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在陰陽五行平衡的狀态下,萬事才能正常生長、變化、消亡。[本站更換新域名.首字母,以前注冊的賬号依然可以使用]”師父負手,背對着我和曲三清,聲音緩緩,“阿辭,你明白麽?”
“啊?額……”我正感歎師父爲什麽這麽帥還懂得這麽多的時候,師父突然問我懂不懂?我哪裏懂啊!瞧一眼曲三清幸災樂禍的模樣,我嘿嘿傻笑兩聲,硬着頭皮道:“那個、那個,明白啊,陰陽五屬,相生相克。”
曲三清臉漲得有些臉了,雙頰鼓鼓的。
師父轉過身來,柔光在他身後打下一片清影,“極善和極惡,哪個你更讨厭?”
我想都沒想,回道:“當然是極惡。”
“凡事總會有另外。”
“惡人做壞事之前可能被傷害過,所謂可恨之人必有其可憐之處。但是不管有沒有理由,做壞事就是不對的啊,怎麽會有另外?”
“如果是善助長惡呢?”
“善怎麽會助長惡呢?”
“因爲極善。”
“啊?師父,你把我說糊塗了。”
師父撫了撫我的頭發,低聲道:“阿辭,我教了你七餘年,你學會了什麽?”
“學會了爬樹、釣魚、網購、抄作業……”曲三清的聲音幽幽傳來,替我做了回答。我怒目以對,他便噤了聲,戲谑地撇了我一眼,把目光轉向了别處。我正了正衣角,道:“師父,我雖然沒有參透你所說的陰陽,也不會給人看風水、遷祖墳什麽的,但我一直堅持做你說過的好人。我沒有偷過東西,沒有打過架,也沒有害過人。”
隻是偶爾說點善意的小謊,說自己身體不舒服,讓師父到佘山樹林深處去尋草藥。——當然,這點我絕對不會主動說出來的。
師父沒有繼續同我講話,将自己的手指割破了,在玉石台上畫下紛繁的符号。
我在心裏怨自己,爲什麽那麽笨,老是答不到師父的心坎裏去,不能令他滿意。曲三清故意弄了點聲音出來,吸引我的注意,我看都沒看他冷哼一聲,道:“曲叔叔,你别得意,你跟了師父八年,比我時間還長呢。除了學到看風水的本事,你參透‘陰陽’了麽?”
曲三清見我理他了,把我拉到一邊,小聲道:“楚先生每次問你這種類型的問題,你都答不好,你知道是因爲什麽麽?”我搖頭,他繼續道,“這陰陽說簡單也簡單,别怪曲哥哥不罩你,曲哥哥現在就教你一項新技能——‘百度一下’。你上網查查那些高僧說過的話,什麽‘人生是一場修行’‘因果輪回所謂陰陽’等等,楚先生再問你的時候,你答一兩句給他不就完了?”
“曲叔,你踩到我腳了。”
“我去……辭世,你腦袋被門夾了?每次都學不會變通。”
“你怎麽知道?我剛出世的時候老天爺關了我一扇門,準備給我開窗的時候,我腦袋卡門裏出不來了。”
“我看你還真說對了,你頭卡門裏,而且快卡斷了,連思考都不會了。”
我看着師父在玉石台前忙活,也幫不上什麽忙,便同曲三清鬥嘴:“對于解決不了的事情,我一般不會思考。因爲萬一深思了也解決不了呢?不是虧大發了麽?”
“那你現在好好籌劃籌劃,保不準明天事情就順妥了呢?”
“明天能順妥的事爲什麽要今天做?萬一明天死了,而今天又做了規劃,不白搭了麽?”
“那你結婚的時候不得也提前策劃麽?上海的酒店要提前一年才能訂到。”
“我才不要到酒店裏去舉行婚禮呢。我早就想好了,嫁人的時候就在佘山山腳下的草地上,簡單舉行一下儀式就行了。”
“哦……那也挺浪漫……咦辭世,我跟你談‘陰陽之道’,你怎麽扯到這個話題上來了?”
“也許你的頭夾在窗裏了吧。”
曲三清擡起手往我頭上拍來,我反手去擋沒擋住,後腦勺挨了一重記,疼得我想罵人。我狠狠踩了他一腳,他又想來打我,師父一劍橫在了我倆中間,喝道:“胡鬧!”
我偷偷在曲三清的腰迹掐了一把,迅速跑到師父背後去,朝他吐舌頭。
曲三清吃了痛也不聲張,對着師父笑得跟朵花兒似的。隻是偶爾看我的眼裏藏着“過後再收拾你”這幾個字。
師父在玉石台的五面各畫上了不同的符号,都是用血寫成。我抓起師父的手指看,發現有好多傷口,于是從口袋裏拿出易可貼給一一包好。
連口袋裏的東西都原封未動,這個夢做得太真實了。又刺激又好玩,真不願意過早醒來。
我們三人靜靜站了半晌,玉石台仍然沒有任何動靜。曲三清朝師父打了個眼色,遞了一根針給師父。師父看了我一眼,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拉過我的手,用針在我的中指尖上刺了一下。
那感覺,真是鑽心的疼!
“阿辭,很疼?”師父邊問,邊用力掐我的手指,以便弄出更多的血。
“還、還好。”我擠出幾個字來。
醫學上說人的痛閥是相同的,意思是人體感受到疼痛刺激的最低強度的值是一樣的。比如對于熱水的刺激,痛閥是50度,低于這個度熱水就起不到疼痛的作用。但是每個人對于疼痛的反應能力的差異則很大,會随着心理和環境因素放大或縮小。
我就是屬于那種對于疼痛特别敏感的人,覺得被蚊子叮一下都疼得很,所以我把自己保護得很好,從小到大很少受傷。此時師父專門用針紮我,我真是痛得想哭了,可嘴上又不能明說,那麽顯得也太嬌氣了。
血出來得差不多,師父握着我的手,像家長控制自己的孩子去練字一樣,一筆一畫地在玉石台上書寫了一個符文。
剛剛寫完最後一劃,那玉石台立即震動了起來,才不過短短兩秒,“卡”一聲巨響,生生從中斷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