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笨,林麗這個丫頭對我的那份感情我是知道的,我當然也能猜想得到這個丫頭對我不死心,可是我卻不敢想下去。從我和她在貴陽火車站邂逅那一刻開始,我就有一種奇怪的感覺,這個丫頭就像我的影子,無處不在,如影随形,更要命的,她還是我前世的玩伴,前世有緣,我又哪裏能擺脫得開?
此次再度相逢,這個感覺更是成了我心頭的負擔,越來越沉重了,一個人幾曾見過可以離開自己的影子?
我半睡半醒之中蓦地又想起了秦素兒,這婆娘複活已經好幾天了,可我還沒有見過她,她還好麽?田雞那個小賤人估計是已經去了醫院照顧關婷婷,她一個人在沈家老宅孤單嗎?她孤單隻影的在沈家老宅裏是不是正在瘋狂的想念着我?
這個念頭好像一滴清涼的露珠滴在我昏睡的眼皮上,讓我清醒起來。我自從和秦素兒這婆娘認識以來,一直有一個奇怪的感覺,感覺她就是我今生該等的人,是今生今世可以與我朝夕相伴,相濡以沫的人。和她在一起,我總能感到一股清新的氣息,讓我對生命、對世界充滿着熱愛,感受着生命的不惜和頑強,她是那麽的善良!
而林麗呢?這丫頭的前世和我的前世糾纏在一起,她在前世裏是我唯一的玩伴,開心着我的開心,痛苦着我的痛苦,可這前世的緣分在今生裏卻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我終究是跟她有緣無分。和她在一起,我的心頭特别的沉重,隻是感覺不安和愧疚,好像要給她拖着一同沉下去……沉下去……。
但我絕不否認,在這種不安之中,我也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奇異刺激。我就像一個上了毒瘾的人,明明知道吸毒是有害的,但卻禁不住那刺激的誘惑。
這比喻或許有些牽強,林麗是那麽喜歡我,她一定不會害我,可是我卻的确有這樣的感覺。
整個晚上我都在胡思亂想,睡一陣,醒一陣,直到第二天林麗将我喚醒。
我才發覺陽光從石隙裏透進來,天已經亮了。
林麗笑道:“玉哥,你睡得好香,天早已經亮了,我本想讓你多睡一會,但我們得去見叔叔商量怎麽對付羅霄傑那群壞蛋的事情了。”。
我在心裏想:“你哪裏知道我一晚都未曾睡過啊!”。這當然是我心裏的想法,可沒有說出來。
我從地上迅速的爬了起來,揉了揉睡眼朦胧的雙眼,忽地一把拉住林麗說:“林麗,有一件事情我們可得跟你叔叔說一下!”。
林麗被我吓了一跳,問道:“什麽事?玉哥,你說?”。
“我們跟你叔叔說,将那群壞蛋吓走就行,不要殺了他們,殺人是犯法的!”,我正容說道。
林麗笑道:“玉哥,你那點心思瞞我不過,昨天你跟我叔叔說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的意思了,放心吧,我會跟我叔叔說的。”。
這丫頭莫非還真的跟我心有靈犀一點通?不會吧?我的臉一下子就紅了。
林麗帶着我回到中間那間較大的石室,林大天早已經将弄好的早餐擺在了一張石桌上,竟然是難得一吃的山珍野味,外加一壺自制的野生葡萄酒,美中不足的是沒有米飯。
我和林大天邊吃邊聊。
“叔叔,外面來的的那夥壞蛋雖然幹的是傷天害理,有損陰德的事情,可罪不至死,如果發現他們,你将他們吓走、阻止他們盜墓就行,千萬不要殺了他們,現在是法治社會,殺人是犯法的。”。
林大天眉頭緊蹙,問:“吓走他們?那就得動用紅毛兔了……”。
紅毛兔?我差些将手中盛滿葡萄酒的石杯驚得掉在地上!那紅毛兔不就是專門食人腦髓的那個山間的精靈妖魅嗎?莫非那個畜居然是林大天喂養的?
