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九陽鈴蟾抓在手裏,一股冰冷的寒氣從手掌心擴散至我的全身,而且那種黏黏軟軟的感覺,讓我覺得非常惡心。
要不是它能救我的命,我早就把它給扔了,不對,我應該連抓它的勇氣都沒有。
我死死地将九陽鈴蟾抓在手裏,任它發出咯咯的慘叫聲音我也就是不放,生怕它滑溜一下就逃走了。
剛剛感覺到的那棵樹好像是長了眼睛一樣在盯着我,我渾身都發毛了起來,全身一緊竟是滲出細汗來。
我這次選擇了逃避,這棵樹有沒有眼睛我是不管了,反正現在九陽鈴蟾我已經抓着了,還是趕緊出松林去吧,要不然紅衣蠱師該擔心了。
我想着,也沒回頭去看身旁那棵樹,牢牢地抓着九陽鈴蟾就往回走了。
松林裏一點兒風也沒有,四面一片死寂,甚至連松針搖動的聲音都沒有了,走在松林之間,我感覺到很悶,但卻不是悶熱,而是陰陰冷冷的,如果非得形容一下的話,我就隻能創造一個新的詞語了,叫做“悶冷”。
真的,這裏的空氣感覺都不在流通,而且一陣陣的陰氣讓我直打寒顫,我頭也不回往前走着,卻感覺像是有人在後面跟着我一樣。
我心裏越來越慌,也就加快了腳步,走了好一會兒,我心想我進來時也沒有走那麽久啊,難道我是迷路了嗎?
我停下來看了一下周圍,這可把我給徹底吓傻了,頭皮一陣發麻。
好家夥,走了這麽久,我竟然是沒有移動半步,還站在原地……
這會兒我扭頭看了看身旁那棵樹,我的心中有一種預感,這棵不大的松樹上肯定有什麽髒東西。
我的視線投向了這棵樹,它的樹幹不算很大,約莫有一個籃球大小,但确實很怪異,這棵松樹的樹幹不像其它松樹那樣表皮裂開不少,而是有些平滑,而且連顔色也有些不同,透出一種血紅色來。
想到血字我心裏就一陣害怕,我的視線不斷地往上移動,瞬時之間,我整個人都呆住了。
這棵樹的樹枝上,竟然挂着兩個人頭,已經幹枯無比的臉上,四個眼珠子正在詭異地盯着我。
我吓得牙齒都打架起來,發出咯咯響聲,渾身發抖,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而且剛剛我走了那麽久都還在原地,肯定是遇到鬼打牆了,我越想心裏越慌,但卻是死死地掐着九陽鈴蟾不放。
我不敢再看那兩顆懸挂在樹枝上的人頭,也沒想那麽多,就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我想,我要是真的遇上了鬼打牆的話,憑我自己是一定沒辦法跑走的,除非紅衣蠱師來救我。
所以我現在隻能跪下來求鬼放過我,如果真的有鬼的話……
我說道:“兩位……或者幾位,我真的不知道你們是幾個人,我無意冒犯你們,如果打擾了,就請原諒我吧,我隻是爲了抓這隻九陽鈴蟾而已……”
當我說到九陽鈴蟾的時候,這本來死寂的松林裏竟然是刮起一陣陰風來,吹得我瑟瑟發抖,我将一手抓着鈴蟾,一手拿着手電筒,四下照着,生怕哪裏會竄出個什麽東西來。
爲什麽我說到九陽鈴蟾就會刮起一陣陰風來?我心裏一陣狐疑,當下就沒想那麽多,嘴裏說道:“如果九陽鈴蟾是你們的,或者你們想要的話,我可以直接給你們,隻求求你們放我走”。
我說着,突然間有一條白色的手帕從空中飄落了下來,這手帕上面,還繡着一朵鮮豔無比的花,但我卻是看不出來是什麽花。
在我晃神之間,手上一滑,九陽鈴蟾掙脫了,我心下一涼,這下可糟了……
可令我驚奇不已的是,這九陽鈴蟾跳到了手帕的上面,剛好坐在那朵我叫不出來名字的紅花上,眼睛直鼓鼓地瞪着我,發出咯咯的叫聲,就不動了。
它火紅色的腹部光亮照在紅花上,讓紅花顯得血紅欲滴,跟那雪白無比的手帕形成極其鮮明的對比。
我沒有想太多,輕輕将手電筒放在地上,緩緩俯下身去,猛地一下就将手帕包裹了起來,将九陽鈴蟾包裹在裏面。
終于還是沒有讓它給跑掉,我長舒了一口氣。
但是心裏還是忐忑無比的,我就說道:“你們放我走的話,我就帶着九陽鈴蟾走了,你們如果不讓,我就放下九陽鈴蟾,還有……隻要你們放我,有什麽未了的心願的話,隻要我能辦到的,我一定幫你們達成,爲表誠意,我把我的名字告訴你們,我叫劉煜……求求你們放我走吧,謝謝了……”
我說完,在地上磕了三個頭,抓起手電筒站起身來就要離去,此時卻不知道怎麽回事,我竟然不自覺地擡頭看了一眼那兩個人頭。
那兩個人頭的目光好像有些變化,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總覺得他們(分不清男女,暫且先用這個他們吧)在說:“你最好記住你剛剛說過的話”。
我頭皮一麻,急忙用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下定決心往前踏了幾步,然後停下來看看周圍,果然不是原地了。
看來是他們讓我走了,我心裏稍微放松了一些,緊接着,我看見眼前有好幾張發着光亮的紅符,這紅符我很熟悉,是紅衣蠱師的。
難道是她在給我指路?我按着紅符的方向,急忙是跑了出去,很快,我隐隐約約就看到了紅衣蠱師的身影。
最後,終于出來了,還沒等我說話,紅衣蠱師就先說話了:“劉煜你……簡直壞死了,你知不知道我剛才有多擔心?”
