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舞夜介紹,她們剛在這兒駐紮的當晚,團隊一行二十人當中,就有兩人莫名其妙失蹤,其中一人詭異自殺。舞夜說:“跪在地上,耳鼻喉全是泥巴!活生生把自己塞死了!”
我覺得這話挺熟悉,一想才得知,原來七棵樹,也曾有人用泥巴把自己塞死過。
“當時外面就聽到一點沙沙聲,像是雨點子那樣。我們還以爲是下雨了,都進了帳篷,坐在裏面打牌。然後猴字輩那四個人說是出去找鳥蛋,去了就沒回來。小舞姐和我去找的時候,三個不見了,就見一個叫猴蛋的,蹲在帳篷外邊屙屎,當時還被小舞姐踢屁股!”
舞夜身邊,那個名叫安靜的小男生向我們講述前一晚的事發經過……
我問:“這群人,都是從哪兒來的?那個猴蛋,是個弱智?”
舞夜回答:“這些人各有所長,都是後母授權,玫瑰小姐讓我從各地挑選來的。除了我和安靜以外,剩餘的十八個人當中,猴字輩的四人,兩個有嚴重的兒童多動症,一天到晚坐不住。另外兩個,智力發育有點問題。不過他們都不是等閑之輩。猴大和小猴六擅長攀岩,猴三能預知未來。值得一提的是那個才15歲的猴蛋,一個人能吃五個人的飯,吃完就拉,力大無窮!”
白無常聽了,忍不住微笑:“果真是活寶,他們三人誰失蹤,誰死了?”
“小猴六和猴三失蹤了,猴大死了。”安靜難過地摸着腰間的包包說。
我歪着腦袋看了安靜的腰包一眼,發現裏面裝着很多糖果。這家夥,一看細皮嫩肉的,就知道是個養尊處優的人,能跟黑玫兒的助理一同出出進進,身份自然不低!”
見我在看小男生,舞夜便介紹:“他是玫瑰小姐的小表弟,出來長見識的!”
安靜沖我呵呵一笑,果真從包裏摸出一個筆記本,還有一支筆。
“不能擅自脫離團隊,不然将付出生命的代價!”安靜大聲誦讀筆記内容。
白無常讓我出去找方腦殼他們,怕我們不在,那邊的人擔心。
我自覺地從白無常身邊離開,知道大概是一些關于黑玫兒或者後母的事兒,白無常想向舞夜打探,然而又不希望被我知道,所以才示意我離開。
我剛走到蒙古包的外邊,忽見地上的草叢有個黑影。我瞪眼一看,發現居然是個大活人!看模樣,應該就是那個傳說中的猴蛋。我輕咳兩聲,示意他别亂來。
這家夥看到我,鼓着眼睛,提着褲子站起來。我看他虎頭虎腦,年齡不大,肚皮很大。
“你就是猴蛋?”我一邊往蒙古包裏面走,一邊扭頭去問他。
猴蛋一句話不說,咚咚咚跑過來,攔住我死活不讓走,一句話不說就開始伸手跟我要錢。
我沒法,隻好給了他幾十塊零錢。這家夥拿着又蹲在草叢裏去了。
那邊,就在山頭的邊緣,灰先生正眉飛色舞跟柱子他們吹牛皮,說些風水故事。
見我過來,灰先生有點不好意思,呵呵一笑說:“文寬!”
我看了看柱子,看了看我幹爹老方,還有大家。
“說啥呢?咋不說了?也說來給我聽聽。你們都是長輩,别那樣客氣!”我說。
方腦殼把嘴外在一邊:“臭美!誰跟你客氣噻?”
柱子說:“先生剛才說到,這裏的地形越看越奇怪,不是剛才說的八仙過海,是八卦爐。還說這種地形,對調皮的人沒什麽好處。聽說昨晚就死了個姓猴的!”
我心想,這不瞎掰嗎?誰不知道《西遊記》裏面猴哥曾被扔進八卦爐煉過!
但灰先生卻煞有介事解釋:“這八卦爐,通變幻!文寬,我看此地不宜久留啊!”
“先生若是有高見,自當說就是!”我有些不耐煩。
灰先生知道我對他有成見,搖手歎息:“不說也罷!”
就在這時,舞夜帶着白無常過來,說是帶我們去驗屍。舞夜走在前面,白無常跟在後面,兩人都是行色匆匆。大夥留了一部分駐守帳篷,其餘的都跟着往山上去。
在距離蒙古包大約五百米的地方,大夥來到一個廢棄的礦井面前。
礦井面前,已經站着一個二十五歲左右的青年。
青年肩上有紋身,手上拉着一隻狗,頭發很短,渾身肌肉。大夥過去,這人靠在土埂子上,抱着雙肩,嘴上叼着一根小草,既不看大夥,也沒說一言半語。
“人呢?猴大的屍體在哪裏?”舞夜兇恭恭敬敬地問。
這人指了指礦洞,簡單明了說:“裏邊!”
