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309酒吧我去的少,幾乎每次都會碰到那麽幾個主動搭讪的男人,單純隻是跟你聊天喝酒派遣孤寂的人很少,基本都是想跟你約個炮搞一夜情的。面對這種人,我一般都是笑笑不說話,能躲多遠是多遠。但是今天晚上,可能是太苦悶了吧,再加上面前的男人外貌氣質都還挺體面的,我沒太反感。
而且,我居然粗心的喝了他倒在我杯子裏的酒。不過,也管不了這麽多,自此被紀均澤那段錄音一個打擊,我連死的心都有了,還怕那麽多幹嘛。
“怎麽稱呼你?”他一飲而盡後,又問我。
“姓許。”
“許小姐,”他唇邊帶笑的看了我,說道,“我剛在旁邊觀察了你很久,你好像一直在哭?不知能否冒昧的問下,你是不是碰到什麽傷心事了?”
我擡頭看了他一眼,總覺得他有點眼熟,好像在哪來見過,但是又死活想不起來,可能是我酒喝多了腦袋暈,而且這裏的光線又很暗吧。
“你觀察我幹嘛?”我漫不經的問了一句。
“因爲……”他呵呵一笑,很直白的,“看你偷偷抹眼淚的樣子,挺有意思的,你傷心時候的表情很豐富,當然,還有你的氣質,你的身材,都很有吸引力。”
“哦?”我皺眉,淡定的問,“你這算是恭維我嗎?”
“我沒有恭維你。”他坦率的說,坦率而真誠,“其實你長得并不是很美,你的眉毛不夠清秀,嘴巴不是櫻桃小口,鼻子不夠挺,但是你的眼睛烏黑又生動,這對眼睛是你整個臉孔的靈魂。唉!”他深深的歎了口氣,靠進沙發深處,繼續望着我,“你僅僅有這對眼睛就足以彌補其他一切的不足了。”
我瞪着他,對剛倒的酒都忘了喝,“你到底是什麽人?畫家?雕刻家?你不會在找模特兒吧?”
“看樣子,”他一本正經的說,“是我們彼此介紹的時候了。”
他從上衣口袋中取出一張名片,從餐桌上推到我面前。我取過來,看到上面的頭銜和名字:
梵薇股份有限公司馮績寬
看完後,我驚吓了一條,腦子也清醒了三分。再次擡頭看了他半晌,終于反應過來了,面前的男人,居然是馮績寬!梵薇的總裁!不得不再次感歎這個世界真的很小,在酒吧喝個酒,都能被他碰上。主要,他是屬于那種很帥,但是帥得沒有辨識度的男人,而且以前他都帶着副眼鏡,西裝革履的。今天沒戴眼鏡,穿得這麽休閑出現在酒吧,我還真的認不出來。
顯然,他貌似也沒把我認出來。畢竟我沒有正式跟他見過面,就是上次跟着紀均澤一起去的時候,和他有過點頭之交。
他不認識我,我也隻好裝作不認識他了。
“你好像不是很喜歡這裏的喧鬧,不如我們去隔壁的餐廳去吃個晚飯如何?看你剛才傷心成這樣,估計也沒吃晚飯?”他又自作主張的說。
已經得知了他的身份,我也多了分顧忌,直接推辭,“不了,謝謝。”
“怎麽,怕我是壞人?”
看他這紳士十足的樣子,我實在把他和壞人聯系不上,何況,他是貨真價實的馮績寬,這是沒有任何疑問的。
陪他吃個晚餐又如何?反正現在心裏很苦悶,在這種喧鬧的地方又總是那麽讓人沉迷……于是我猶豫了半會兒,不再矯情,放縱自己接受了他的邀請。
來到附近一個餐廳,找了個角落坐下來,點菜的時候,他問我吃不吃辣?
“吃啊。”我還是答得心不在焉。
“嗯,我早就猜到了。”他笑了,一對眼睛黑得發亮,“你的脾氣裏就有辣味,聞都聞得出來!”
我也被他這句話弄得忍不住笑,說,“好鼻子,嗅覺靈敏!”
“哇!”他叫,“你在罵我是狗!”
“誰說的?”我睜大眼睛,“我罵了嗎?”
“你罵了!”他緊緊的盯住我,“你的眼睛在罵,你的笑容也在罵!”
“唔!”我又笑,“看來你不止嗅覺好,眼力也不錯!”
“好!”他再叫,“你又罵我是貓!”
我用手掩住嘴,笑不可抑,“你這人真是奇怪,”我邊笑邊說,“怎麽别人沒說一句話,你就當作是罵你呢!”
“我有毛病,該看心理科醫生!其實,”他臉色一變,正色說,“我真的看過心理科醫生。”
“哦?”我注視他,“爲了什麽?”
