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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是遮天蔽日的黑暗,前方偶然亮起的一絲絲火光,卻是一團團陰森森的幽幽鬼火,非常恐怖。
這樣的場景我絕對不是第一次見到,膽子算是大的了,可心頭也不禁狂跳。
腳底的路高高低低,坎坷不平,我問在前面帶路的林麗:“林麗,我們什麽時候才能走出這林子啊?這林子感覺有古怪,玄!”。
林麗回答我的聲音很小:“快了,大約半個小時就能走出這片林子。前面有一家山間小旅館,今晚我們可以在那裏落腳。”。
林麗沒有回答這片林子的古怪之處,這麽陰森恐怖的,我不死心,又問道:“林麗,這林子怎麽這麽古怪啊?”。
林麗停下來在黑暗中望了我一眼,遲疑着說道:“其實,這片林子在幾十年以前是一個繁華的村落,村民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安逸,猶如世外桃源。八年抗日戰争沒有幹擾到這塊原始的土地。可是抗戰結束後,一場滅絕性的災難卻降臨了這個村子。”。
林麗的話讓我一驚:“滅絕性的災難?莫非這個村子裏的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嗎?”。
林麗答道:“是的,這個村子裏的村民個個離奇暴斃,附近村落的村民也都驚恐不已,唯恐瘟疫蔓延,紛紛想逃離,這件事情驚動了我們寨子裏的龍岩**師。龍岩**師來到這裏一看,簡直就是人間地獄,慘不忍睹,整個村子到處都是死屍,個個死狀可怖。查探原因,原來竟是僵屍作怪!龍岩**師滅掉了僵屍,這附近幾個村落裏的人方才安定下來。龍岩**師發動臨近村子裏的村民把死掉的村民一一埋了。其實,現在我們的腳下就是一個個的墳頭……”。
黑暗中我低頭一看,果然看到腳底下是一個個沒有墓碑的小土包,大小猶如一把撐起的雨傘,遠遠望過去,似乎在黑暗的林子裏,布滿了無數個土包墳墓。
我頓時吓了一跳,原來我和林麗居然是在墳地裏穿梭奔波,難怪腳底高高低低,都是這些墳頭在擋路。
我默不作聲,跟着林麗在叢林裏穿梭前行。
林麗忽然又說道:“玉哥,你知道我們貴州地區最出名的傳說是什麽?”。
這個在我臨行前田老道曾經說過,我想都沒想就回答道:“知道。趕屍、放蠱、落花、招蛇等等,其中最出名的是你們苗女的放蠱。苗女放蠱與辰州符水、趕屍齊名,是當今世上三大千古不解之謎。”。
我本以爲我說得非常的正确,沒想到林麗搖了搖頭說道:“玉哥,你說得不是很完整。其實啊,我們苗疆最出名的還是巫術。”。
“巫術?”。我一下子想起梅花三弄街十八号胡同裏的老巫婆、秦素兒的姑媽來。那個老巫婆就曾将使用巫術差些将我害死在後院裏的那口水井裏。
我有些膽戰心驚。
林麗接着說道:“我們苗疆自古處于蠻荒之地,是土家人與苗族集聚之地。由于山高水險,瘴氣重生,在以前,很少有外人能夠進入到我們這裏。因此,我們這裏有獨特的地域文明。”。
獨特的地域文明?少數民族居住之地一向有自己獨特的生活方式,有各自的禁忌,這個我知道。可是在林麗的口中,這個獨特的地域文明莫非指的是巫術?
還真被我猜到了。林麗說道:“其實,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巫術始終貫穿在我們苗民生活裏的方方面面。村民們治病、陰宅、陽宅的選址,紅白喜事、出門遠行等等,一切都離不開巫術。在我們寨子裏,龍岩法師就是巫術的最高權利代表。或許我說的你不信,可是龍岩**師在我們寨子裏很厲害的,可以說是無所不能、無所不精……”。
林麗的話語中已經将那個龍岩**師神化了,說得他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神仙下凡塵!照林麗的話說來,這個龍岩**師應該是古稀高齡了,真有這麽厲害嗎?我不僅有些興奮,說不定,這個**師還真能解去我身體裏的情蠱之毒!