我看了看礦井門口,發現那兒多了一輛小貨車的車廂。那玩意鏽迹斑斑,至少都有十年沒用過了。然而,看地上的拖痕,顯然是剛剛被人從坡下推上來的。
誰有那麽大的力氣,能把一輛小火車從坡下二十米的地方推上來?
老鐵頭用手拍了一下火車皮說:“毛重都有五噸!”
五噸?我心想有沒有搞錯,五噸是多少斤?一噸兩千斤,五噸自然就是一萬斤。
這玩意,一定是使用吊車拖上來的!
可是,咱們剛剛過來的時候,卻沒看到任何吊車的身影。沒有吊車,也沒有石匠那種用來移動巨石的“鐵葫蘆”,這小火車卻像自己長了腿似的跑到礦井門口來了!
舞夜問拉狗那人:“阿B哥,你什麽時候發現的?”
那個名叫阿B哥的人,有點不自在地說:“剛剛!”
“剛剛發現小火車移位?”
阿B哥點頭:“嗯!就是剛剛!”
白無常蹲下來,仔仔細細看着小火車,誰都知道這玩意是以前礦山用來運煤的。隻不過後來,礦山廢棄以後,這小火車也壞損得不成樣子了,才被遺棄在這裏。
白無常看着那隻皮肉松垮,表情憂傷如同老人的大黃狗,問:“沙皮?”
阿B哥有點不高興地愣了白無常一眼:“是血猩!”
安靜在一邊解釋:“我知道血猩!這個是比利時和法國交界上産的尋血獵犬!”
“尋血獵犬?”大夥頓時對面前坐着的“老頭狗”刮目相看。
“嗯嗯!聽說嗅覺是犬類當中的王牌!”安靜顯得很激動。
阿B哥聽了,眉心舒展,又說:“猴大在裏面,估計被肢解了。”
大夥吓一跳,白無常伸手去推小火車。汗都推出來了,小火車卻依然擋在礦井門口紋絲不動。見狀,老鐵頭,灰先生,方腦殼,以及那群小夥伴全都下去幫忙推。
“一二三!起!”大夥一連推了好幾下,車身隻晃動了一下。
白無常讓大夥放開,說:“看來,得拆牆了!”
就在大夥準備找工具過來,挖掘礦井旁邊的土方時,一個家夥提着褲子像個滾地球似的,一轉眼就跑到大夥面前。等這人停下腳步我才看清居然是猴蛋!
“猴蛋?你……也想來推火車?”安靜問。
猴蛋揉了揉鼻子,說:“你走!”
走字剛脫口,這家夥兩隻手伸出來,十個手指像鷹爪似的,勾住小火車的鐵皮,咬着牙就往一邊拖。大夥見了都吓一跳。心想這娃娃骨頭都還沒長硬,非弄壞身子不可!
然而,大夥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小火車嘎嘣響了一聲。
大夥都伸長脖子看,發現小火車居然移動了一下。
見有希望了,白無常揮手,沖大家喊:“加把勁!”
一群人跳下去,一鼓作氣将小火車推到一邊。
礦井裏邊,頓時冒出一股寒氣。幾個小姑娘跑來,用礦燈往礦井裏面照。
礦井裏邊,橫七豎八堆放着一些日用具。有完好的安全帽,也有破損的衣服。還有一些水桶鞋。總之,都是一些在礦山随處可見的東西。
大夥都站在門口,舞夜問:“誰進去?”
“我!”
大夥看了看,發現說話的又是猴蛋。
的确,這種地方,大概也隻有猴蛋這樣的人,敢進去了。如果剛才猴蛋不露那一手,想必以白無常的性格,一定會阻止這娃娃進去。擔心他送命。
現在,如果說還有人适合進去的話,除了猴蛋還有誰?
“猴蛋,你要小心,你要是沒了,就沒人陪我玩陀螺了。”安靜站一邊關切地問。
猴蛋吹了吹鼻子,鼻涕流出來,又被他吸進去。
他看着安靜,跑過來從褲兜裏摸出一個圓溜溜的東西遞給安靜。
安靜還沒打開,這家夥就沖進去了。
安靜把猴蛋給他的東西打開,發現是一塊發黴的面包。大夥疑惑不解,舞夜卻笑了笑說:“猴蛋人雖傻,還是很重情義的。這是他剛加入組織那天,安靜給他過生日用的面包。”
安靜将面包放入腰間的包内,淚汪汪看着礦井:“猴蛋,你是好人!”
人字剛說完,奶奶的,猴蛋已經出來了!咋一看,這家夥扛着個麻袋。
一股血腥味頓時撲來,阿B哥的尋血獵犬立即起身,不安地看着猴蛋。
猴蛋撲通一聲,将麻袋扔地上,說:“還我面包!”
安靜還沒反應過來,猴蛋的手已經摸進他的腰包了。
見白無常過去,灰先生立即伸手攔住他:“還是我來吧!”
白無常退下。灰先生将麻袋拎到一邊口中念念有詞。
鼓弄一會兒,他說:“開!走好!”
“是排骨?”安靜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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