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滿臉的愁苦,歎了一口氣,低聲說道:“侄子,實話跟你說吧。其實我們皮家的祖上都是盜墓賊,你大爺爺和爺爺尤其是盜墓賊裏的高手。有一年,他們兄弟兩聯手盜墓,你大爺爺從一個古墓裏帶出一張關于記載一個巨大秘密的絲帕,過後沒有多久就死了……你爺爺帶着你父親離開了河南……直到我多方打聽,才打聽到你爺爺原來是逃到了湖南。隻可惜,我找到你的時候,你爺爺已經死了……”。
叔叔的話音一落,我的腦海裏就浮現出爺爺臨終前用手指着藏在閣樓上那個包袱的情景來,莫非三叔所說的東西是指爺爺的遺物?
我有些哆嗦,臉漲得通紅。叔叔看到我的表情,急切的問道:“侄子,莫非你記起什麽來?”。
我語無倫次的說道:“叔叔,我得回老家一趟,一有消息我就來告訴你……”。
叔叔問我:“侄子,你是說你爺爺留下什麽東西給你?”。
我點了點頭。
叔叔的雙眼立刻散出興奮的光芒:“侄子,那你趕快去把那個東西找回來。隻要找到那個東西,我們去那個地方就不用擔心了。”。
我不知道叔叔口中的那地方指的是哪裏,答道:“嗯,我立刻動身,找到之後連夜趕回來……”。
叔叔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低聲說:“好,我等你消息。”。
我回到了老家,在老屋門口的桂花樹下挖出了埋藏在樹底的那個包裹。打開包裹一看,裏面竟然是一塊細小的銅鏡,那銅鏡觸手冰涼,我被吓了一跳。這麽一塊千年寒冰似的破銅鏡究竟有什麽秘密?叔叔又爲何如此的寶貝它?
我有些激動,将銅鏡重新裝進包裹,連夜趕回了長沙。
回到龍井堂,我關上房門,将包袱藏在床底下,小心翼翼的從鞋子裏取出叔叔留給我的那張絲帕,放在燈下仔細的觀看。
但見那張絲帕竟是一副地形圖,圖上溝壑縱橫,寫着一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我大字不認得幾個,弄不明白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讓我毛骨悚然的是,絲帕的正中央竟然畫着一副巨大的棺材,棺材旁邊有一隻非常魅惑的眼睛,似乎是活的一樣在盯着我看。
我隻看了一眼就不敢看了,心裏跳得厲害,總感覺那隻魅惑的眼睛在哪裏見到過。
我将絲帕放在枕頭底下,躺在床上。想到明天就可以去告訴叔叔已經找到了爺爺遺留下來的東西,隐隐有些興奮,叔叔聽到這個消息,一定會很高興。
睡意襲來,我躺在床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到有一個黑影偷偷摸摸的進了房間……
第二天天一亮,我一轱辘爬了起來,第一件事就是去翻枕頭底下的那張絲帕。
掀開枕頭一看,天哪,那張絲帕竟然不翼而飛!這是怎麽回事?我昨夜睡之前明明記得是放在枕頭底下的,莫非見鬼了!一想到鬼,我就想起絲帕上棺材旁那隻魅惑的眼睛來,一股涼意頓時從心底升起。
不好,莫非昨夜的夢境是真的,有盜賊潛進了我的房間,趁我熟睡的時候偷走了絲帕?可房間的門窗絲毫無損,這隻能說明一個問題,昨夜潛入我房間偷走絲帕的根本不是人,是一個鬼……
我又急又害怕,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得趕快告訴叔叔,這張絲帕可是叔叔看得比命還要重要的東西!
我急急忙忙的跑到大牢,被獄卒攔住了,還是昨天遇到的那個。他一見我就罵道:“小兔崽子,你竟然還敢來,你叔他打傷了人,昨夜越獄逃了……快說,知不知道你叔叔去了哪裏?”,說着似乎想上來抓我。
聽到叔叔逃跑了,我的心中一喜,轉眼看到那獄卒兇神惡煞的想來抓我,我還沒有傻到這個程度,撒開腿就跑。
我跑過了兩條街一個弄堂,幸好獄卒并沒有追上來。我靠在街邊的一棵大樹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氣,耳邊還想起獄卒剛才說過叔叔已經逃走的話。
叔叔既然已經逃跑,他爲何不回龍井堂來找我?是了,他一定是擔心警察會搜捕他,所以不敢回來……
可是……可是他看得比生命還要重要的東西爲何不回來找我要?偏偏我昨夜又弄丢了……如果叔叔問起我,我該怎麽辦?