想到這裏,我不僅問道:“你們寨子裏那個什麽龍岩**師真有這麽神奇?”。
林麗見我好像不相信她的話,語氣裏有明顯的不快。她說道:“龍岩**師當然厲害了。我記得我小時候有一次從山裏頭回來,渾身發燒,奶奶說我恐怕是撞到鬼了。找龍岩**師一算,還當真是在山裏頭玩耍的時候遇到了鬼。龍岩**師讓奶奶往西方潑了一碗水飯,不到一刻鍾,我的燒就退了,全好了。還有啊,有一次,我們寨子裏的村長,腳上長了一個很大的肉瘤,痛得要命,吃藥、打針絲毫不見好轉。無奈之下,村長隻好打發他老婆去請龍岩**師。龍岩**師來到村長的家裏,掐指一算,說村長是中了什麽“陰山之箭”。他讓村長的老婆拿出一把筷子,然後将筷子放在手裏搓了幾下,口中念念有詞,手指淩空劃了幾下,将筷子從左手裏一根接一根的抽出來。隻一頓飯的功夫,村長腳上的肉瘤就消失不見,全好了……”。
林麗這丫頭把這個龍岩**師說得是法力高強,能知過去,算未來,也太懸了吧?我沒有反駁,在黑暗裏也沒有做聲,隻是跟着她快速的行走。
約莫過了半個多鍾頭,我和林麗終于走出了那片滿是小墳頭的恐怖陰森的樹林。前面忽然亮出一片燈光,原來是到了林麗口中所說的那個山間小旅館。
終于看到了燈光,見到了人煙,我有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這山間小旅館,隻是用木闆搭建了幾個簡陋的房間,若不是正門上方挂着一個招牌“林間旅店”,路人肯定會以爲隻是守林人的小房子。
旅店很簡陋,但是畢竟人氣多了起來。
我和林麗一走進旅館,就看到廳堂裏的飯桌上有幾個人在喝酒吃飯。老闆是一個年過半百的老頭,笑着走了過來:“兩位,可是要落腳、吃飯?”。
林麗點了點頭,說道:“給我們兩人一人一個房間,另外來點吃的。”。‘
老闆狐疑的望了我和林麗一眼,見我們孤男寡女的同行,像一對小情侶的樣子,卻要開兩個房間。
但随即就答應下來:“好咧!”,哪有到手的錢不賺的道理,多一間房就多一份收入。
我們挑了一張桌子坐了下來,隻一會兒,老闆端上來一碗熏臘肉,一碗時令小菜,外加一大碗白米飯。
趕了一天的路,我早就饑腸辘辘,放開肚皮吃了起來。
我和林麗正吃着飯,忽然聽到遠處傳來鑼鼓的聲音,間或夾雜着幾聲吆喝:“歸魂咯……歸魂咯……魂兮歸來……”。
這聲音在黑夜裏尤其顯得陰森恐怖,聽起來讓人毛骨悚然。
我一怔擡起了頭,發現吃飯的幾個人臉上變了顔色,似乎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的念頭未落,就看到旅館老闆急急忙忙走上前來,對我們說道:“各位,今晚有喜神從這裏路過住店!請各位回避,以免觸怒了喜神!”。
那些客人顧不得再吃飯,慌慌張張地站起來,躲到後面的客房裏去了。
林麗也神色慌張,拉着我跑進去。我心中疑惑,強行拖住了林麗,問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究竟是什麽東西讓大家如此的害怕?”。
林麗臉色煞白,吐出兩個字:“趕屍!”。
“趕屍?”。原來是趕屍。在警校的時候我就聽田雞說過他老爹會趕屍這一件事情,我當時還嗤之以鼻,說現在是什麽年頭了,哪有那麽多死屍給人趕?沒想到,我在湘西的時候沒有遇到趕屍,倒在這苗疆地區遇上了。
我有些不信,又有些好奇,笑道:“不會吧?人死了,怎麽還會動?居然能把屍體趕回家?”。
林麗的話語有些急促,答道:“玉哥,你不信就算了,我進房間去了……”,說完徑直走了。
我躲在角落裏,聽到門口有人在說:“喜神住店,打擾了。”。
旅館老闆雙手抱拳,答道:“好說好說,進來吧!”。
我透過木闆的縫隙偷看,看到老闆正在招呼一個約莫三十來歲的精壯漢子,身高有一米七多,隻是相貌非常的醜陋,初一看,真的會被吓一大跳。
他奶奶的,我發誓,這個精壯的漢子絕對是我長成這麽大見過的世上最醜陋的男人!
光醜也就算了,他的穿着打扮更爲奇怪,頭上戴一頂青布小帽,身上穿着一件青布長衫,腰間别着一條黑色腰帶,像藏着什麽東西。左手提着一面小陰鑼,右手拿着一個邏捶。右手腕上的一竄小鈴铛随着手腕的搖動發出刺耳難聽的聲音,攝人魂魄。
那漢子的身後,直挺挺立着一個人影,頭上戴着一個高筒毯帽,額上壓着幾張書着符的黃紙垂在臉上。整張臉叫一塊白布給遮住了,身穿長袍大褂,肩膀部位,挂着紙錢、黃表,渾身一動不動。
一走進旅館,屋裏頓時陰風四起。
我頭皮一麻,腦海裏頓時閃現出兩個字來:“僵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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