陳光、陳客兩兄弟,還有那個山魅被紅毛兔食幹腦髓的場面在我的腦海裏閃現出來,我有些作嘔。
我的異常表情沒能逃過林大天的目光,他驚異的問道:“上玉,你怎麽了?”。
我定了定神,說道:“叔叔,你是說那紅毛兔是你喂養的?”。
林大天兩眼緊盯着我,答道:“是的!怎麽?難道你遇上了?”。、
我點了點頭。
林大天瞪着一雙銅鈴似的眼睛,不可思議的望着我,似乎詫異我遇上了那隻紅毛兔爲何還能活到現在?我有些膽寒。
我解釋說:“我看到了一隻紅毛兔吸幹了兩個盜墓人和一隻山魅的腦髓,不過我是躲着的,它沒有發現我。”。
我聽到林大天長長地籲了一口氣:“上玉,你吓死我了。如果紅毛兔将你也吸幹了腦髓,那我可是親手殺死了自己的侄女婿!”。
他說着兩眼望向林麗:“那小麗豈不要傷心死了……”。
林麗笑道:“叔叔,如果真的是那樣,我會恨你一輩子!而且,如果玉哥死了,我也絕不獨活!”。
這丫頭的眼神有意無意的向我望來,眉梢眼角全是情意,我有些招架不住,趕緊躲開。
又聊了一會兒,才吃完了這頓别開生面的早餐。
林大天站起身來,對我們說道:“小麗、上玉,我們走,去找那群壞蛋。我們先好言相勸,萬一有危險,我就召喚紅毛兔!”。
“好,那我們走吧!”,我和林麗齊聲答道。
林大天帶着我和林麗幾乎尋遍了整座山頭,居然沒有發現羅霄傑那群壞蛋的任何蹤影,他們好像憑空消失在了這西山嶺上。
我有些洩氣,也有些緊張,問道:“叔叔,他們那群人是不是已經發現了古墓,去了古墓裏頭?”。
林大天搖了搖頭:“不會,那古墓他們一時半會應該很難找得到,我估計他們一定是在那個山角落裏躲了起來,我們明天再找吧?”。
我想想也是,那座我和劉二毛、段聘曾經誤入的古墓的确是很難找得到,不再堅持,跟着林大天回暗室。
往回走的時候,天差不多已經黑了,天邊殘陽如血。
我們剛走到森林中那棵大樹旁,林大天突然發現有異常的情況,在那棵大樹的樹幹上發現有刀砍的痕迹!
我心中一凜,想道:“莫非羅霄傑那群壞蛋竟然找到了這裏,進入了暗道?”。
我們三人從大樹進入暗道,林大天在前引路,我握着那把軍用匕首走在後面,林麗則提着那把劉二毛留下的火統走在中間。
我提心吊膽地走了一會,剛剛走到外層暗道的盡頭,林麗忽然驚駭的大叫起來:“玉哥,這不是毛建平那個壞蛋麽?”。
林大天眼露兇光,站在那裏不說話,我兩三步竄上前去,定睛一看,果然是那群盜墓賊裏那個叫毛建平的壞蛋!
隻見毛建平在牆角癱做一團,頭顱上開了個大洞,身上還插着幾支箭,早已死了。
林大天沉聲說道:“他中了機關,一定是用手在摸觸石門的時候,被暗弩射傷,接着給紅毛兔抓碎了頭顱。”。
這暗道裏既然發現了毛建平的屍體,那麽羅霄傑那群壞蛋就肯定進入到了這裏,難怪我們三個人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根本找不到他們。
看到毛建平死于非命,我心裏有些爲他惋借。如果不是存這份發财暴富的不安分之心,怎麽又會客死在這異鄉的山頭?
毛建平的死狀非常恐怖,但我想到羅霄傑等其餘的五個壞蛋也許還匿在石洞中,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奶奶的,這群盜墓賊還真的是厲害,連這樣隐秘的地方也能找得到。
林大天吸了口氣,低聲對我們說道:“小心!我們進去看看!”。
黑暗中我和林麗大氣也不敢喘,點了點頭。
林大天推開那扇石門帶着我們走了進去,走出十多米的樣子,又在石室裏發現了周前進、李林兩個壞蛋的屍體,看兩人的死狀正是被紅毛兔抓裂了腦門。
林麗後退一步,緊張的握住了我的手,手心裏全是冷汗,這丫頭顯然被吓得不輕。
我用力捏了捏她滿是冷汗的手,示意她不要擔心。其實我也很害怕,一顆心幾乎要從喉嚨跳了出來,腿肚子有些發軟。
我們繞過周前進和李林兩個壞蛋的屍體,繼續往前走。
忽然,我的視線裏出現了一個紅色的小身影,那紅色的小身影此刻正軟綿綿的躺在地上,周圍全是暗黑色的血液,不是那隻兇悍無比的紅毛兔又還是什麽?
一股徹骨的寒意忽然從我的後脊背升了起來,他奶奶的,羅霄傑這幾個壞蛋居然連這隻兇悍無比的紅毛兔都殺死了,難道他們會妖法?
我失聲驚呼起來:“叔叔,紅毛兔!”。
林大天其實早已經看見了,他一聲不吭的走上前去,将那紅毛兔撿了起來,拎在手上,一雙虎目流下淚來。
我很理解林大天此刻的心情,在這荒山野嶺上,這紅毛兔或許才是他唯一的伴侶,此刻突然死于非命,估計他很難接受。
果不其然,我的念頭未落,林大天已經如鬼魅般的大吼起來:“你們這群壞蛋躲在哪裏?我要将你們碎屍萬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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