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爛泥灣一帶,所有墳墓裏的“旱魃”都是由一個人親手炮制。這個人,就是爛泥灣青衣道人的師傅,靈道真人。這人原爲蜀地一山居道士,後來因有道友被各大勢力聘請,前去破解龍屍事件之謎,因而開始對龍屍事件産生了濃厚的興趣。之後,靈道真人認識了天水一族的族人,開始以“候選”的方式,加入天水一族。靈道真人來到天水一族,第一個任務,就是替旱魃“栽培”食物。所謂的食物,當然就是被人們稱爲“旱魃”的粽子。在這裏,我們需要特别強調一個概念:什麽是旱魃?前面我們已經說過,古書裏面有“上可旱天屠龍,下可引瘟渡江”的記載。這才是真正的旱魃!真正的旱魃,其實一直都在地球内部岩漿層,即液态層裏面。“是一個生活在高溫溶液裏面不輕易露面的生物”,而生活中,人們偶爾眸見,譬如在爛泥灣被猴蛋拔了旱骨樁的錢老爹,大家都說他是旱魃,其實他隻不過是旱魃的食物——“粽子”。當初爲旱魃“包粽子”的人,正好就是在天水一族,被族人稱爲“粽子大師”的靈道真人。同時,在水奚潔的口中,我還得知,“包粽子”的過程大概是這樣:首先,由靈道真人,在農村物色适合當粽子的病人。我們可以稱他們爲“志願者”。其次,在征得“志願者”本人同意的情況下,靈道真人開始給予“志願者”家屬一筆可觀的報酬,同時還有一筆封口費。接下來靈道真人便用秘術制作粽子。最後,将包好的“粽子”安葬在志願者他們家的祖茔。水奚潔還說,爛泥灣曾發生過一次平墳運動。剛開始就是由錢氏家族挑起來的。因爲他們覺得當地劉氏家族發展過快,特别興旺繁榮,而且無意中得知劉家的人,是靠“賣粽子”賺錢。于是蠱惑社會上的一些無業遊民,即小混混開始挖掘劉家的祖墳。劉家的祖墳裏面當然就有靈道真人包好的粽子!劉家告急,通過靈道真人留在爛泥灣的線人,即他徒弟青衣道人給他通風報信,得知此事之後,連夜率領天水一族的人,将劉氏家族祖墳當中,爲數不多的粽子轉移。之後,錢氏家族當然沒有在劉氏家族的祖茔找到粽子。“那一次平墳運動,說是當地錢劉兩家在鬧,還不如說是錢家受了某些人的蠱惑,故意爲之。至于是哪些人,我這裏就不直接說了,你應該懂!”水奚潔說。我問:“這一次他們以辦廠的形式突擊挖墳,粽子是否已被轉移?”水奚潔回答:“粽子先不管了,目前先尋找綠柔要緊。這粽子當中,隐藏着蘇老伯他們家挑選出來的天水宮女。天水宮女跟粽子之間有感應,是能直接進入禦龍城的女族人。平時都是她們負責将旱魃的情況告訴禦龍城的九龍王。沒他們,旱魃和龍就好了溝通的使者。”“原來這樣!”我心想,可醫院裏的女孩綠息去哪裏了?在快要到達渡口的時候,我再次向水奚潔問起,關于醫院綠息的事。水奚潔顯然不知道綠息的去向,隻說知道綠柔。也許,綠息是綠柔的活身。“凡是負責聯絡旱魃和龍的宮女,都有真身,假身,死身,活身。假聲和真身,都埋在别人的墳墓裏。死身,就是粽子。活身,則是活動在外界的人。活身的任務,就是物色龍子!”說到這裏,水奚潔像是想起了什麽。問:“你見過她?”我點頭:“是的!不過是在我被屍油燙傷昏迷以後。等我醒來,就發現綠息不見了,隻有王……蘇老伯坐在我的面前,還說我已經昏迷很多天……”水奚潔沉吟片刻:“如果真是這樣……可能,她已經不在了。”“爲什麽不在了?”我惶恐不安地問。“因爲像綠柔那樣的女孩,都是時刻準備犧牲的。尤其是爲了龍公子犧牲。這是她們的使命。不要多想了,好好把另外一個綠柔找到,她才是你的女神!”我沒有說話。因爲我感到恐懼。因爲另一個綠柔,就躺在某座墳墓裏邊。而眼前這個美麗的大姐卻說,她是我的女神!見我默默不語,一連驚恐,水奚潔就掩嘴偷笑。不知不覺間,小火車已經停下。前面,燈火通明,嘩啦嘩啦的流水聲不斷。走過去一看,發現黑暗的水面,緩緩駛來一艘客船,輪船上面,站着一些像幽靈一樣的人,隻讓人看了覺得害怕。輪船停下,就見上面站立的人火速往下面跑。沒多大一會兒,這些人就已經全部由甲闆進入船艙。再過一會兒,船艙裏邊就并排走出一連竄人,一共兩行,每一組都是一前一後兩個人。