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會兒工夫,戰勢接連發生變化。先是半天風一個晃神,被光頭一刀劃破了前胸的衣服。緊接着半天風出人意料的逃走,哪成想卻是拖刀之計,回身猛攻得手。
半天風的大刀帶着一片寒光從光頭身上一揮而過,光頭老二雙手高舉鋼刀,保持着追擊的姿勢,呆立在原地一動不動。也就是一兩秒鍾的時間,隻見光頭的雙臂和腦袋,齊刷刷的從身體上落下,光溜溜的大腦袋在地上“骨碌碌”滾出老遠。刹那間那站立在原地殘缺不全的屍體上鮮血迸流,“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我的媽啊!”雖說金大同也是老江湖,但畢竟沒見過砍腦袋的事情。眼見光頭老二人頭落地,吓得他原地跳起多高,一下子躲在了蕭雅身後。一顆心“撲通撲通”快跳到了嗓子眼兒,心說這半天風果然是悍匪。我一直跟他耍嘴皮子套交情,真沒想到動起手來,他卻是如此心狠手辣。蕭雅本就是警察,經得多見得廣。雖然不至于像金大同那樣失态,但也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半天風這一刀不止砍斷了光頭的脖子,順便連他舉刀的兩條胳膊也砍了下來。此時此刻勝負已分,衆匪徒歡聲雷動,叫好聲不絕于耳。這場面甚至讓人懷疑,讓人懷疑壓根就沒有什麽預謀反叛,就好像這百十來号人本來就都是支持半天風的一樣。
半天風詐敗反擊得手,心中也暗道僥幸。可臉上卻是意氣風發,哈哈一笑道:“這老二圖謀不軌,如今已經被我砍了。首惡服罪,餘黨不究。今後還希望兄弟們同心同德,咱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
參與謀劃叛亂的匪衆們一聽半天風這話,就等于得了大赦。現場又是一陣聒噪,頌揚半天風之聲此起彼伏。
“兄弟!”半天風大氅一甩,“嘩啦”一聲寶刀入鞘。轉身朝金大同和蕭雅抱拳道:“難得兄弟你不計前嫌,助我剿滅了叛徒,這份情誼大哥心裏記下了!别的我也不多說……”說罷他伸手朝地上捆得像粽子一般的姑娘一指道:“你們二位可是爲她而來?”
金大同膚色本就白皙,此刻見人頭落地、血濺當場,更是面無人色。他雙腿發抖,從蕭雅身後轉出來,勉強朝半天風一拱手道:“大……大哥,您說的沒錯。我們還真就是來找她的。”
“哈哈。”半天風哈哈一笑道:“兄弟,别怪我這當大哥的多嘴。你們到底是從哪裏來的?來這裏幹什麽?怎麽和姚老太太的黑水部扯上了關系?”說着說着他可能也嫌自己啰嗦,擺擺手道:“我可沒别的意思,兄弟你别多心。”說罷朝手下人道:“把這丫頭放了。”
一個小匪徒得了半天風的大令,手提一把明晃晃的牛耳尖刀,“噗噗”兩聲就割斷了繩子。那小姑娘被捆得手腳酸麻,一時之間竟也站不起身子。蕭雅忙走上前去,幫她把遺失的靴子穿好,扶着她站了起來。
“嘿嘿。”金大同龇牙一笑:“不是我不說,隻是我們來的這個地方實在不是一兩句話能向大哥說得明白。總之我們是要找一個人,隻有那姚老太才知道他的下落。不幫着人家出來幹點兒活,那老太太是不會輕易告訴我們的。”
“找人?”半天風拍了金大同的肩膀一把道:“你要找誰?跟大哥說說。我們兄弟走南闖北,認識的人未必比那姚老太太少吧?”
“這個……”金大同咂咂嘴道:“我們要找一個白胖姓姚的教授,又或者是要找一百年前到過黑水部的神仙……這個……這個大哥你聽說過嗎?”
半天風臉一紅,心說剛才的牛皮吹大了。他頗有些尴尬的說道:“兄弟,你要找的是神仙啊……别說見神仙了,我聽都沒聽說過。這事我可就無能爲力了。”
“唉……”金大同一聲長歎道:“就說是啊,這神仙可上哪兒去找?隻能指望黑水部的老太太給指條路了。大哥,多謝你成全,這丫頭我們就帶回去了。”
“兄弟,你說這話就見外了。”半天風大手一揮,甚是豪邁:“我們不和這些部落爲難,這是規矩。就算你不來,這丫頭我也是要放的。現在讓你帶回去,就算是個順水人情。”
金大同卡巴卡巴眼睛,一拉半天風的袖子道:“大哥,借一步說話。”半天風一愣,任由金大同拉着他走到樹林邊上。金大同看看左近沒人,低聲道:“大哥,我說幾句話你别不愛聽。那姚老太黑口黑面,光頭殺了他們族裏的人,就算把丫頭帶回去,我看她也未必善罷甘休。依我看,大哥您就讓一步,帶你的人馬先走了吧,何苦多生事端?”
