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夥在空中飛了兩個多小時,眼看着到了早上十點半左右,老人就不斷地在看燃料,最後告知大家,隻能把大夥送到白化自治州一個不知名的地方。那地兒也是一個鄉鎮,隻是相比起來,要比咱們見過的所有小鎮都荒蕪。人口不少,就是經濟一潭死水。老人說:“就隻能送你們到這裏了,再送遠哒,老夫就回不克咯!”大夥從熱氣球上下來,放眼一看,所見之處,都是一些豬肝色的沙土。而且這裏的山峰也長得怪模怪樣的,看上去沒有光秃秃沒有灌木也就罷了,還到處都是坍塌出來的缺口。有一些山峰,甚至平白無故有一半塌下去了,形成一個巨大的滑坡。熱氣球剛落下,對面那山的滑坡處,就有一群用草甸子玩滑梯的小孩不要命地往這邊跑。老爺子怕這些淘氣鬼惹麻煩,趕緊駕着他心愛的寶貝溜了。熱氣球升空時,老人家在上面朝大家揮手:“娃娃們,有啥子事,就跟紅桃k聯絡。”紅桃k,當然就是大領導身邊,胸前戴五角星的美女了。老人家剛飛走,山坡上的小孩子剛趕到,一個個對着熱氣球吼:“喔喔喔!”方腦殼瞪了這些渾身泥巴的小孩,逗笑:“回去讓你爸媽買個給你!”“那個是攮子?要多少錢?”一個黑乎乎的小胖子問。方腦殼摸了摸小胖子腦袋:“要多多呢!”小胖子顯然有點不開心,用力把方腦殼的手甩在一邊:“你是個騙子!那個我曉得是攮子,是熱氣球!喜洋洋灰太狼裏面就有。那個東西,用錢買不到……”“喲!聰明着呢,告訴我們,這裏是啥子地方?我們是來搞測量呢!哪裏可以坐車,娃娃們幫忙帶個路噻!”方腦殼說着,就往包包裏面,摸了一個苦荞餅出來。見到油餅子,六七個小孩子一哄而上,轉眼間就搶食一空。吃了餅子,一個十來歲,嫩綽綽的小男孩就指着下山的路:“這點沒得汽車進城!隻有小火車。明天下午八點半小火車會來。你們去我家吃飯嘛!”大夥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地方,民風還是挺淳樸的。若是在城裏,誰敢叫陌生人去自家吃飯?“那好,你先帶我們去你家,我們就找個地方歇息一下。吃飯會給錢哩!”方腦殼說着,就讓這些小孩子帶着我們往村莊裏面走。村莊裏面,随處可見一些高大的核桃樹。也有騎着摩托車,在鄉間小路閑逛的小青年。見到咱們,也都覺得很好奇。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夥子,把摩托車停在路邊,問:“大憨包,你家親戚呀?”那個十來歲的小夥子說:“才不是!是天上掉下來的!”那個小夥子聽了咯咯直笑:“你個雀包,憨咪日眼哩!天上哪點會掉下人來咯?”在小男孩的帶領下,大家七彎八拐進了村落。村莊十分普通,房屋都是石牆瓦房,一些核桃樹上面挂着一些巨大的草繩,剛開始看起來有點吓人,但小男孩告訴大家,那些繩子,是村民閑時用來蕩秋千的。到了小孩家,發現一些婦女坐在門前繡鞋墊,都微笑着看大夥。一個婦女放下鞋墊問:“大憨,他們是來幹啥的?”“是來吃飯哩!”小男孩說,“媽!老師講滴要助人爲樂,他們坐熱氣球過來迷路了。”婦女皺了皺眉頭,旁邊的婦女笑:“氣球咋能坐?”“是熱氣球不是氣球!”小男孩争辯。方腦殼怕爲難,就說:“我們過來辦點事,迷路就走這裏來了。明天還要進程,聽到講這地方沒得客車,隻有等明天的小火車過來!就想找個地方歇息!這附近,不曉得有沒有旅社。大妹子不要擔心,我們不會是壞人……”那女的站起來,輕言輕語說:“先進門來,喝口酒水,天熱!”說着,那女的就爬了一個小坡,把後面的房門打開了。大夥從屋裏提了些闆凳,都坐在大門口。這天氣的确熱,猴蛋熱得坦胸露乳,遇見的面上卻紅撲撲的。婦女弄了些甜酒放在葫蘆瓢裏,倒了幾粒糖精進去,攪了攪端給大家。方腦殼接過來真準備喝,看着遇見幹幹的嘴唇,便遞過去說:“女娃娃優先!”遇見也不退卻,接來先喝一口,在遞給老鐵頭。一圈喝下來,大半個葫蘆裏面的酒水,頓時被喝得隻剩一點渣滓。婦女見了笑問:“老大哥哪裏過來?”方腦殼說:“白川河鐵路線哩,在你們這一帶,用熱氣球搞測量!”