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幫兵


安瀾聽老桂這麽一問,一臉吃蒼蠅的表情:“我沒事!别盯着我看!”

她叽叽歪歪的反應,讓我也感覺她似乎是有點不正常。平時挺和氣的一人,怎麽突然态度這麽惡劣呢?

車裏的氣氛壓抑起來,誰也不再說話。不過好在拐個彎就進了村子。老桂先給我指着路到了一戶很普通的莊家院門前停下。紅磚的瓦房,水泥鋪的小院,院周圍的空地上種着幾棵西紅柿秧子。

從車上下來進到大院,老桂抻着脖子大喊:“媳婦兒,出來看看誰來了!”

“來了來了!”從屋裏出來一個很典型的農村婦女,看年紀比我媽要老一些,正用腰裏的圍裙擦着手,說話聲音很沖,“誰來了啊?又是你家那幫窮親戚呗!”

老桂往院子裏一站,先抄起水舀子蒯了大半下子涼水咕嘟咕嘟灌到肚子裏,說:“哈哈,這回是你家親戚!”

婦女狠呆呆的把手裏的圍裙角一甩:“别放屁!俺家哪還有人了?我告你别拿這事跟我泡啊!”說完,好奇的打量着跟老桂一起進來我們。

我趕忙上前打招呼:“您就是艾小紅艾姨吧?我是宗永敏的兒子,陳光啊!”

“宗永敏……永敏?哎呀媽呀!你是永敏的兒子啊!”艾小紅聽完我自報家門,樂得差點沒蹦起來,“哎呀媽呀,真是我家的親戚來啦!我告你啊老桂,以後再說俺家沒人了,我讓我外甥打死你!”

這份熱情還是很受用的,這也是我從小到大特别喜歡去農村竄親戚的原因。艾小紅沒完沒了的問我媽現在的情況,又稀罕我稀罕的不得了,扯着我的手唠了半天嗑,才想起問我怎麽會突然來到這裏。

老桂看樣子挺怕老婆,老老實實的把我們前來的目的跟她講了一遍,艾小紅聽完十分不屑:“你一天天就跟那老甄頭子不學好吧。工也不打地也不種,一天到晚招搖撞騙。你看你連個兒子都生不出來,還不知悔改!”

老桂八成是被老婆數落習慣了,連個屁都沒放便帶着我們從家裏出來去找他師父甄大疤拉,臨走的時候艾小紅還囑咐我晚上回她家吃飯,她給我們殺雞。穿過村子裏的小道,最後竟然帶我們來到一間黃土坯子房,房頂上還蓋着茅草。院牆塌了一半,從外面可以直接看到窗戶。瞅這房子老的樣子,估計當年我媽下鄉的時候都得管它叫爺爺。

大夏天的,門也沒關,老桂一挑簾率先進屋,喊了一聲:“師父,我回來了。”

從屋裏傳來一個沙啞得鑽心的蒼老聲音:“小桂兒回來啦?”

屋裏太暗,玻璃都沒本色了,我硬是沒看見屋裏有人。直到老桂走到炕前,提高了聲調沖着被摞說:“師父啊,來人了。你能起來不?”我才看見,炕上躺着一個老頭,佝偻成一小截了,躺着看充其量也就一米四多點。

老頭子顫顫巍巍的從床上坐起來,眯着眼睛掃視着來拜訪的衆人,我看不到他的眼珠,隻看着兩條細細的縫,我甚至懷疑他還有沒有視覺的功能。

老桂貼着甄大疤拉的耳根子說:“師父,你認得他不?他是以前咱們隊知青小敏的兒子!”

甄大疤拉費力的瞅了我半天,才緩緩的說:“小敏多少年沒回來了,得三十五六年了吧?她韓大爺老兩口死的時候還念道過呢……你們說這幫孩子走了咋沒有一個回來看看呢……”

一句話說的我眼淚差點沒掉下來,心裏數落着我媽太不講究。看官們看見這段别覺得我說的假,東北農村的老人就是這樣憨厚質樸,隻要你跟他們一塊生活過,不論時間長短,他們永遠拿你當家人,越是偏僻的地方越有感情。

我趕忙坐到甄大疤拉的炕沿上,握住了他比枝樹枝還沒彈性的手,說:“甄姥爺啊,我先來看您,我媽……我媽過幾天就過來看你。”

甄大疤拉身體差卻一點也不糊塗:“小子啊,論輩份你得叫我太姥爺,我都九十六了!你來找我是有事吧?别秀眯(裝假客氣),跟太姥爺說啊……”

這老爺子心裏對人對事跟明鏡似的,不免讓我心生無比感歎。可是再看他的身體狀況,加上我媽不太地道的做事方法,我又實在張不開嘴求了:“……呃,太姥爺……其實也沒啥事。就是替我媽過來看看……”

老桂見我扭扭捏捏,直接說:“師父啊,我這小兄弟在外面幫過我,我欠他人情,師父你看咱能不能幫他請個仙啊?”

甄大疤拉對于輩份十分執着:“桂兒啊,你咋能管他叫兄弟呢?不能亂了輩分啊。他得管你叫姥爺……”

我聽了差點沒背過氣去,本來肩膀齊稱弟兄,憑白無故給我多出來個姥爺,可甄大疤拉繼續問:“到底是哪路仙兒啊?還得找我來……”

老桂馬上應和道:“他們想請黃三太奶!”