半天風聽金大同所說本是眼睛一瞪,可想想人家說的也實在是在理,自己本就是不願和部落發生糾紛,才定下不許搶劫各部落的規矩。如今黑水部丢了孩子、死了人,正在氣頭上,自己這裏又剛剛平息了内亂,人心不穩。這要是再打起來可就太不劃算,沒必要留在這裏跟那老太太鬥氣。
想到這裏半天風先不接金大同的話茬,“登登”幾步走到剛才砍掉光頭老二的腦袋近前,一伸手從後腰拽出一個油布口袋,将光頭裝進口袋之中,返回身來将裝着腦袋的口袋交到金大同手中。
“兄弟,你這是良言相勸,大哥聽你的。”半天風指着那油布口袋道:“你把這腦袋拿給姚老太,就說我半天風已經執行了家法,這樣也算是對她有個交代。”
半天風将腦袋遞給金大同的時候金大同就左右爲難,不接吧,卷了半天風的面子。接吧,這血淋淋的大腦袋實在是吓人。此刻他手拎油布口袋,臉色慘白、雙腿瑟瑟發抖,勉強道:“好說、好說,多謝大哥想得周到。”
那半天風辦事麻利,絕不拖泥帶水。朝金大同蕭雅拱手說了句“後會有期”,縱聲長嘯,帶着手下人馬翻山而去。月光之下,偌大一片空地,除了燒得霹靂巴拉的篝火,隻剩下拎着人頭渾身發抖的金大同和帶着小丫頭的蕭雅。
蕭雅見金大同吓得哆哆嗦嗦的模樣,撇嘴“呵”的一笑,夾手搶過裝着人頭的油布口袋,将袋口緊了緊,系在自己後腰之上。好在那小丫頭已經被這群土匪吓得傻了,壓根沒看清口袋裏裝的是什麽。總之她認準了蕭雅和金大同是來救自己,雙唇緊閉一言不發,隻死死的拉着蕭雅的手。
血淋淋的人頭被蕭雅拿走,金大同如釋重負。他一聲長歎道:“行啊,好歹找到了姚老太的孫女,這次回去我看那老太太還有何話說?”說罷一轉身,和蕭雅帶着姚老太的孫女原路返回。
來的時候因爲要一路尋找線索,所以走的慢一些。現在人已經找到,金大同和蕭雅了無牽挂,放開腳步一路急行。走來走去那小丫頭沒了體力,蕭雅索性将她背在背上。約莫也就走了半個小時,眼見着遠處人聲鼎沸、火光四起,一支隊伍舉着火把迎面而來。
金大同心中打鼓。心說最好是黑水部的人馬前來找人,這萬一再遇上些别的亂七八糟的人,就算蕭雅打得過,我這心髒可是承受不了。等兩撥人走得再近些,金大同便看了個清楚。隻見高頭大馬并駕前行的正是姜鐵和姚老太,身後馬上跟着李月恒、吳志剛等人。金大同長出了一口氣,心算是放在了肚子裏。
“奶奶!奶奶!”那小丫頭總算見到了親人,甩開蕭雅的手,三步兩步跑到奶奶馬前。姚老太也不愧是女中豪傑,在馬背上俯身伸手一抄,将孫女提上馬背。
“怎麽樣?壞人沒打你吧?”别看這老太太對别人黑口黑面,對自己的孫女卻是關懷備至。她滿臉焦急,雙眼盯着孫女上看下看。
“沒……”小孫女也算有骨氣,愣是沒哭出來。他伸手朝金大同和蕭雅一指道:“他們救了我出來。”
金大同本以爲姚老太要感謝自己和蕭雅,上前一步嘿嘿一笑,準備客氣幾句。哪成想老太太眼睛一立,朝他問道:“賊人呢!?在哪裏?”
和預想的完全不一樣,金大同一愣,一時間沒反應過來。蕭雅則拍了拍油布口袋,答道:“已經殺了!”
姚老太聽說綁架自己孫女的賊人已死,這口氣也算是出了。根本不理金大同和蕭雅,提缰繩馬頭一調,帶着黑水部衆人打馬回營。
金大同鼻子都氣歪了,心說我爲了救你孫女可稱得上是九死一生,差點吓得尿了褲子。你連個屁都不放,就這麽說走就走了?萬般無奈,和蕭雅上了戰馬,姜鐵李月恒打馬緊跟姚老太,随黑水部衆人回到部落。
衆人進了部落才看了個清楚,這黑水部和西風部沒得比,大大小小最多也就幾十座帳篷。顯然黑水部衰敗的傳言是真的,當年和梅山部齊名的大部落,如今已經日暮西山。
李月恒等人也不客氣,随着姚老太進了一座大一些的黑色大帳。分賓主落座已畢,姚老太臉色一沉,對金大同高聲喝道:“說吧!到底是誰綁了我孫女!?”
本卷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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