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杜黃牛的這些喃喃自語,隻覺這老一輩的老人某種落後的思想觀念太嚴重。[眼快看書新域名.,首字母,以前注冊的賬号依然可以使用]時代在變化,社會在進步,曆史的潮流之中發展是必然的,沒有人可以阻擋得住曆史的車輪前進。舊事物固然好,但是接納新事物也不是表示就是傷害舊事物,舊事物消失,新事物出現,這是事物的發展規律。我很想将這些大道理和杜黃牛說說,不過我最終還是把這些話咽下去了。
杜黃牛扔下一句:“暴雨天最好的活動就是睡覺,我回屋子睡個覺了,你們自便。午飯也不必要備我的了。”
杜黃牛走了之後,我對葵若蘭和陳秋陽道:“既然這麽大暴雨,那我們也回去休息休息。”
回到房間,我發現房間在不斷漏水,天花闆上,牆壁上,地上,都有水流進來。我本想拿個盤子接一下雨水或者拿塊破布塞住牆壁上的縫隙的,不過當我看到這些孔多到我數不過來的時候,我放棄了。
我躺在床上,蓋着被子,打算再進行一遍思路的梳理。手機這個時候振動起來,我掏出來一看,居然是中醫院消化科的主任阮得風打過來的。
平白無事,他打電話給我幹嘛?
我接通了電話。
“喂,大偵探,你們是不是已經到了柳隆村?”
“是的,不過不好意思的是來了2天,我們一點進度也沒有。”
“我打電話過來可不是問你杜傑的事情的,而是我查了一下地圖資料,我發現你所處的那個柳隆村和仙人山脈很近。”
我聽到這裏,腦海立刻想起的是昨天那個00後的小金毛問我這裏是不是仙人山脈的事情。
我說:“是的,應該不遠。我昨天看到村尾後面有一條很多樹木的山脈,應該就是仙人山脈。怎麽了,爲什麽突然問起這個來。你想過來旅遊?”
“不是,是我今早聽我一個主任說他的侄子昨晚發來一條求救信息之後就失蹤了。聽說他的侄子和幾個驢友跑道仙人山脈探險。他的侄子叫黃多多,我一會兒發一條彩信到你手機。”
“我昨天的确遇到幾個00後的小孩子似乎他們正是要去仙人山脈,難道那麽巧,就是你同事的侄子?不過你現在打電話給我也沒用,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現在我們備困在屋子裏,根本出不去。這裏的雨下的百年一遇。”
“我隻是想着既然你也在附近所以想和你打個招呼,我同事已經報警了的。如果你們遇到或者發現了什麽,你聯系我。”
“好的。”
彩信發過來了,那個失蹤了的人,阮得風醫生同學的侄子,黃多多,居然就是那個沒禮貌的小金毛。對于這個沒用禮貌的00後,我印象不是很好。但是,既然他也是在這附近失蹤了的,有需要的話,我一定會幫忙尋找。
我用手機上百度,查找仙人脈,奇怪的是上面雖然可以搜索出仙人脈的相關内容,但是這些網頁所說的仙人脈,并不是柳隆村附近的這座山脈。這裏的仙人脈,好像備百度删去了似的。
“這兩天遇到的事情還真的奇怪了。”我自言自語,外面的暴雨依然如注,大得吓人。整個世界變得很不安穩,我第一次有一種無從下手的茫然感覺。就在這個時候,我突然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氣。我難以用文字描述這種香氣到底是什麽物品散發出來的,若有若無,焚燒了的麝香混合薄荷葉加一點點樟腦油混合在一起的感覺。
我的鼻子非常靈敏,立即就聞出來這股香氣是從牆壁的一個裂縫飄進來的。屋外下着暴雨,外面的天空俨然黑夜一般。我蹲下身子來,透過這道小小的縫隙,我看到縫隙外面,是一隻灰白的眼睛。
這隻灰白的眼睛僵硬,詭異,眼睑似乎被什麽東西上下撐開一般,瞪大,目光卻死灰,沒用眼神。
我不動聲色地按了一下手機鍵——自從昨晚我看到那一排深紅色的牙齒出現在我房間縫隙外面,我就悄悄和陳秋陽制定了一個計劃:隻要我按他的手機,他立刻飛奔到屋外,看屋外到底是什麽東西在偷窺我。
