他又說道,“當時有人親自指出,孩子的失蹤,他是直接的責任人。我之所以下手沒分輕重,因爲……我妹妹子安在5歲時候失蹤過,經過一年才找到,那一年我過得非常痛苦,也無比痛恨人販子。所以我承認,當時把氣發在了你爸身上,下手的确重了點,當時是真的以爲他拐賣了陳碧海的兒子……”
“這就是你所謂的苦衷嗎?”我流着淚冷笑,完全聽不進他煽情的這一套,管他什麽父母雙亡,妹妹失蹤,寄人籬下的凄涼什麽的,我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當年打了我爸,幫着陳碧海騙走了丁婉姿,導緻我家庭的又一次破裂……而他卻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重大錯誤,反而處處在爲自己找借口開脫,呵呵?
“是,”他注視着我,沉聲的懇切的說,“真真,你要不要原諒我?”
“我不!”沒有猶豫的我就說出口,“我不可能過得去這個坎,你已經毀滅了在我心底的美好想象,完全毀滅了,再也複原不了了,我們分手吧……”
“分手?”他忽的震怒,“……又是這兩個字。”咬牙說到,“許蔚真,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不要輕易對我提這兩個字。現在遇到一點小事,你就又拿分手來跟我鬧,到底想表達什麽意思?”
“這是小事嗎?”我徹底怒了,“你到底有沒有正視我的痛苦?”
“好了,”看我吵了這麽久,他似乎才剛剛意識到我這次較真……于是,他朝我道,“看來,們今天有必要再好好談一談、”
“我和你這種人沒什麽好談的。”我說完就走。爲了許承彥,那瞬間我下定了分手的決心。
“你給我站住。”他一把拉住我,像原來那樣,霸道強勢的把我推着倒在了沙發裏。
“你混蛋!!”我這回發火了,大聲叫着。被他這麽粗魯的推倒在沙發裏,心裏不甘心,翻身站起來就沒經大腦的沖口而出,“高子谕,我說你是不是爹媽死的早,沒人教養,才這麽賤啊!”我發瘋似的沖他吼着,一想到他毒打我爸的事情就氣得不得了!
“啪!”高子谕重重的甩了我一個耳光。
我摸着*辣的臉,死死的瞪着他。
看來,我罵的話恰巧說到了他的痛處吧,聽到這樣的侮辱,估計氣到恨不得把我殺了!
“我真不敢相信,你會是我用盡所有去愛的那個女人……”他聲音有些顫抖,“我也沒有想到過有哪個女人會像你這麽殘忍的侮辱我!……許蔚真,你怎會說出這樣的話!?”
“我想,我們現在的狀況,除了分手,找不到更好的解決方法。”他在竭力的在壓制着心裏那團火……随之拿起手機,打開辦公室門就出去了。
看着他離去的背影,我一下子就跌倒在沙發裏,淚如泉湧,大聲的痛哭……想不通爲何事情會糟糕到這個地步?就這麽散了嗎?
...
你調香,我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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