我頭昏腦漲,在大街上漫無目的的亂走。身後忽的傳來一個聲音:“這不是皮三爺的侄兒嗎?”。
我一驚,擡頭望去,就看到北門匣寄賣行的老闆黃崇勇擡着一張胖乎乎的臉在盯着我看。
我心慌意亂,胡亂的答道:“是……是黃老闆啊……”。
黃老闆問道:“皮家侄兒,怎麽一個人在這兒,三爺呢?”。
叔叔殺了人,按道理别人不知道,這個黃老闆應該知道啊,他怎麽還問起他?看黃老闆一副不知情的樣子,我不敢把叔叔殺人被捕又越獄逃走的事情說出來,想了一會兒答道:“叔叔他出遠門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回來……”。
黃老闆“哦”了一聲算是回答,又笑着說道:“皮家侄兒,有空的時候記得來寄賣行坐坐,我走了啊……”。
我胡亂的應道:“知道了……謝謝黃老闆……”。
黃老闆轉身走了,我腦袋裏亂得很,思緒怎麽也理不清楚。叔叔帶我上雷公嶺盜墓,北門匣寄賣行找黃老闆,彭營古玩店讨說法,叔叔殺人被捕,我回老家取爺爺的遺物,繪有地圖的絲帕半夜失蹤,叔叔越獄逃跑……這一系列的事情讓我頭痛欲裂。
我像夢遊似的邊走邊想,叔叔明顯是不敢回龍井堂來找我了,今後怎麽辦?我又該如何找回失蹤的,叔叔看得比命還重要的那兩條絲帕?
我鬼使神差的走到南門彭營古玩店門口停了下來,古玩店的門是關着的,門口赫然貼着兩張封條。
彭營古玩店怎麽被封了?老闆彭營呢?我心裏頭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壞了,莫非被叔叔殺死的人正是彭營?
我的腦海裏又出現那天叔叔和他争執的場面來,感覺到古玩店被封的大門縫隙裏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盯着我,我的後背升起重重的涼意,不敢再停留,拔腿逃離了那個地方。
回到龍井堂,我躺在床上昏睡了一天一夜才醒了過來,望着空空蕩蕩的龍井堂,我傷心不已,眼淚稀裏嘩啦的流了下來。時間好像停止,我像一個被世界抛棄了的孤兒,陷入無邊的黑暗,所有的一切與我顯得格格不入……
不久的一天夜裏,失蹤的叔叔突然回來了,帶着我離開了長沙……那方失蹤的絲帕直到現在我都沒有找到……後來,在一次盜墓中,爲了活命,我親手埋葬了我的叔叔,這面照妖鏡就一直跟在我的身邊……”
皮爺說到這裏,喝了一口酒,說道:“這些陳年往事不說也罷,我有些困了……二狗子,你負責守夜,我和羅老闆先休息一會。”。
二狗子答應一聲往火堆裏添了一些枯枝細末,火燒得越來越旺了!
我和田雞躲在叢林深處,遠遠地偷聽完皮爺說的話,不由得膽戰心驚。他奶奶的,這個皮爺爲了活命,就連自己的親叔叔也敢下手,心不可謂不毒,倒是一個紮手的人物!
田雞附在我耳邊輕聲說道:“哥們,那個皮爺心狠手辣,我們要小心才是!”。
黑暗中我瞪了田雞一眼,答道:“這些盜墓的,有哪一個不是心狠手辣的?這些人的手低,多多少少會有命案,我們一定要小心!”。
田雞點了點頭。
下半夜的深山密林裏溫度特别的底,我和田雞冷得不行,相互依偎着取暖。田雞望着那堆熊熊燃燒的大火,恨得牙癢癢的,說:“哥們,那三個兔崽子輪番休息,又烤着火,我們不如遠遠地離開,也生一堆火烤烤,我快凍得不行了……”。
他說話的時候牙關打着冷戰。
我想了想,田雞這個小賤人的話是有一定的道理。這三個盜墓賊估計不到天亮不會離開,我和田雞這個樣子下去,莫說休息不好,就是凍也會把我們凍死,天亮之後,哪裏還有精力去跟蹤他們?
我同意了田雞的觀點,兩個人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麻木的關節,悄無聲息的離開了那片叢林,離開之前,我忘了一眼羅霄傑等三人,發現羅霄傑和皮爺偎着一棵大樹睡得正香,二狗坐在火堆旁發愣。
我和田雞在一個背風的巨大岩石旁停了下來,這個地方相當的蔭蔽,是羅霄傑那三個壞蛋視線不能及的範圍。
我們很快的生起一堆火,田雞一邊烤火一邊罵道:“他娘的,凍死老子了……”。
看到田雞恨不得把手腳一起伸進火堆的狼狽摸樣,我心中不忍:“這你就忍不了啊?你想想所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關婷婷,就不會覺得這麽難受了。”。
提到關婷婷,田雞臉上的神色黯然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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