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開了一會兒上了坑坑窪窪的小路。
路上陳老和我姐他們有一茬沒一茬的閑聊着,我獨自靠窗閉目養神。
沒人說話倒也落得清靜。
過了一會兒坐我附近的那個被稱爲小李的突然手伸向我,
“你好,本人李盛,多多指教。”
“你好,我叫徐小果。”我象征性的朝他微笑了下,我總覺得這個小李好面熟,似乎在哪見過呢,那種感覺十分奇怪但又說不出來。
一陣急促的刹車聲,車子停在了一個牌坊前,我探出頭看了一下,上面扭曲着三個字“麻家村”。
我們一衆人陸續下了車,陳老帶頭走在前面,小李最後。
我四處打量着這個村子,四面環山,給人的第一感覺是很古老,曆經滄桑而依然現存于世,背後一定有很多故事。
“小張,這次叫你們來也沒别的事,我們在麻家村背面的扶林山發現了一個大山包包,周圍還有幾座小的。”陳老朝着張俊和我姐神秘兮兮道。
山包包?山包包有什麽好特别的,我就見過不少。
老姐和小王若有所思的對視一眼,在我看來真是情意綿綿==。哼哼,你們三個到底在講什麽東西。
“天快晚了,這樣吧,我安排你們先在麻家村住一晚,明天一早就進山裏,怎麽樣?”陳老轉過身看看我們,
“好啊,累了一天剛好休息休息。”小王附和着,老姐随即也點頭答應了。
“我也沒問題。”見陳老瞟向我,我當即笑笑表态。
是夜。我們在麻家村安頓下來。
我們三個被安排在一個姓郝的村民家裏,原來麻家村并不全都姓麻啊。
郝大爺人如其姓,人真的很好,有一雙子女不過都在縣城,目前隻有他和老伴在家。我們一被安排進他家,晚上他就殺了家裏僅有的幾隻雞招待我們。
酒足飯飽後,郝大爺和他老伴早早睡去了。我們習慣了晚睡,圍着桌子閑聊。
“老姐,我一直都不明不白的,這個陳老跟你們是什麽關系啊,還有土包包有什麽好看的?”我憋了一天的話現如今一股腦問了出來,
“陳老嘛,是我們學校的考古學教授,也是我的老師,至于什麽土包包那可不是你所想的土包包,那是陵寝!”老姐一字一頓的向我解釋道,
“陵墓?你是說陳老這次發現了一個陵墓,所以讓你們過來幫忙!?”
“是的”小王在一邊回應,
“這麽淡定,你們肯定幹過不止一次對不對!!??”我露出超級興奮的眼神看着他們倆,他們默契的點點頭算是默認了。
“以前陳老考古的時候遇到奇怪的事,也找過我們,再後來爲了以防萬一每當考察一座墓穴都要叫上我們,算是長久的合作了”小王翻閱着我給的那本書說道,
“這麽說你們是有報酬的?”
“有,不多”老姐沖我攤開手掌,
“五千?”我看着那白皙的手掌,
“是五萬”小王吐掉嘴裏的瓜子殼補充道。
“一次五萬,說你們到底掙了多少了,難怪每次都那麽土豪,竟然還讓我請吃飯,我不管,這次的錢要算我一個,平分。”我抖着二郎腿抓了一把桌上的瓜子使勁嗑了起來。
“平分沒問題,不過要有命花才是,事情沒幹完談錢不錢的太俗。”小王一邊看書一邊不忘給我潑冷水。
“話說你們不會不止五萬吧”我掃視着他們倆試着看出一些端倪,
“你猜呗.....”小王低着頭嘿嘿的冷笑着。
也不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了多久,夜漸漸的深了。老姐他們去了樓上的一間房,我則在樓下郝大爺他們的隔壁房間。
月亮真白啊,又圓又白,山裏的月亮都是這樣麽。躺在竹子做成的床上,這個夏夜很涼爽,外面青蛙叫蟲鳴聲似乎又讓我回到了小時候那個寂靜的鄉野。
伴随着陣陣蟲吟眼皮慢慢沉重起來,沒來由的就突然進入了夢鄉。我總是想睡的時候睡不着,結果又不知道自己怎麽在何時就睡着了。
次日。
比清晨第一縷陽光先到達的是小王的敲門聲。
“喂,果子,起來沒,吃完飯出發了,就等你一個人。”
我跟小滿交代了幾句話後随即抱怨道“來了來了,現在才幾點啊,吃這麽早的飯....”。
——————
郝家正屋裏,幾個人圍坐在一起,陳老和小李也在,見我出來小李沖我點頭微微一笑。
“小徐啊,趕緊過來,吃完飯上山。”陳老笑着沖我喊道,面對着眼前這個老人如此的熱情,我顯得不知所措,隻能報以一笑。
