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你别老提那個好不?”王梓涵斬釘截鐵的回絕道,語氣中還帶着一絲撒嬌。
男人歎了一口氣:“姑娘啊,你一天不轉去文職,爸爸這心裏一天就不踏實。”
王梓涵一口打斷了男人的話:“爸,我怎麽跟你說什麽你都往那事上扯。局長的女兒,更不能搞特殊化!你就說,我求你這事你答不答應吧?”
男人沉默了片刻,語重心常的說:“姑娘啊,你知不知道,自從你上次差點丢了小命,爸爸老做噩夢……”
男人說到這裏,電話就被挂斷了,聽筒裏隻下了嘟嘟聲。我和許老大一點也猜不出來王梓涵到底是什麽意思,也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是好了。這一戰,真是賠了安瀾又折兵,輸到家了。
我捏着電話一言不發,許老大見我一直不吱聲也不是辦法,拍拍我的肩膀,說:“老程還在樓下等着呢,咱倆去找老程吧。”
我無奈的點點頭,還是沒說話,蔫頭耷腦的跟着許老大從鬼樓裏出來。外面的警察和圍觀的人不知何時早已經散去,我們倆繞到大馬路上,走到鬼樓前面的交通崗,一眼就看見了那輛沒有保險杠的福田面包車。
程小波在坐在方向盤後打着瞌睡,我敲敲窗戶把他叫醒。他睜開眼睛一看隻有我們兩個人,估計也能猜出個三六九,便也沒多說什麽。上了車,我用程小波的手機給李老二打了個電話,讓他回家等我們,我們一會去找他。
剛放下電話,我便收到了王梓涵發來的短信:“我現在去北陵公園正門等你們,不見不散。”
我把手機拿給許老大看,他摸着下巴吸了一口氣:“唉我去,不是又下套抓我們吧?”
我搖搖頭:“應該不能,要抓,剛才在鬼樓就抓了,不至于費這二遍事。”
程小波也覺得許老大的擔憂不太可能,于是驅車直奔北陵。時隔兩天再次回到北陵門前,不禁感慨萬千。廣場依然開闊,燈火依舊通明。可我身邊的人,已經從安瀾和陸思玲,換成了程小波與許老大,當初更沒有想到的是,前二者正身陷囹圄,吉兇不知。
沒想到,王梓涵比我們來的還早,在北陵門前一處顯眼的地方正左顧右盼的等我們。她身邊一個人也沒有,看樣子是自己打車來的。離着老遠,我向她打了個招呼。
王梓涵見到我們,便徑直朝我們走來。與我們打上了照面,也不廢話:“我來問你們點事,你們有地方呆嗎?”
我指了指身後的破福田,說:“車上說,行不?”
王梓涵擡頭看了一眼:“行,上車吧。”
開到車上,四個人在後面一人守了個座位坐下,像是開會似的圍成了一個圈。王梓涵開門見山:“剛你也在電話裏聽着了,我爸是局長……”
我摳着手指蓋裏的泥:“嗯,失敬了,官二代。”
王梓涵看我這個态度,很不高興:“我不是跟你顯擺我是官二代,我讓你聽我和我爸說話,就是想證明給你看,我有能力幫你們。”
我擡頭看了她一眼:“怎麽幫?”
王梓涵口氣挺急:“明天早上,我爸就給安瀾和時斌兩個人辦取保侯審。雖然有些不符合程序,不過還是有半法的。”
許老大感歎了一聲:“唉我去,這麽牛?”而程小波則微微點點頭,表示這種事情并不算什麽意外。
看着程小波沒有發出疑義,我問王梓涵:“然後呢?”
王梓涵認真無比:“然後我跟你們一起去解決你們現在的問題!”
我苦笑着:“你知道我們遇到什麽問題嗎?”
王梓涵挺直了身闆,根本沒理我的問話:“所以,我今天才約你們來這裏,請你們把所有的經過都詳細告訴我!”
“我就奇了怪了……”我盯着王梓涵的眼睛,“抓我們,交差,就完了。你倒底爲什麽非得幫我們?”
此話一出,車裏便不再有人出聲。沉默了良久,王梓涵不屑的說:“你知道在鬼樓裏,爲什麽你那些鬼幫手對我沒有辦法嗎?”
