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_86309高子谕說完,就急匆匆的離開了會議室,而周聞笛最後交代了幾句,也迅速離開。待到他們兩人都走了以後,剩下的人一下就原形畢露,一個個都怏怏不樂的開始發牢騷,并再一次把矛頭指向我——
其中有個部門的女領導,差不多三十多歲吧,忽然就把手裏的筆記本重重的摔在會議桌上,脾氣很火爆的吼開了,“真tm變态,跟我有什麽關系啊,白白扣我10萬塊!這是逼着我罷工嗎?這一年當我白幹了?”
“對啊,這麽扣下去,一年的工作就白幹了,唉,怎麽能這麽搞?當大家都是跟他一樣是土豪嗎?五萬十萬的随便亂扣,誰還做得下去啊?”
“有些人做事一點都不動腦子嗎?提什麽不好,非要提扣錢!?”
“腦殘啊,自己闖的禍,要我們幫着買單?!”
“她以爲大家的錢都跟她一樣是睡出來的~随随便便開口就是自罰10萬。”
“這麽一罰,明年年底的裝修費又沒着落了……”
“我也是啊,本來打算年下個月買房交首付的,媽的,計劃又泡湯了~”
“這種事,說到底,本來她采購部就是罪魁禍首,跟我們其他部門有毛線的關系!”
……
所有人都在針對罰款的事發牢騷,抱怨,不管男女,全部都圍着我冷嘲熱諷,各種恨恨的眼神幾乎要把我生吞活剝,也不管風度教養了,齊齊圍着我開炮……面對所有人的責難,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智商很低情商堪憂,是不是真的就因爲自己一句話得罪了所有人,這樣下去,我以後還怎麽在蕙蘭混啊,大家都對我有意見,不配合我的工作,隻能被逼着辭職?
俗話說留的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面對衆人的發難,我并沒有直接跟他們撕破臉,而是低聲下氣道了幾句歉,才勉強讓他們帶着怨怒散去、~
趕緊回到辦公室,有種劫後餘生的感覺。我等不了,第一時間查閱以前的記錄,打了電話跟幾個人反複确認,後來才猛然發現,原來這批用在“水漾年華”中的檸檬醛,竟然是我負責的,三年前跟那家廠合作購入,其實這批貨沒有什麽質量上的問題,也就是說并不是采購部的責任。而香水成品之所以被查出檸檬醛超标,不用說就是香水在調配階段出了問題……
這些年,我多多少少也了解到紀均澤那邊的情況,由他親自動手調配的都是私人定制和那些高端的品牌,而類似于“水漾年華”這種中檔牌子,一般都是交給下面經驗沒那麽豐富的調香師去做,再加上他太忙的時候疏于管理,難免出現這樣的問題。
歸根結底,這次嚴重的産品質量問題,其實是紀均澤的責任……估計,高子谕散會後已經去找他問罪去了?
意識到這個,我忽然就很不安起來,越想越嚴重,已經可以預想到即将到來的結果了。均澤是個追求完美的人,對每一款産品的質量看得比自己的生命還重,如果知道這次的問題在于他的疏忽,就算沒有高子谕的責難,也夠他糾結好長一段時間了~
思來想去,我還是去找高子谕。
惴惴不安來到這裏,試探性的敲了敲門,聽到他喊“進來”,我很輕很輕的推門進去。
他正在落地窗邊打電話,跟對方聊得很起勁,轉身看到我來了,他當即說了幾句收尾的話,就挂了電話,把手機放到辦公桌上。
“高總,你現在……有沒有空?”我底氣不足,有點不知道如何開口,眼光更不敢直接跟他接觸,嘴裏說這話,眼睛卻看向窗外。
“當然有,”他語氣溫軟起來,即使經曆了上一場會議風波,心情還不算太壞。
說完,他走過來很自然的拉住我的手,推着我在沙發上坐下,語調更加的柔,“真真,隻要你肯來這裏,我随時都有空~”他溫熱的氣息萦繞在我耳邊,立刻讓我臉熱發燙~
我受不了他這種不正常的殷勤,身子稍稍朝旁邊移動了一點,尴尬不已的說,“求你不要這樣,我來找你,是有很重要的正事要談。”
“好,你說吧。”
“就是上午會議上的事,”我猶豫不決了半會兒,扭過頭來面對他,“我回去查了下,那個檸檬醛香精當初是由我負責購買的,是我當時經驗不夠豐富,被它的低價格迷惑,就疏忽了質量上的一些指标,沒想到埋下了隐患……所以歸根結底,我才是這件事的第一責任人,希望你還是收回那個罰款的命令,不要連累到無辜的部門,不然以後大家對公司,對你都有很大的怨氣,工作上也會出問題。我犯下的錯,由我自己承擔。”
他聽了我的話,俊臉上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隻是專注的凝視了我好久,最後輕松調侃說,“你就這麽誠實?”
