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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發現自己依稀立身于梅花三弄街十八号胡同的樓房裏,可是田雞竟然不見了。此刻天已經全黑了下來,目不能視物,我在黑暗裏靜靜地站着,很快适應了周圍的環境。
咦?這是怎麽回事?這樓房的大廳裏怎麽會有一黑一白兩棵大樹?我有些奇怪,這一黑一白兩棵大樹怎麽會長在大廳裏?我感覺很眼熟,像是自己熟知的某樣事物。可到底是什麽?我一時記不得了。
“玉哥,你來了?”,這時,我的身後忽然傳來了秦素兒驚喜的呼喚。
“素兒!”,我一回頭,就看到秦素兒如夢幻一般的出現在我的眼前。我懸着的一顆心終于落下了。
我長長地籲了一口氣,幾步迎了上去。
秦素兒一把抱住了我,将頭靠在了我的肩上,幸福地說道:“玉哥,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救我的!”。
秦素兒的身子依舊那麽冷如冰窖,可我忽然有了一種不好的感覺,我說不清是爲什麽,心中一顫,臉上的神色也不覺一緊,但我很快又恢複了笑容,松開秦素兒,問道:“素兒,你怎麽會在這裏,田雞呢?”。
“我被一個壞老頭綁架到了這裏,那個壞老頭見田雞突然出現,就慌忙逃跑了,田雞已經去追他了。”。秦素兒看着風我,輕聲的答道。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他們去了哪裏?”。
“他們……他們往園子後面去了……”,秦素兒指着樓房後面說道:“玉哥,我們也快過去吧!”。
“好。”我答應着,轉身下樓,秦素兒急急忙忙跟了上來。
“素兒,你知不知道那個老瞎子是誰?又爲什麽綁架你?”,我一邊走一邊問。
秦素兒猶豫片刻,說道:“不知道,他好像是要找田伯光的麻煩。”。
“不自量力!”我冷笑一聲答道。
“就是啊……”,秦素兒趕忙附和。
我和素兒邊走邊談,很快就下了樓梯,出了樓房的大門,我突然停住了腳步。
“玉哥,你怎麽了?我們趕緊回家吧?”,秦素兒疑惑地看着我。
“回家?素兒,你說我們回哪裏比較好?”。我緊緊地盯着秦素兒的眼睛。
秦素兒慌亂的避開了我的目光,答道:“你說回哪裏就回哪裏,總不至于我們還去另外哪裏吧?”。
我有一種冷到極緻的感覺,說道:“素兒,你等我一下,我掉了東西在裏頭,得回去走一下!”。
秦素兒眉頭輕輕一皺,口中卻笑道:“好。那你快一點!”。
“很快的!”我說着,轉身朝樓房裏面跑。
我想到了一個問題,就是樓房裏那一黑一白兩棵大樹怎麽跟墳場裏那一黑一白兩座高墳是一摸一樣的顔色。眼前這個秦素兒怎麽有些怪!
我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冰冷的笑意,将全身的力氣都凝聚在了右手之上,兩步便沖到了那棵白色的大樹前,二話不說,用力将那棵白樹拔起。
“你要幹什麽?”,遠處的秦素兒失聲驚呼起來。
“咣當”一聲響,我隻覺得手臂一震,白光一閃,那棵樹忽然就消失了,我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
我瞬間睜開眼,眼前的情景居然變了!
這哪裏是十八号胡同的樓房?分明還是那個黑色的大洞裏!
那一黑一白哪裏是兩棵大樹?分明是兩個紙糊的八卦圖案。隻是白色的那個被我給打爛了。
那個人哪裏是秦素兒?分明便是那個神秘兮兮的女人梅姨。
梅姨此刻所站的位置又哪裏是樓房的出口?分明是洞内一個懸崖的邊緣!剛才我隻要再多向前一步,便會立即從懸崖墜落,粉身碎骨,一命嗚呼!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冷汗從額頭滲出,一滴一滴的流了下來。我強自穩定了心神,心裏歎道:“好一個**地眼陣!竟然還有陣中陣!”。
“姓沈的小子,你是怎麽發現的?”,梅姨詭異的笑着走了過來盯着我問道。
“當你抱住我的時候,我就發現了?”,我厭惡地盯着她。她奶奶的,這個女人太可惡了,我沒有跟她有殺死的冤仇,竟然處心積慮的想害死我。
“不可能!我和師兄煉制的**地眼陣就是大羅神仙進入陣中,也會像盲人一樣,分不清楚真假,辨不明白東南西北!你又怎麽可能發現我不是秦素兒?”,梅姨一臉的不可置信。
“那是因爲,我的心沒有盲。秦素兒知道我除了跟她在老宅有一個家,還有另外一個家,你卻回答不上來,我就有些懷疑了,最主要的是我的感覺不對!”,我冷冷的答道。
的确如此,這還要感謝我的第六感覺,!否則,在這**地眼陣中,虛虛實實、真真幻幻,即使我再機敏,隻怕也會百密一疏。
“既然如此,那救隻有我親自動手,送你一程了!”,梅姨陰森的一笑,從腰間掏出了一把匕首,兇光展現,殺氣畢露。
“慢着!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爲何要殺我?”。我實在想不出這個跟我隻在沈家祠堂裏見過一面的女人爲何要殺我。
梅姨咯咯怪笑:“這個問題,你死後去問你那個死鬼老媽去吧……”,說完,身如鬼魅,揮動着手裏的匕首就向我刺來。
事關生死,緊急關頭,我求生的本能就顯露出來,一個漂亮的旋風腿踢出,一腳正踢中梅姨的手臂,匕首脫手飛出,梅姨被我踢倒在地。
“啊——”的一聲慘叫,梅姨被空中落下來的匕首刺到了胸口。
我呆了一呆,爲何這個神秘兮兮的女人這麽不經打!我沒有理會她是死是活,救田雞要緊,那個老瞎子才是一個勁敵!我飛奔着向前面跑。
田雞會墜落在什麽地方,遇到什麽局面?能不能像自己一樣,化險爲夷?