王梓涵的故事,還得從王梓涵的太姥爺說起。
想當年老爺子年青時從關裏闖過關東,在東北老林子裏救過一隻不慎被獵人下的套子所傷狐狸。老爺子把狐狸從套裏解開,它爲了感謝救命之恩,從深山裏叼來一串佛珠送給王梓涵的太姥爺。
老爺子當時隻覺得狐狸有靈性,也沒想太多。誰知,那隻成了仙的老狐狸當晚托夢給老爺子,說:“此珠乃是一位高僧圓寂後所留,本欲爲我自己修行所用。然救命之恩無以爲報,特将此珠贈與恩公。此珠共計菩提一百單八顆,上嵌嘎巴拉,頗有靈性。切記,此佛珠雖贈恩公,然與恩公并無淵源。真正有緣人乃恩公未世外姓孫女。日後必将保全其命,再與我狐家結緣。”
老爺子銘記于心,小心收藏不敢有絲毫閃失。可是,老爺子娶妻生子,家中人丁漸漸興旺,膝下卻始終未得女兒,又哪來外姓孫女?直到最小兒子才爲老爺子填了一個孫女。
那個時候人家都是重男輕女,可老爺子卻重女輕男,視孫女若掌上明珠,并常常念道:“爺爺的寶貝疙瘩啊,等你以後嫁人了,一定要給爺爺添個乖重外孫女啊!”
或許是老爺子的念叨起了作用,或許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老爺子唯一的孫女長大成人之後,還真生了個女孩,就是王梓涵。于是,老爺子高興的将珍藏了多年的那串佛珠送給了重外孫女,不久後便無疾而終駕鶴西遊了。
王梓涵慢慢在城市中長大成人,按部就班的考上了大學,又和父親一樣成爲一名警察。作爲刑警,她相信的是鐵一般的證據,而對于太姥爺下的這串佛珠,僅僅當做一件比較漂亮的古董,沒有沒引起她什麽特别的重視。直到一次詭異的案件之後。
那是一件變态的連環殺人案,兇手幾次殺人做案之後都成功的逃出了警察的追捕。直到王梓涵所在分隊接到了線報,殺人犯已經潛逃回自己的家中。
爲了不打草驚蛇。王梓涵和幾位同事在嫌犯家門口一連蹲守了一天一夜,其間還患上感冒,發起高燒。就在王梓涵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兇犯的家中突然傳來陣陣慘叫。
王梓涵和同事一聽不好,強忍着病痛沖到兇犯家中破門而入,可是爲時已晚。一家人大小小三四口人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而殺人的兇犯形貌更是駭人。他用刀剖開自己的肚子,拉出腸子挂在自己脖子上。
王梓涵隻是看了那殺人犯的屍體一眼就覺得頭疼的不行,然後噴嚏眼淚全下來了。可是倔強要強的她并沒有在意,而是把一切身體上的不适都歸糾于感冒之上。
辦完了案子,王梓涵到家就開始高燒不退,胡言亂語,送到醫院也無濟于事,隻一宿的時間便燒得滿嘴大炮,有出氣沒進氣,眼瞅着人就不行了。
所有大夫束手無策,這時王梓涵的媽媽死馬當活馬醫,找了個看異病的大仙。人家大仙也算有本事,一眼就看出問題來了——王梓涵哪裏是感冒啊,分明是惡鬼所沖!
卻原來,連環殺人兇犯本是被厲鬼上身了,厲鬼害完他們一家子人之後沒來得急走,王梓涵和她的同事們就沖進來了。那厲鬼一看見王梓涵,心說這小姑娘邪骨頭啊,正好借她身體一用,便着着王梓涵回來了。
王媽媽一聽急得不了,忙問大仙有何破解之法。
大仙不慌不忙,掐指算出王梓涵與佛家仙家的緣分不淺,便問:“你們家是否有祖上留下的佛物?”
王媽媽便想到太姥爺臨終時留給王梓涵的佛珠,自己一直代她爲保管,因爲當時太姥爺走時說過等王梓涵遭大難時此佛珠能救她。由于時間長忘記了,又加上看孩子病了急糊塗了,經大仙一提才想起這碼事情來。
待王媽媽确認之後,大仙才緩緩指點道:“你家姑娘沖到這鬼準備找替死的,但是它現在上不了你姑娘的身,因爲你姑娘身上好像一直就有狐仙相保。不過那狐仙修爲太淺也加上你姑娘命中又此一劫,所以惡鬼隻隻沖了她的的三魂兩竅,卻要不了她的性命。你現在取回佛珠,放在你家姑娘枕頭邊。樣能保惡鬼暫時不會欺她的身。至于能不能驅鬼回魂救你家姑娘的命,就得想辦法去請有修爲的廟中僧人做了。”
偏巧這時和王梓涵一個病房的患者家屬信佛,說前幾天來了一個高僧在附近的一間廟裏借住,不如把他請來。
王梓涵的媽媽和爸爸聽罷大喜,馬上去請來了高僧,人家一摸王梓涵脈便明白事情經過。于是誦經超度了那惡鬼。
至于讓王梓涵回魂則費了點勁。衆人七手八腳把她擡到廟裏,由高僧和那廟的住持共同誦經做法事才算救了她的命。事後家人感謝人家高僧,但高僧隻笑說:“我與此女前世有緣,”說着一指佛珠,“若保她一生平安,萬不可将此物遺失或毀壞,善哉善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