甄大疤拉先是啊了一聲,我以爲他耳背沒聽清,後來表明那隻是語氣助詞:“黃三太奶和黃三太爺是一起的,哪有單請太奶奶一個的道理!”

老桂連連點頭:“師父說的對,您看,咱能不能幫這個忙啊!”

甄大疤拉歎了口氣,對我說:“小子,你遇大難了吧?現在快到天劫了,黃三太爺和黃三太奶忙得很,得護着他們那群黃子黃孫。我老頭子就試試吧,請不來你可别在背後說我啊!”

我以爲甄大疤拉不知怎麽難爲不願幫這個忙呢,沒想到他連事都沒問便答應下來,跪下磕頭的心都有,一時感激的說不出話來。甄大疤拉也不啰嗦,讓老桂把他從炕上拽起來再去取他跳神用的金刀面具等行頭,又費勁的披挂上。

全都準備妥當,甄大疤拉又說話了:“小子啊,本來請黃三太爺黃三太奶這麽敬重的事,我應該去大神。可我這身子骨經不起折騰了,就讓我徒弟代勞吧。一會黃三太爺黃三太奶要是因爲這碼子事怪罪,你多說說好話!”

我雞叨米似的點頭,看着他直不起的腰感動的一沓糊塗。老爺子囑咐完,老桂過來塞我手裏一打錢,說:“兄弟啊,一會送神的時候給我師父,幫忙是幫忙,不能壞了規矩。”

兩人說跳便跳。可不跳則矣,師徒倆鼓聲一起,我便覺得這次的跳神于我以前看到過的聽到過的完全不一樣——包括老桂老陶在華小仙姑家請陸家保家仙那次——如果說印像中的跳神更傾向于表演,這次絕對是動真格的!

小屋中昏暗依舊,這一刻卻顯的十分陰森可怖。明明是大白天,周圍卻萬籁俱寂。甄大疤拉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從骨頭縫裏透着那麽精神,雖然腰還是直不起來,腿還是羅圈,可他眯縫的眼睛裏卻閃出了金光,手中的金皮鼓打得時疾時徐,動人心魄。老桂坐在炕上沿上緊閉雙目,脖子以下紋絲不動,腦袋輕輕的随着節奏晃動着。

突然,甄大疤拉拉開了長腔:“咳哎——哎哎咳——喲!”

我渾身上下一哆嗦,眼前的甄大疤拉哪裏還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家,他分明化身爲一匹獨行于大漠蒼狼,帶着一生的悲憤與蒼桑,以哀鳴感歎着生命的苦楚寂寞與傲氣不甘。

長嘯過後,老爺子緩緩的放開了低沉而又铿锵的呤唱:

“日落西山哎——夜幕降臨啊……”

老桂如同危險的野獸一般,從嗓子眼兒裏爲甄大疤拉合着聲:“那魯呼,那魯呼!”

“陽光隐匿喂——千星閃爍呦……”“那魯呼,那魯呼!”“鳥雀歸巢呀——雞犬進窩哪……”“那魯呼,那魯呼!”“萬籁俱寂哎——祈請神靈!”“那魯呼,那魯呼!”

老桂最後一聲落下,甄大疤拉手中的鼓猛的加快了節奏,猶如疾風暴雨來華襲。老桂的腦袋也開始以不可思議的幅度和頻率搖擺起來。我還沒怎麽樣,身邊的安瀾卻越來越煩躁。

甄大疤拉像炒豆一樣的開口唱起了幫兵訣:“日落西山黑了天,龍離長海虎下高山。龍離長海能行雨,虎下高山把路攔。胡黃兩教高山下,下世清風離了高籠棺。有弟子你香,傳我午飯用過晚飯參。喝完水抽完煙,我素帶人馬一排香煙,我陪着五路賓朋坐在土崖山,有東主沒消閑。金香爐、銀香鞭,撇了海碗升香煙,紅梁細水敬奉仙……”

我看着老桂都有點害怕了,再這再晃下去,脖子非折斷。可甄大疤拉完全不管不顧,繼續我行我素的唱道:大旗上面寫大字,朗朗大字寫的清。上寫胡家爲教主,下寫黃家爲先行,閻王一十二歲掃過北,才留下下世清風與鬼神。武鳳樓下送二日,耀武揚威閃出十層兵:頭層兵,騰排首,迎門排隊;二層兵,弓箭手箭放雕令;三層兵,三股叉,叉挑明月;四層兵,四棱箭,箭放光芒……”

安瀾在下意識的往我身後躲,此時的老桂已經不是在晃頭了,而是在抽羊風,可甄大疤拉一點停的意思也沒有:“……金花教主當堂坐,金童玉女陪伴着;藥王老爺當堂坐,藥龍藥虎陪伴着。文站東武站西,文武奇俠兩邊站,當中坐下掌教的,你看住報馬不許亂跑亂竄梭,東主家大人也多,有八寶有朱羅,還有童子和花蓉,磕着碰着了不的——真仙架倒喽——”

這句唱完,隻見老桂慘叫一聲,仰面栽倒。後背剛碰到炕上便立馬彈了回來,正襟危坐,叽裏咕噜的胡言亂言。我隻覺得從老桂身上散發着一股的無情的壓迫感,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甄大疤拉長噓一聲:“恭迎黃三太爺黃三太奶——”

話音還沒落下,隻見老桂擡起胳膊一指安瀾,用老太太的聲音陰陽怪氣的說:“我說,這屋裏怎麽還有個沒安好心眼子的白小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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