“啊?”我愣了一會兒,心想這紅衣蠱師是苗冰附體了嗎?或者本來她就是苗冰。見她關心我,我也沒想什麽了,反正心裏一陣暖流就升了起來。
或許紅衣蠱師也意識到了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些不太對,就假裝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冷冷道:“剛剛是碰到鬼打牆了吧?”
“可能是吧?不過他們放我出來了,要不然我還在裏面呢”,我把在松林裏遇到的事情跟紅衣蠱師說了一遍。
她有些詫然,随後又笑了笑道:“還好是你這種見過了鬼的人碰見這種情況,知道鬼有陰怨之氣,跪地求饒最有用,不過你收了人家的手帕,恐怕後面的事情沒那麽好處理了”。
“沒事,先活命再說,後面有你和毛老仙,肯定能處理的”,我笑了笑說道。
“行了,我們先回去吧”。
紅衣蠱師說完,我們打着手電筒就往白色保時捷走去了,此時,車燈還在亮着,但是,等我們回到車裏的時候,卻看見車窗上赫然有一雙血手印,這可把我吓了一跳。
紅衣蠱師說了句:“裝神弄鬼!”然後就噴了些水,用雨刷将血手印刷幹淨了……
随後是掉頭,回去……
等回去的時候,我就跟她說:“現在時間挺晚了,沐沐姐在家裏一定害怕死了,你直接送我回去吧”。
“嗯”,紅衣蠱師點了點頭,沒有說什麽。
她真的是苗冰嗎?我心想,等下回去看苗冰在不在房間裏不就知道了?她再厲害,也不可能分身吧?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樓下,紅衣蠱師說道:“把九陽鈴蟾給我,你上去吧”。
“好的”,說着,我将手帕包着的九陽鈴蟾遞給了她,她卻拿出一個血蠱盒子來,打開蓋子将九陽鈴蟾裝了進去,然後說道:“這手帕是人家送你的,我拿不合适”。
“這……我……”她這話說出來,讓我心裏一咯噔,但我知道,這手帕一定不能給丢掉,畢竟我是答應了人家,人家才放我回來的,說不定真有什麽未了的心願要我幫忙達成呢?這樣的話,這白色手帕就是我們陰陽溝通的信物了。
我拿着手帕,心中無限忐忑地上了電梯,在電梯裏,我簡直害怕得要死,等到了十六樓,苗冰房間裏的燈還亮着。
難道紅衣蠱師真的不是苗冰?我就去摁了門鈴,裏面沒有回應,可能是苗冰休息了吧……
但白色保時捷又是怎麽回事?紅衣蠱師跟苗冰肯定關系密切,我再也受不了了,下次我一定要弄個明白。
我還沒進去,羅沐沐就已經打開門來了,她有些興奮地說道:“劉煜你可回來了,吓死我了,來來來,我給你留了晚餐,快來吃一些”。
“好”,我幾乎是被羅沐沐拖進屋裏去的。
進了屋,我不想讓手帕的事情牽連到羅沐沐,就先進了房間将手帕放在了桌子上,然後就去洗手吃飯了。
飯桌上,羅沐沐是在看着我吃的,她跟我說自己有多麽得害怕,她說道:“你和苗冰都不在,簡直吓死我了,要是這會兒你還不回來的話,我就到朋友家去住了”。
“什麽?苗冰不在?”我心裏微微一驚。
“是啊,燈亮着,人不在呢”,羅沐沐說道。
羅沐沐這話,讓我陷入了沉思,紅衣蠱師……我敢打包票,她就是苗冰!見我沉思,羅沐沐過了好一會兒才有些羞澀地說道:“劉煜,你今晚在我的房間裏睡吧,我……我害怕……”
“啊?”我大吃一驚,差點兒沒把嘴裏的飯給吐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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