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字剛說完，我的另外一顆車已經頂上去了。老人一看，說：“弄他的車！”這句話剛說完，他立即反悔：“不行！有馬在那兒！”我一攤手：“五步，一步不多，一步不少！”兩老人臉紅撲撲的，不甘認輸。“小子你赢了！”老人說，“你過來，把我的身體旋轉一圈，就可以進入裏邊。”我走過去，發現這兩老人原來是不會動的。人怎麽不會動？因爲他們根本不是人！就在我的手觸碰到老人的身體時，陡然間覺得，這老人的身體奇重無比，而且摸上去冷冰冰不說，還像個石頭似的硬邦邦的。我一鼓作氣将兩老人的身體轉動，前面的流沙一下子水似的淌進來，不一會兒就露出一個門一樣的空間。我看裏面黑漆漆的，好在有一雙夜眼可用。跟兩老人道别，我大步流星往門裏邊邁進。這時候我才知道，原來青衣道人說的過五關斬六将是真的。從一開始進入壁立千仞以後，用步法躲避刀刃的襲擊，是一關。接下來的土鼈又是一關，加上現在的老頭和剛才的胖子，等于我一共已經過了四關了。要是綠柔在這裏邊的話，大概還有有一關要闖。我繼續往裏邊走，走着走着，突然就見一個女人站在我面前。這個女人飄飄忽忽，像個女鬼似的。我仔細看，發現她的容貌似曾相識，再仔細看，才發現居然就是在醫院給我抹藥的綠息。這女孩我萬萬沒想到她還活着，而且會在這樣一個地方被我碰見。“龍公子，你來了！”綠息幽幽地說。我有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頭：“你是綠息嗎？不要叫我什麽龍公子，我叫梁文寬。你……你叫我梁大哥就可以了。”綠息不喜不悲，平淡地說：“不敢。你今後是禦龍城的人，我們不敢犯上。”“不！我不是什麽禦龍城的人，我隻需要一個真相而已。”綠息說：“現在你會這樣說，但人活在這個社會上，總會有許多事情是你不願意去做但又不能不去做的。我們經常說要自由，但真正的自由在哪裏？”“自由在心裏，隻要你随心而活，你就可以擁有自由。容我多說兩句，現在社會上那麽多人過的不快樂，都是因爲他們心中丢不下的執念。包括我自己。”說到這我感覺自己有些難受。綠息問：“假如……我是說假如有那麽一天，你不願意去死，但又不得不死，你會如何選擇？假如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人是你說留戀的。”我想了想：“如果有不死的理由，我爲何要去送死，爲何不一走了之？”綠息笑了笑：“我倒是希望你一走了之，你現在就走！”看着轉身準備離開的綠息，我忙将她叫住：“綠息，有些事我不明白，所以想要問一問你。上次我被紅桃k他們弄去做測試，渾身上下被屍油燙傷，爲何會恢複得那麽快？”綠息停下腳步說：“因爲，我把生命給了你。”“生命？我……我還是不明白。”綠息說：“每個人都有幾個自己，真我，假我，以及無我。我把真我給了你，你現在看到的是假我。當你見到無我的時候，你或許會知道什麽叫自由。”“什麽是真我，什麽是假我，什麽是無我？”我問。綠息的手伸向空中：“你是誰？我又是誰？時間，空間。你現在知道是幾點鍾嗎？你能感覺到時間在流走嗎？天地間本沒有空間，也沒有時間，都是人爲規定的。就像你我他一樣，都是人們給它定義的。宇宙初開，天地混沌，如果沒有鍾表，誰知道什麽時間？”這些話我聽起來太深奧，還是聽得稀裏糊塗的。綠息說：“真我是身體的一部分，在靈魂裏，在血液裏。我把靈魂和血液給了你，所以你的傷口才會痊愈。你相不相信，有的人活到五十歲，可以突然回到二十歲的狀态，那就是有某種東西，在他蒼老的時候，給他注入了一種新鮮年輕的東西。西方國家，已經有人通過換血，讓一個蒼老的生命走向年輕，比如小白鼠實驗。我們天水一族的血當然有它的不同。我把血給了你，就是把真我給了你。或許未來，你也會有把真我給别人的時候……”“血液？”不知道爲什麽，聽到這兩個字，我渾身發冷。綠息說：“這是一個秘密，隻有你的血液能救那條幼龍。就像隻有我的血液，能夠救燃燒中的你一樣。