“就爲了我的嗅覺、視覺和聽覺的問題,别人看不見的我都看得見,别人聽不到的我都聽得到,别人聞不到的我也聞得到,例如——”他深抽了口氣,“你很香,可惜我說不出香水的名字。”
我聽了,不知不覺臉紅起來,埋着頭沒說話。這種直白的恭維,我也聽過不少,知道這些男人的心理,隻不過他說得更有技巧更動聽,難免讓我有些被觸動,尤其是在夜晚。
他再誠摯的說,“你的笑也很動人。”
我移開眼睛悶着頭吃東西。心裏有個警告的聲音在響着:這是個厲害角色!這是個陷阱,躲開這個人物,他會繞着彎恭維人,有張年輕的臉龐,卻有成熟的憂郁,忽而輕快,忽而沉重……
“能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嗎?”他終于問了出來。
我擡起頭,冷靜的看着他。
“不能。”我簡單的回答。
他點點頭,“在我意料之中。”他說,“你的保護神在警告你,我不是個好人,尤其我這種在酒吧跟你搭讪的男人,說些莫名其妙的話,還造了張假名片裝有錢人,這種人八成不懷好意,要不然就是個神經病!總之,不是個好人,是不是?”
“馮先生,你這樣費盡心力的來跟我說這些,不嫌累嗎?我都聽得累了。”我搖搖頭,跟他對視了一眼,“我不相信你真的不認識我。”
“我們見過嗎?”他顯然很驚奇。
“見過。”
他笑,“我還真的不記得了。不過,我倒不介意跟你重新認識,就從你叫什麽名字開始。”
我始終不想再跟他深入聊下去。他堂堂梵薇的總裁,刻意靠近我,跟我聊這麽多,實在很不正常。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他想約我開房,率先亮出他的高富帥身份後,再用他的機智和風趣把我迷暈……
我轉了轉眼珠,瞟到隔壁桌上有個孤獨的女客,正在吃一盤海鮮盅。我來不及說話,馮績寬好像已注意到我的眼神了,立即問,“要海鮮盅?”
呵,他反應太快了!簡直使人害怕!
我想着,猶疑的看看他,再看看那海鮮盅,不知道該點什麽。隔壁的女客發覺了我們的對白,她忽然擡頭對我一笑,熱心的說——
“海鮮盅很好,又免掉了刀啊叉啊的麻煩。”
這倒是真的,我對那女客感激的一笑。她也孤獨嗎?我注意到那女客早已步入中年,微胖的身材,圓臉,慈祥的笑,高貴的風度,眼尾的皺紋……大約有四十多歲了。
“許小姐,”他又在喊了,“你到底要吃什麽?我發現你經常魂不守舍!”
“海鮮盅嗎?”他再問,耐心的。
我回過神來,“海鮮盅和咖啡。”
“不要别的?”
“我今天胃口不好。”我說。
“希望不是我倒了你的胃口。”他微笑了一下,爲我點了海鮮盅和咖啡,他自己也點了同樣一份。
“你怎麽點跟别人一樣的東西?”我随意的問了句。
“不。我隻是不想再爲點菜花時間。”
“看樣子,你的時間還很寶貴?”我嘲弄的問。
“當然,像今天這麽悠閑跟美女約會的,實在難逢一次。”
跟馮績寬了吃了飯,聊了會兒,我始終還是沒告訴他自己的真實名字,最後拒絕了他要送我回家的好意,就分道揚镳了。
回到家裏的時候,已經是晚上10點鍾。雖然周圍還是靜悄悄的一片,但我心情卻好了很多,似乎就因爲跟馮績寬的這次偶遇,聽了他的玩笑和恭維,傷痛就莫名其妙被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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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天,我的手機上收到了紀均澤的好幾個未接電話和短信,我一律不理會,直接删除。有時候他要親自過來我的辦公室,我都是故意離開,避之不見。
但是同在一個公司,要說見不到面,是不可能的。今天我剛開車去本市見了一個香料供應商回來,走到樓下的廣場上就剛好碰到紀均澤。
“真真?”他見我要走,急忙沖過來攔住我。看他的氣色不錯,應該已經從那場驚魂中恢複過來了,身體也無恙了。
不過看到他這張面孔,想着他在錄音裏留下的那段話,我就恨得咬牙切齒……直接不甩他,掙脫他,往前走。
“你到底是怎麽回事?!”紀均澤拽着我的胳膊,皺着眉頭,眼眶裏蓄滿的怒氣,“要任性到什麽地步?”
我聽到這裏,再也受不了,也不管這是在公司,也不管廣場上還有稀稀落落的人,更不管他是公司衆人敬仰的高層領導,擡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他愣住。
“紀均澤,”我咬牙切齒,痛心疾首、一字一頓的告訴他,“以後,我不會和你産生任何的聯系,工作上我也會申請轉崗或者直接離職,隻要可以不用再看到你,我就會活的很好!”
說完,我幾乎是逃命似得是向樓上跑去,留在他一個人那兒,遠遠的呆望着,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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