每兩個人中間,都會擡着一個擔架。擔架上面,擡着長短不一的“病人”,他們全部都被青色的布料給蓋住。當然,這些肯定不是真正的病人,而是粽子。不一會兒功夫,這些人就從船上搬下幾十個粽子。見到我們,甲闆上慢慢走來一個道人。這道人年紀看上去有四十多歲,眉宇間卻透露出一種滄桑感覺。這人越看越覺得器宇不凡!“梁文寬,上來幫忙,站着幹啥?”道人搖了搖手裏的銅鈴,叫我。銅鈴聲叮當響,突然有粽子掀開蓋被坐起來。道人又搖了搖銅鈴,那些粽子又乖乖地躺下去了。我心想,這粽子哪裏是活人,看上去分明和僵屍一樣。正想着,就叫一個高高瘦瘦的人蹦蹦跳跳走出來。這人咋看都覺得眼熟,猛一看,居然是錢老爹!錢老爹何許人也?錢老爹就是被青衣道人用旱骨樁給釘在墳墓裏的人。這人自上次跑出去之後,就失蹤不見了。感情是被青衣道人給控制了,交給他師傅靈道真人,然後有跟着靈道真人跑到這裏來了。以此來看,這粽子,也有笨和聰明之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興許躺在墳墓裏的天水宮女蘇綠柔,說不定還是個才貌雙全的美人兒也說不定。我一邊懷着僥幸的心理想着,一邊跟着水奚潔往床上走。到了船上,發現船艙裏,還整整齊齊馬着一些粽子。那道人朝我走來,看了看我,露出一副輕蔑的表情,問水奚潔:“這人就是傳說中禦龍城的最佳候選人?我看他這把身子骨,太弱了,你們沒有搞錯吧?”水奚潔笑:“粽子大師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摸摸看!”那道人聽了樂呵呵的。我看這人一臉的銀蕩模樣,吓得連連往後退。可我還沒看清怎麽回事,就感覺臀部已經被一隻手掌給捏住了。我啊一聲大叫,跳将起來。一扭頭,就發現一雙白骨爪子,抓在我的屁股上。我使勁把那玩意往一邊甩,卻怎麽甩都甩不掉。水奚潔見了說:“道長不要欺負小朋友,快些收手。”道人聽了隻說了一個喏字,那玩意一下子就飛回道人手中去了。道人将那玩意折疊起來,放入胸前的道袍裏,然後又摸了我腹部一把。這一下,吃驚的不是我,而是道人了。隻見那道人像是抽羊癫瘋一樣,在船上鬼喊鬼叫。“燙!好燙!”道人喊着。水葫蘆一把捏住道人的手腕,水奚潔猛然摸出一個瓶子來了。隻見她像觀世音似的,用手指頭往瓶子裏漲了點水,往道人手上灑了幾滴,道人馬上正常了。我頓時明白過來,剛才一定是水奚潔減少了道人手上的燒痛。如果真是這樣,那綠息必然是爲我犧牲了。因爲在我的記憶中,我已經被屍油燙得不成樣子,那種狀态下,任何一家大醫院,都無法将我的性命保住。除非,除非像水奚潔他們天水一族,有些法術!道人好了,就一臉崇拜說:“除了綠柔姑娘的真身,這小子是我見過最神奇的人了。”水奚潔問:“言歸正傳,找到綠柔姑娘的真身了嗎?”道人搖頭:“沒有!完全不在我的控制之内。也許,是紅桃k那夥人,用了什麽方法,把她給劫走。要是沒了綠柔姑娘的真身,我這粽子大師,不求有功,但求無過。”“我想,可能是綠柔姑娘開啓了身體的某種模式!”水奚潔說。道人覺得好奇,問:“姑娘的身體,還有模式?”水奚潔回答:“當然!她既然已經在墳墓裏躺了一千年,不成妖,就是仙。紅桃k那夥人有現代化的裝備,聽說包括核武在内的東西,他們都能弄到。如此的話,綠柔的秘密,恐怕遲早會被他們發現。綠柔姑娘肯定也想到這一點,然後就現在把身體裏的信号給屏蔽了。”道人點頭:“理應如此!你說得太現代化了,那不叫屏蔽,叫……”道人想了半天,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你真是靈道真人?”我問。道人很詫異地望着我:“怎麽,要不要我把證件拿出來給你看?懷疑我!”我搖頭:“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有沒有見過龍!”這道人當場被吓得倒在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