就好比千千萬萬的天水宮女，她們的血液能救旱魃一樣。就好比旱魃的生命之火，能夠囚禁那條龍，從而保護那條龍一樣。有一天，他們會奪走你的血液！全部的血液！”“那……那條幼龍怎麽了？”我問。綠息說：“病了，病得很嚴重。它是世界上最後一條中國龍了。隻有中國龍才能沖破宇宙的自然電層，然後進入外太空。也隻有那條龍，能夠引領咱們國家的航天員找到另外一顆适合人類生存的星球。爲此，他們不斷做雷電試驗，就是希望那條龍能夠成功。”這讓我無比震驚，又想起大領導的那句話：“中國有夢，南方有龍。海上霸主，夢幻星空。”我原本以爲，這隻是中南海大領導的身份藏頭詩，卻不知道，這才是紅桃k他們尋求旱魃的真正原因。如此說來，我父親見到的那條被雷電擊斃的龍，就是因爲測試失敗了。可是，旱魃爲什麽要阻止那條龍飛天？巨龍飛天對它有什麽妨害？提到旱魃，綠息說：“天下萬物皆陰陽，陰陽若是失衡，就好比地球與太陽之間的引力失衡一樣，最終導緻的結果，就是地球偏離軌道，撞上太陽……魃是女，龍是男。男女相互矛盾，又相親相愛……旱魃阻止應龍飛天，也是愛的一種表現！”聽了這些話，我腦洞大開。在《山海經》當中，女魃和應龍本就是戰友關系，并非敵人關系。當年應龍被風伯雨師控制，在神州大地造就大洪水，後被女魃所制止！關于洪水淹天的傳說，從西方的《聖經》到咱們國家的民間，都有無數恐怖傳說。既然是這樣，旱魃阻止飛龍渡劫，肯定是爲了避免一場災難。究竟是什麽樣的災難呢？綠息用手一拍，前面的流沙如同瀑布一樣傾瀉。一個白玉屋子從流沙中露出，白玉屋子很精緻，裏面有一個白玉棺椁。棺椁靜靜停放，周圍的一切突然靜了，仿佛穿越千年！我突然感覺不到時光的存在，在這裏，隻有兩個女人。我也感覺不到生死的存在，因爲我說不清到底是綠息還活着，我已經死了，還是我還活着，綠息已經死了。我也感覺不到軀體的存在，因爲綠息分明站着，可棺椁裏的女人确實另外一個綠息。她的穿着打扮，與外面的綠息完全不同，一個古代一個現代。可是她們的面龐卻完全一樣，甚至就連嘴角的小酒窩都一模一樣。死人怎麽會有酒窩？死人是不會笑的。但棺材裏的綠柔卻在微笑，那是一個如同被鏡頭定格了的微笑。因爲微笑所以才會有酒窩。我站在白玉屋子中，靜靜地看着那個微笑。現在，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這綠柔，也許就是旱魃傳說中的神女。也許像她這樣的神女，有很多很多。她們從一開始，命運就已經被設定，然後在她們活到某個芳華正茂的年紀時，她們突然死去，然後成爲旱魃的守護神。這就是無我。我之真身，即是我之靈魂。她們的存在，隻是被人當成一種信仰。無我之軀，如同菩薩，是所有佛教徒的信仰。現在，白玉棺材裏躺着的綠柔，就是千千萬萬天水宮女的信仰。她們知道，像她們這種人，隻要把真我交給芸芸衆生，即便是死了，成爲無我之軀，也可以得到萬衆頂禮膜拜……綠息讓我看綠柔，也許就是爲了告訴我這一人生哲理。“龍公子，你現在已經看到了。你知道什麽是無我了嗎？”綠息問。我點頭：“知道了，紅塵之軀爲假我，靈魂之軀爲真我。軀體本身爲無我。”綠息很滿意，繼續問：“那麽，請你說一說，你的真我，假我，以及無我是什麽？”“爲了名利，混迹在社會上，虛情假意，随波逐流，那是假我。就比如我跟着一群人，表面上是爲了追求龍屍事件真相，實則是爲了獲得一些與真相無關的東西。可是我現在，依然不知道自己的真我在哪裏。所以，我決定退出龍屍事件這場遊戲。”綠息搖頭：“不！這不是你的真我，你的真我将伴随着苦難。這個問題看來你至今都還沒有明白。不要緊，現在有很多事需要你去做出決定。馬上就2010年了，那條幼龍依然生病，如果你不能及時将自己的真我交給那條幼龍，整個西南地區将面臨百年不遇的大旱！”我吃了一驚，問：“爲什麽？爲什麽西南地區會發生大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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