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項,原來八年前你被搞得那麽慘,是被楚先生抽了一魂去走了陰啊?哈哈……”曲三清将聲音壓得很低,整個人表現得幸災樂禍。
我蹭到師父身邊,準備跟他說一說我命薄的事,沒想到順着師父的視線略一瞥,我渾身的血液全部凝固住了。
那洞内是怎樣一番恐怖的情景。
整個石台陷到下去形成的一個洞穴,大約兩米寬三米長,裏面擠滿了人頭,并且每一個人頭的雙眼都是看向上面的。你俯瞰他們的時候,仿佛他們是在仰視你一樣。一排一排挨得非常的整齊,有密集恐懼症的朋友估計當場會被吓昏過去。
我腿一軟,差點摔到地上,師父手快将我扶住,低聲問:“阿辭莫怕,那是死屍。”
曲三清拿手電去照那洞穴,末了,附和着:“楚先生說得沒錯,雖然眼睛全是綠的,但的确是死屍,對人構不成危險。”
項易也仔細盯着洞内看,大驚小怪地道:“這是鲛人屍啊。”
“用得着你說,老子看得出來。”曲三清回了項易一問,又去問師父,“這麽多,看樣子是被人爲安排的,會是血祭麽楚先生?”
師父沒有說話,倒是項易道:“這石室内又沒有别的通道,是與不是先拉一具上來,說不定身上有機關,機關被觸發,我們就有辦法找到下一個入口。”他在背包裏翻了三根鐵勾子出來,簡單一拼接,成了一個簡易的三爪勾,用繩子連上放到下面的洞穴去,手腕一轉動,那鐵勾就鈎住了一具鲛人屍的眼睛。向出一提,無奈那些屍體擠得非常滿,他一個人的力道與技巧根本扯不出屍體,隻是把那隻綠幽幽的眼睛給挖了出來,向上一飛,在牆壁上反彈着落到地上,滾了幾下,迅速變成了月牙白。
項易也不急着繼續鈎鲛人屍,蹲在地上研究那顆月白顆子,眨眼間大喜:“楚先生,是鲛人淚。”
“鲛人淚個屁!”曲三清用手電仔細去照月白顆子,“鲛人淚是鲛人哭出的眼淚變成珍珠,這是什麽東西?”
“反正看起來比珍珠值錢多了。”項易回道,迅速将那珠子用布包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背包裏。
“我說老項,你家那大酒店貪的錢不少啊,你怎麽還這麽财迷?”
“有誰不嫌多。”
“那也得有命花才行啊……”
師父在那月白珠子落在牆壁的那一處畫了一個符号,那符号一印上去,原本擠在石洞内泛着綠光的眼珠齊齊暗淡了下去,連我們各自手中的手電筒的光線都被遮住,整座石室片刻間陷入黑暗之中。
項易罵了一句媽的,喊道這是什麽鬼情況,明明手電沒壞,爲什麽光都不見了?曲三清在一旁答話:“電光無法照到的地方,莫非是陰間!?”
“是陰關口。通往陰司的渡口。”師父糾正曲三清的說法。
“颛顼陵墓怎麽會跟陰關口相連?”
“這整座陵墓已經被陰氣所覆蓋。若我猜得無錯,是有人将陰關口移到這裏來,以陰制陰。”
項易道:“利用颛顼鬼帝的身份以陰制陰?這方法好是好,可是誰有那麽大的本事,能鎮得住鬼帝?”
曲三清回道:“我們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呀。”
“你什麽意思啊?難道我會害你不成?”
“難說。誰知道你這八年幹嘛去了,是學好了還是學壞了。”
“我肯定是好人啊!”
師父沒有理那鬥嘴的二人,牽起我,我感覺他的手微有些冰涼,剛想戲谑他是不是也緊張,便聽他道:“阿辭,前面的路有些長,跟緊我,别怕。”
我點頭,心裏跟灌了蜜似的。師父這麽在乎我,肯定是喜歡我的。
師父打頭,帶着我們往一個方向走去。原本我以爲會碰到牆壁,因爲整座石室就那麽大。可我們走了一分多鍾,師父的腳步仍然沒有停止的意思,我便覺得好奇起來。
我以前除了遊樂場,其他稍微人氣多一些的場地我去了都會覺得心裏很壓抑,回家後都會病幾天。所以外出旅遊探險,對于我這樣一個宅女來說,是件多麽令人向往的事。雖然這七年來師父有帶我去替人遷墳或安家神之類,但我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去的,而這次的事是與我有莫大的關聯,難免心裏緊張的同時,又有些興奮。
摸了摸左手腕,那裏有一個蛇形胎記,紅色的,才不過兩厘米左右。就這樣一個普普通通的印記,怎麽可能會是我短命的根源?師父和曲三清隐瞞我這麽些年,究竟是爲了什麽?莫非跟女娲靈石和長生不老藥有關?颛顼陵墓連着陰關口,是不是代表着,我們馬上會進入陰司的領地?
我太想解開這個謎,前進的步子不由加快了些。
過了約數十分鍾,師父在前面淡淡地吩咐:“關掉一切電子設備。”
“好的。”曲三清的聲音自我的身後傳來。
項易大叫一聲:“老曲,你什麽時候跑我前面去了?”
曲三清回道:“我一直在你前面啊。”
“那、那辭世在哪裏?”
“她當然是在楚先生後面啊。”
“等等等等,我有點亂。聽你這話的意思,楚先生在第一位,辭世在第二位,你在辭世後面,是第三個,我是最後一個?”項易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明顯顫抖起來,“那……那老項,我前面的就是你了?”
“你繞來繞去到底想表達什麽?”曲三清有些不耐煩。
項曲頓了一下,結結巴巴地道:“老曲,你長發沒有及腰吧?”
“廢話!這裏除了辭世,還有誰是長頭發?”
“楚先生說這裏是陰關口,我有些害怕,手裏就一直捏着辭世的頭發……我一直以爲辭世走在我前面。”
我心裏一咯噔。我雖然頭發較長,但繞開曲三清再讓項易抓住,那是不可能的事。我沿着頭皮一路順到發尾,很順溜,心裏的恐懼加深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