飯桌上陳老給我們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項,其實主要是講給我聽的,我就是一新來的看的出來什麽也不懂,我姐他們這種老手自然不需要聽的。
飯罷,一行人乘車前往扶林山,一路無事。
幾十分鍾後,我們便來到了山腳下,車到山前已是無路可進,我們隻得下車步行上山。
山也并不是很高,栽滿了竹子,随便看去就是一片竹海。
地上到處都是掉落的葉子,沿着山路前行七拐八拐很快我們就到了一處山洞前。山洞前站着幾個人,外圍拉了一道警戒線,裏面黑洞洞的看不太真切。
剛走過去對面幾個人就迎面而來,爲首的是一個年輕女孩,後面跟着四個男的。
一個老者,貌似比陳老還年長,兩個年輕小夥,似乎是雙胞胎,還有一個高高大大肌膚黝黑的家夥。
看着越來越近的那個女性身影,我心裏好像有某些片段要閃出來,隻是太過零碎一時難以想起。
“小武,這是我的侄女江念水,你們認識認識吧。”陳老又向那位年輕的女孩一一介紹了我們幾個。
這位叫江念水的女孩沖我們幾個禮貌的微笑了一下,一句話也沒說随後又回到了那個沒有表情的表情。
“我這位侄女從小就這樣,大家不要見怪。”陳老在一邊打折圓場。
“沒事沒事,其實我們也不太愛說話,對不對?”我嬉笑的看了小王和老姐一眼,換來他們倆一陣鄙視。
“好吧,我們都進去吧。”陳老帶着我們走進了那個黑黝黝的洞口。
一邊走陳老一邊跟我們講着事情經過,原來陳老他們的考古隊在扶林山發現古墓向上級通報獲得比準以後便馬上進行了挖掘工作。
事情的進展本來挺順利的,直到有一天有一個工人的失蹤打破了考古工作的進行,人們尋找幾天未果後原本停下的工作又繼續進行,很快人們就忘了有人失蹤這麽回事。
要是這麽簡單就完了,我們也不會來。就在再次開工的不久後,又連續失蹤了好幾名臨時工,這下事情鬧大了。
起初踏踏實實的工人見同伴不明不白的失蹤了好幾個,心裏都漸漸害怕起來,鬧着要罷工,有的說什麽開山沖撞了土地爺,現如今土地爺開始懲罰他們了。
一些膽小的,更是早早的就開溜了。陳老一邊安撫群衆,一邊尋找失蹤人員探查事情真相,忙得焦頭爛額,事情卻沒什麽起色。
眼看着人是越來越少,陳老每夜都急的睡不着覺,頭發也白了幾根。
陳老實在是沒辦法,于是向剩餘的工人宣布加工錢,要錢不要命的人很多。這殘酷的社會沒有錢幹什麽都不行,有些人餓死也得揣金子其實何嘗不是一種無奈呢。
這一招下來果然很有效,大部分人都表示願意留下來,甚至還有一些逃走的人一聽說加工錢咬咬牙一狠心又返回來。
陳老答應他們,事情完成後會給他們雙倍的工錢。在場的工人聽到後全都歡呼雀躍,似乎馬上白花花的銀子就能進入他們的腰包一樣,幾人失蹤的陰影一下甩在了腦後。
經曆一番挫折阻礙,工地又繼續開工了,這次工人們熱情高漲,也沒有誰再失蹤了,工人們幹勁更大了。
工作進展的也十分迅速,發掘的差不多三分之二了。
就在此時,陳老的侄女江念水也趕過來幫忙。
陳老告訴我們江念水是黃山人,讓我驚愕的是江念水竟然也在hf市念書,雖然學的不是考古學專業但她從小就對古董莫名的感興趣,所以這次也來湊個熱鬧。
沒多久整個陵墓的發掘工作已經快到尾聲了,經初步鑒定應該是個将軍墓,具體哪個朝代還分不清楚。
不斷有各種青銅器、玉器、瓷器,刀兵等東西從墓葬運出,各個朝代的都有,原來這竟是個多重墓葬。
不久,工人們發掘出一具古棺椁。
陳老問詢趕來,工作隊照吩咐小心翼翼打開了棺椁。
棺椁揭開的那一刹那,在場所有人都呆的說不出話。
棺椁裏并沒有什麽哪個朝代的古屍,層層疊疊的躺着幾個血肉模糊臉部被什麽東西熔化的坑坑窪窪的人。
他們的衣服都不同程度的被撕爛,幾個人裸露的皮膚完全沾在一起,
但看那熟悉的服飾竟是前不久失蹤的那一群工人!
見此在場幾個工人大喊着見鬼了魔怔似得跑遠了,其餘的也作鳥獸散。
——————
講到這裏,陳老停下告訴我們說到了。
面前是一個外表有稍許腐爛的大棺椁,想必就是陳老所說的那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