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說若一名女子離了世,當經過三途河時,必須要由一位男子牽引,并且,這位男子還要是這個女子在世時第一次的交歡之人。[本站更換新域名.首字母,以前注冊的賬号依然可以使用]而如果那女子的交歡之人還沒死,這個女子就會在岸邊等,過不了三途河,隻能一直等下去,直到那名男子出現。假如那個男子最後背叛了她,她就會變成河兩岸的兩生花,開至豔紅。
這就是在三途河邊沒有其他的魂魄,而隻盛放着這麽多兩生花了。
這些傳說都是真的,那麽就代表着,這兩生花的的确确是女子的魂魄所化,而我也确實能夠感應到她們的思想。如果感應不到,隻能說明,我是在夢中……
不,不隻是我,就連師父,曲三清,項易,我們都落進了同一個夢裏。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事?我們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做夢的呢?
“辭世?”曲三清的聲音傳進了我的耳朵裏,“你也發覺了麽?我們是在做同一個夢。”
師父捏了一下我的手:“阿辭,莫看,快凝住心神。”
聽到師父這麽說,我立即閉眼,不再敢想其他。我們這麽多人,同時做一個夢,該是多麽可怕的力量才能導緻這個結果。關鍵是我還不知道自己何時入的夢。
世人都說夢是假的,其實不知道夢是一種預言,亦或是一種回憶。在夢裏人通常感覺不到疼痛,那是因爲制造夢境的力量不夠強大。一旦那種力量在一個“契機”之上,人便會受到傷害,感到疼,甚至可能會死去。
這也是許多人在睡夢中無故死亡的原因。
少頃,我感覺整個人被師父牽着,臨空而起,一路上升。起先我有些怕,後來偷偷把眼睛打開條縫看了看,見已經到了半山腰,有一個很大的空地,空地上什麽植物都沒有,隻建着一個八卦形狀的祭祀台。再往遠處看,便是黑霧正濃。
突然一個黑影從我眼前飛過,我吓了一跳趕緊閉眼。剛才不過一瞬間,看到那黑影好像一隻人的手掌。可是怎麽隻見手掌不見人呢?
等師父叫我睜開眼睛的時候,我發現舩公不在,玄衣人和曲三清站在我們前面,師父則拉着我站在一處懸崖邊上,稍微一往後退,則會掉進三途河裏。
“黑霧峰往前行百米便是陰木藤,那白玉匣子就藏在裏頭。”玄衣人手指着前面一處,那裏迷霧漫漫,看不清楚是什麽景色。
曲三清問道:“我們自己去取?”
玄衣人看了眼師父,笑道:“陰木藤早被他的父親封印住,害不了人。我這還有新魂要收,就不陪你們過去了。”說完随手招出一團綠色的光點,時而抛向空中,時而穩穩捏住,這樣幾個來回,他整個身體就那樣憑空消失。
曲三清望着玄衣人臨走前指過的方向,摩擦着手掌,躍躍欲試。師父按了一下他的肩膀,道:“雖然他所說的話與夢裏我父母講的一緻,但還是小心爲好。陰木藤在陰司存在了不知多少歲月,裏面的陰氣足以讓我們死一百次。”将畫影劍抽出來,緊握在手中,另一手來拉我,“阿辭,遇到危險,記得握好玉佩。”
我心底最柔軟的地方突地一抽,握緊了拳頭,朝師父點頭。
前行半刻鍾,我這才發現剛才站在黑霧峰半山腰時看見的霧氣,是一道數米厚的屏障,這應該正是玄衣人所說的“封印”。此時我們站在黑霧的這邊,能清楚地瞧見裏邊的事物。
這裏有一株參天古樹,估摸着有數十層樓房高,上百人雙手打開才能環住。樹的枝丫上向下垂着一條條黑色的樹藤,根根分明,藤蔓上挂着純黑色的葉子,像葫蘆葉兒,卻沒葫蘆葉兒有朝氣。
德國有一種“章魚樹”,又名“惡魔之樹”,跟眼前的陰木長得很相似。
曾經有專家分析過“章魚樹”的樹藤,說是會基于種子傳播的本能去攻擊動物和人,隻要在樹藤前移動,就會瞬間被樹藤纏卷起來,吊到樹上去,直到被殺死。死後的屍體會引來昆蟲,昆蟲進行傳播授粉,留下的糞便更是“章魚樹”最好的養料,比腐爛的屍體更加細膩,更加适合樹的吸收和生長。
不得不說大自然鬼斧神工,竟能衍生出這樣高級的共生體系。
我用手去摸陰木的藤蔓,涼涼的,撥弄一下,并沒有見樹藤有何動作,朝裏一瞧,依稀能看見綠白色的樹幹。
這麽茂盛的大樹,且是生長在陰司的,要不是我們此時都身處夢中,我肯定能感受到它的思想。——曆經千萬年長河的一棵大樹,享有經年不變的孤寂、無奈的同時,其本身肯定也藏着諸多不爲人知的秘密。
我們繞着整株陰木藤探究了一番,曲三清開口道:“楚先生,這就到了?這麽順利會不會有什麽蹊跷?”
師父搖頭,未語,用劍去挑開擋住視線的藤條,拉着我鑽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