“高總,我真的是很鄭重的跟你坦誠這件事,”我心懷忐忑,目光也慌亂不已,“這樣是讓你在這件事的問責上,不要搞一刀切,傷及到不相關的人,希望你能明白。”
他沒說話,卻從茶幾上抽出一張紙巾,朝我臉上湊來,嘴裏說,“别動。”
我呆坐在那兒,不知道自己臉上有什麽,一任他拿着紙巾在我眼角擦拭着,心内不停的顫動,渾身都在發熱……
“你的眼線有些花了,剛才哭過?”他說,然後繼續在我眼角溫柔細緻的擦着,雙眸裏的熾烈幾乎能把人燒化~再一次跟他的距離這麽近,腦子裏像過山車般回放着和他接觸過的畫面,感覺心髒都快要蹦出來,就要徹底迷失了~
我情不自禁的歎了氣,想把臉别開,卻被他粗魯的捏住了下巴,強迫我看向他……
“告訴我,是不是受了委屈?”他清晰的,低沉的吐出這幾個字,好磁性的聲音,眼睛裏還發着光,這種綿密的溫柔,完全讓我無處可逃,無法用理智來控制自己的情感~
我屏息片刻,眼光在他臉上逡巡,重重的喘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被動的跟他對視着,失神着,忘了要抵抗。
眼見着他閉上眼睛,微微側着頭就要朝我的唇上壓過來,我一下子躲開了他,立即站了起來卻眩暈不已,感覺到身體都好像不是自己的了,眼眶都在發熱,“高總,我們還是回到剛才的話題上吧。”
他隐忍的做了個深呼吸,淡淡的開口,“既然你已經向我坦誠了,這個話題還有繼續的必要?”
“是的,你在會議上說過,直接的責任人将被開除永不錄用,不知道,像我這種情況,還有沒有将功補過的機會?”
他聽到這裏,忽然勾唇笑了,雖然我實在把不準這個笑容的性質~
“其他任何方面我都可以不介意,但不要在工作上挑戰我的底線,這是原則問題,你已經是第二次觸犯,”高子谕突然變了臉,變得嚴厲起來,“這個事情,我會親自調查清楚,如果确實責任在你,你被開除是肯定的;如果責任不在你,我也不會讓你平白蒙冤。”
他的話,像一盆涼水澆在我心上,我愣了半天,憋出一個字,“哦,”
“我都知道了。”我故作大方的說,“你不用浪費時間去查什麽,這次确實是我的責任,我有自知之明,也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說完,我早就走。
剛剛走到門口,他卻迅速從背後将我抱住,雙手摟在我腰間,臉埋在我頸項裏呼着熱氣,情意綿綿的聲音在我耳畔響起,“真真,先别走好嗎?”
爲什麽每次都發展成這樣的局面?
他把我的身子掰過來,我們面面相對了。我立刻接觸到他那燃燒着的眼睛,像兩把火炬,對我熊熊然的燒了過來。我被動的靠在門上,心,仍然在怦怦怦的狂跳着,呼吸急促。他手支撐在門上,正好把我給“鎖”在他的臂彎裏。
“你打算躲我一輩子嗎?”他咄咄逼人的問。這樣的問話使我毫無招架之力,使我害怕,使我心碎。我想逃開,但沒有地方可逃。他不等我回答,手臂一緊,就把我圈進了他自己的懷裏,他的胳臂迅速的箍緊了我,他的唇,就忘形的,昏亂的,燒灼的,渴求的緊壓在我的唇上了。
那種感覺就像全身都着火了。那麽熊熊的燃燒着,萬劫不複的燃燒着,視死如歸的燃燒着……直把我每個細胞,每個意念……一起燃燒成灰燼。
好一會兒,他的頭擡起來了,我的意識也慢慢的蘇醒了。睜開眼睛,他的眼睛距離我的隻有幾寸遠,他深深刻刻的凝視着我。那對眼睛深邃如黑夜,光亮如星辰,燃燒如火炬,廣闊如汪洋。怎有這樣的眼睛呢?能夠燒化我,能夠照亮我,能夠吞噬我,也能夠淹沒我……不,不,不,我搖着頭,先是輕輕的搖,然後是重重的搖。這是罪惡!我怎麽能允許自己陷入這種瘋狂裏去!
“不要搖頭!”他啞聲的說,用自己的雙手去緊緊的捧住我的頭。
我還是搖頭,在他的手掌中拚命的搖頭,似乎除了搖頭,不知道還能做什麽。搖着搖着,眼裏就蓄滿了淚。
“不要再搖頭了!”他着急的,命令的說。
“你再搖頭,我就又要親你了!”他說着,見我繼續搖着,他的頭一低,他的唇就再度攫住了我的。
這一次,我的反應非常的快,像是被針刺到一般,猛的奮力掙紮,用盡渾身的力量一推,就推開了他。揚起手來,我飛快的,狠狠的想給他一個耳光,但這次被他眼疾手快的抓住了手腕——
“你還想打我?”他捏緊我的手腕,“已經被你打過兩次,我不會再給你第三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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