在我和縫隙之外的眼睛“周旋”着的時候,陳秋陽已經動作迅猛飛撲出去,繞到了屋子後面。他撥打通了我的手機:
“秋陽,那個東西走了?”我之所以這樣問,是因爲如果陳秋陽撲出去之後最先應該是捕捉那個偷窺我的東西而不應該是立刻給我電話的。但是,屋内的我卻依然可以看到縫隙外的這一隻眼睛,這證明那個東西,并沒有被陳秋陽吓走。
陳秋陽道:“社長,我不知道怎麽說,要不你也出來吧。你出來就會看到到底是什麽東西了。”
我滿腹的疑惑,和葵若蘭一起來到了屋外。
在雜草之中,站着一個人,嚴格一點來說應該是這個人身體斜着趴在屋子的牆壁上,他的頭剛剛好貼在那道縫隙的位置。這個人已經死去了,身體已經枯硬。這個人滿頭的金發,被雨水打濕,整整齊齊地貼在額頭上,像梳子。他是昨天我們遇到的那個00後,那個沒禮貌的00後,那個剛剛阮得風醫生打電話給我告訴我去仙人脈探險而失蹤了的他的同學的侄子——黃多多。
黃多多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地面上的流水早就把他的足印沖刷得幹幹淨淨。他隻是以一種求救的姿勢,跑到我房間外面的牆壁上,想看看屋内有沒有人,想求救。隻是,生命在他還來不及呼喊的時候,已經消耗光了。
陳秋陽站在黃多多的旁邊,說:“他身體被挖出了一個血窟窿,裏面的内髒好像被掏空了不少。”
我可以看到的,他的衣服上的血迹并沒有被這傾盆大雨洗刷幹淨,有一些血液深深地滲入了衣服的纖維裏面,雨水也并沒有完全沖刷而去。而在黃多多的内衣t恤,肚臍以上的地方,有一個血窟窿。血窟窿裏面堆積了不少雨水,從上面落下的雨水流進了他的肚子的血窟窿裏面,積滿了然後又從這個血窟窿裏面流出來,還帶着淡淡的血水。
我的胃部又開始翻江倒海,太陽穴感覺到有銀針一下一下有規律地刺着。這個畫面和之前楊宏死亡的視頻不同,那個畢竟是視頻,盡管真實但是因爲是從屏幕裏面播放出來的,所以真實程度還是被減弱了一點點。
眼前的畫面,是活生生出現在我的眼前。黃多多就好像我小時候見過的一種熟透了的南瓜,農人們爲了取南瓜裏面的瓜子,會在南瓜身手挖出一個窟窿,直接把手伸進去掏出瓜子。透過那隻窟窿,會看到裏面纖維化了的瓢絲絮,一條一條橫七豎八地糾纏連着。我那時候看着農人挖出來的窟窿,老是覺得裏面那些一條一條的瓢絲絮好像人的内髒血管;而現在當我真的見到了血窟窿裏面的内髒的時候,我卻不由自主想起了南瓜洞。
我彎下腰,真的忍不住了,嘔吐了起來。
5分鍾之後,我打電話給阮得風,鼓起勇氣對他說:“黃多多找到了。”
“真的嗎?太好了,我立刻告訴我同學。”
“等等,黃多多他……他,他,他死了。對不起。”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也不知道,這裏大暴雨,我發現他的時候他靠在我所住的地方屋外,肚子裏被挖出,挖出一個窟窿,我不知道到底是怎麽造成的。我已經報警,一切事情等待警方處理。阮醫生,對不起……”
“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這事情和你無關。我現在隻得如實向我同學告知,先這樣。”
大暴雨依然山崩地裂一般下着,外面全身濕透,在黃多多身手撐起一塊巨大的木闆,阻擋大雨。隻是,我知道這于事無補,如此巨大的雨,一定将所有的蛛絲馬迹全部洗刷得幹幹淨淨。
葵若蘭靠在圍牆旁邊,雨水将她的栗色卷發全部打濕,淩亂垂着,她的表情在雨水之中顯得模糊不清,像籠罩起一層水霧。她說:“雖然我很讨厭這個小金毛,并且說再見他一次就狂扁他一次。但是,現在看着一個鮮嫩的生命在自己眼皮下就這樣消失掉,這種感覺,真的很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