婦女聽了說:“鐵路有了,就少條公路……”說到這,另外一個看稀奇的婦女捏着鞋墊說:“他們家床鋪少,你們要睡覺的話。去村支書家裏面。他們家有個地主房,長五間,可以睡好多人哩!”“老大哥你們随便做,我們家,真哩有點不方便,我這就跟劉支書說一哈!他是個老好人!”婦女說着,匆匆忙忙往村子裏去。大夥心裏暖暖的,不想這窮鄉僻野,從大人到小孩,都那麽熱情。我問方腦殼:“幹爹,你估算一下,去你們村要多久?”方腦殼摸出小煙鬥磕着:“說不定,要是走直路,**個小時的車程!”見大夥不說話,方腦殼又說:“咋啦?多遊逛幾天不好?”“好當然好,隻怕夜長夢多!”我說。都說江湖兇險,像咱們這樣在社會上飄的人,走到哪裏,勢必會引起他人注意。所以我的想法是,能走盡快走。不想惹事是一個方面,另外一個方面,大領導雖然沒說,但我已經猜到**分,即灰先生和鬼螞蚱,他都有解救的方法!爲啥這樣說?因爲聽大領導身邊的紅桃k說,鬼猴、陰犬和陰犀,其實都在他們的控制範圍。表面上還沒被他們捕獲,實質上,除了陰犀之外,可以說鬼猴和陰犬,都是大領導他們的人在守護。無論老道士還是楊家村的小老頭,都是大領導的人。大領導的人既然能夠和陰獸和平相處,他們的手中,自然就有陰獸之毒的解藥!如此想來,隻要鬼螞蚱不落入行者天邊之手,就還有救!至于灰先生能否複活,這個尚不确定!因此,對我們而言,時間不止是金錢,還是生命。然而,事與願違,沒想一件事突然發生,既然讓我們在這個小山村一呆就是大半個月。具體原因,還得從我的一場怪病說起。剛坐下來,不知是天氣熱中暑,還是喝冷水過急。小男孩的老媽還沒把村支書叫來,我就感覺肚子裏面一陣絞痛。痛起來的時候,摟着肚子站都站不起來。我心想,莫非是酒水有問題?聽說這雲貴高原一帶,有些地方,爲數不多的村莊裏面,會有蠱蟲的存在。記得我剛進入白川河的時候,盧醫生就警告過我,還給了我藥丸。我摸出一粒藥丸,快速吞下去。然而疼痛依然不止。見我額頭冒汗,細心的遇見問:“梁大哥,你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我揉了揉肚子:“腹部有點難受……”方腦殼抽着煙,看了看我:“飲食問題,應該沒得大礙!都說要換腸子得嘛!從一個地方,到另外一個地方,剛開始那幾天都會水土不服。肚子疼拉肚子正常得很!”被方腦殼這麽一說,我果然覺得舒服了不少。摟着肚子揉了揉,村支書就來了。大概四十歲,臉上有些麻子,皮膚黝黑,有點胖,穿着灰色西裝,皮鞋擦得涼涼的。面向看着挺兇,不料一上來就抓住方腦殼的手,熱情得讓人有點受不了。他說:“老大哥好!老大哥好!修鐵路的噻?我大哥就是鐵路工人!”說完,又看了看大家,當時臉色有點狐疑,問:“他們是?”方腦殼随便編了個借口:“有幾個小娃娃是親戚,放假了沒得事做,就跟着到處跑。爬上的時候,多個人背水壺,這次到這裏,打擾你們了……”“哪裏的話嘛!出門在外都一樣噻!九幾年的時候我在外面打工,有一次被黑保安弄去關了一個月,搞得身無分文。最後還不是一路要飯回來!”聽了這話,大夥忍不住皺眉,心想咱們啥時候成要飯的了?“你們都去我家歇着,讓我妹子帶你們去。我先到村東頭找王老五,讓他弄一些牛肉。中午,都來吃牛肉,咱們一起喝幾杯。先說好,不喝上幾瓶,不放你們走哦!”這人說着,披着西裝搖晃着身子就走了。大夥來到劉支書家裏,婦女說:“老大哥你們放随便點,我先回去給娃兒煮飯去了。對了,我們村随便走走沒得關系,那邊那個叫岩腳的村子,最好不要去!”方腦殼問她:“那地兒,爲啥子不能去?”“你們有所不知,那個村去年出了場車禍,一下子死了幾十個人,聽到講陰氣重。”“這倒沒事!咱們人多,俗話說鬼怕惡人的嘛!婦女離開後,我卻發現肚子更痛了。而且這疼痛來的奇怪,就像是有個東西在肚子裏不斷往外鑽一樣。沒隔五分鍾左右,腹部就會突然隆起。疼痛半分鍾,過後又相安無事了。我心想,這都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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