我沿着洞裏面的牆壁,一瞬間跑出了幾百米。一路之上,發現洞裏每隔一段距離就擺放着一堆石頭,石頭中間還插着半截斷木,斷木之上貼有黃符。
我順手抽了一張,塞進了自己的懷裏。心裏隐隐猜想,說不定這就是**地眼陣的玄機所在!
前面的地上出現了零零散散的一行血迹,我心頭一驚,田雞不會受傷了吧?
我跑了差不多有一千多米了,可依然不見田雞的身影,整個黑洞似乎沒有盡頭。
田雞,不見了……
我和他幾乎是同時鑽入生門,可是提前一步到達的田雞卻不見了!
甚至,連那個布陣的老瞎子也不見了!更别秦素兒究竟有沒有在這裏了!
田雞和老瞎子是同時失蹤了,還是說,他們還在這十八号胡同,隻是在一個我看不到的角落裏,兩人在搏鬥?
不,如果還在搏鬥,不可能這麽安靜,一點動靜也沒有!難道是田雞已經救下了秦素兒,撇下我走了?
以田雞的個性,不可能會這樣做,我太了解他了。
我一面提醒吊膽的朝前奔跑,一面破壞那黃色的紙符,我的懷裏已經塞進了三十五章,再有一張就是三十六張了。
我忽然被一種異常的感覺吓住了,一擡頭,我吓得心髒差些停止了跳動。高高的牆壁上,竟然挂着一人!不,是釘着一人!而且是頭下腳上地被釘入在了牆壁裏!血沿着牆壁在汩汩地流着……
而釘住那人的東西,可以肯定是玻璃!一片一片,數不清多少斷片,盡數插在了那人的身上、頭上、臂上和腿上……
“田雞!”,我一下子辨識了出了這個人的摸樣,不由得失聲驚呼起來。
我無法想象田雞在臨死之前受到了怎樣的一番酷刑,頭皮一陣陣發麻,我瘋了似的大叫:“田雞……哥們……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我的眼淚放肆的流了下來。
這個跟我親如兄弟一般的鐵杆哥們竟然被老瞎子害死了,而且還死得這麽慘!我怎麽對得起他,又怎麽對得起田老道!我将腦袋使勁的在地上磕着,“哐當”有聲,心裏猶如刀割。
我哭泣了良久,一眼看到不遠處一堆石頭上插着的半截斷木上的黃色紙符,瘋了般的撲上前去,扯了下來,然後撕得粉碎。
我剛無力的一屁股坐在地上,眼前的景象竟然忽然就改變了!
這哪裏是什麽黑洞,我明明就坐在了十八号胡同樓房後面的廢井旁,廢井的另一邊站着遊目四顧,驚慌失措的田雞!
我忽然傻傻的笑了起來,原來,剛才的一切全部是幻覺!
田雞聽到我的笑聲,趕緊跑了過來,大聲叫道:“哥們,你在這裏啊?吓死我了,我到處都找你不到!”。
他一眼看到我臉上的淚滴,又問道:“我說哥們,你不會是被吓哭了吧?”。
我爬了起來,一拳擂在他的身上,叫道:“田雞,我以爲你死了……”。
田雞笑道:“哥們,我哪會那麽輕易的就死啊……”。
看着這恐怖詭異的十八号胡同,我也不管秦素兒究竟在不在這裏,那老瞎子、還有梅姨究竟去了哪裏?
我拉着田雞逃也似的離開了十八号胡同,在西湖橋邊上了車,往田氏紮紙店方向疾馳。
他奶奶的,太詭異了,得找田老道問個清楚。那老瞎子和梅姨爲什麽要害我們?田老道或許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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