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是我。[燃^文^書庫][]”九尾道,“你看不見我,我馬上就要消失了。主人,我來隻是想來告訴你,照着自己的心走。”
“九尾,你怎麽會消失呢是誰傷了你九尾九尾”我叫了幾聲,沒有聽到九尾再次開口,隻有死一般地寂靜。
七鳳魂魄離體,一直陪伴着她的九尾肯定也好不到哪裏去。
不我不相信這全是石三生做的。石三生怎麽會做出這種事呢他絕對不會傷害他們的。
九尾讓我順着自己的心走,媽媽也讓我照着自己的本心行事,不要令自己有所遺憾,而我此時對石三生并沒有半絲懷疑,這便是我的本心。既然你們都這麽規勸我,那我,便做一次決定好了。
我這人向來沒什麽主見,遇到事情比較容易陷入糾結之中,但像我這樣的人都有一個特點,一旦下了一個決定,哪怕撞破南牆也絕不會再回頭。
明天就過年了,我原打算等年過了再去找鄧禹,可我一刻都等不急了。到石三生房間想看楚臣的傷勢,卻驚覺地發現石三生已經将楚臣治好了。父子倆的頭枕在同一個枕頭上,睡得正香甜。
石三生還在,楚臣健康,還有什麽事值得我去傷腦筋的呢
爸爸已經上班去了,媽媽在書房寫文書,說是幫一個孩子過陰繼。原因就是那孩子是家中長孫,而孩子的伯父已亡、卻無後,想要一個陽世的孩子過繼給他當兒子,這樣就算是有後了,不必再受陰魂欺負。
我跟媽媽說想去店裏看看,媽媽便拿了把鑰匙給我。我問鄧禹不是在店裏麽,我還拿鑰匙幹嘛。媽媽就責怪我說要“晴帶雨傘飽帶饑糧”,萬一鄧禹剛好不在呢那我豈不是又要跑回家拿鑰匙開門
把鑰匙放進口袋裏,我走到公交車去坐車。
還記得石三生剛來我家時,我對他态度不好,曾在公交車上跟七鳳讨論了一番呢。
七鳳七鳳陳墨香
到了松江古玩街,我發現鄧禹并沒有把整條街發展成漢風,漢元素的東西占了半條街的樣子。
而當我走到自己的鋪子前,看到那個坐在收銀台後面的陌生男生時,我徹底愣住了。後退幾步出了店門,左右看看,沒錯啊,是我的店,怎麽換人了鄧禹呢出去進貨了麽
“你就是諸老闆吧”在我疑惑的時候,那個陌生男生從收銀台後面站起身來,走向我,伸出自己的手,“你好,我叫鄧禹,十七歲。我見過你的照片。”
“啊你說什麽你叫什麽”我滿頭霧水,擡手與他禮貌相握,“鄧禹呢我是說之前那個鄧禹。”
“老闆你問哪個”
“就就是那個一說話就會臉紅,喜歡穿白衣服的男孩子,你看”我打開手機相冊,找到鄧禹的照片給他看,“他,鄧禹,你見過沒有”
面前的“鄧禹”點頭,“他是我的終極**oss,我認識。原來他也叫鄧禹。可是他說話從來不臉紅啊,訓斥起員工來很兇惡。額不好意思”驚覺自己說錯話,他馬上打住了。
我笑笑,道:“你們同名同姓,好巧。”
“不是啊。我本名叫王天,**oss說想進店工作就必須叫鄧禹。他開的工資高,待遇福利什麽都好”
“爲什麽爲什麽要改名字呢”
“不清楚。”他說完朝我呵呵笑着,滿臉陽光。
我走進店裏東看看西看看,隻要這個店還在就好,管他誰管理呢,相信鄧禹自有經營的方法。
眼前這個“鄧禹”跟我認識的鄧禹完全不相同,一個腼腆,一個開朗。
“哦對了,諸老闆,你等一下,**oss給你留了東西。”“鄧禹”轉身進抽屜拿了個小木箱子給我。不,我還是叫他真名王天好了。
那個小木箱制作得很複古,約三十公分長,二十公分寬,二十公分高,整體的造型就是明國時期那種木箱的縮小版。小箱子是紫黑顔色,但上面雕刻着的兩生花卻是紅色的。從刀工來看,正是鄧禹親手刻的。
小箱子的蓋子處配了一把與複古氣質完全不相幹的密碼鎖。
我試了試自己的生日,不對,便問王天:“王天,你确定是留給我了麽他有沒有說密碼是什麽”
“**oss沒告訴我密碼。”
“那他去了哪裏”
“不知道。”
“走了多久”
“六天。”
“哦。”
我把木箱子抱在懷裏,查了查店裏的賬,無事可幹,隻好回去。
王天說鄧禹每七天回來一次,現在他走了六天,那明天他應該會回來。剛好明天大年三十,叫鄧禹回家一起吃團圓飯吧。
到家時,遠遠看見石三生站在院外,安靜地等我。我跑過去抱了他一下,然後把木箱子遞給他:“好重的,快拿着。咦楚臣呢”
“媽媽抱到隔壁去玩了。”石三生撫了撫我的頭發,淡淡道:“這是他給你的,你要收好。”
“什麽都瞞不過你。”我一手勾在石三生的脖子上,一手在木箱子上打着拍子,道,“雖然是留給我的,但是我打不開呀。有密碼的,總不能拿個羊角錘砸了。”
“你試試四月初一。”
“啊四月初一是什麽日子啊農曆的麽”
“八殿的生日。”
“原來如此。”我試着撥到零四零一,密碼鎖果然開了。“那那你們陰司十殿的生日你都知道麽”其實我是想問石三生的生日,又怕直接問出來太做作。
我是有多麽大條,才導緻自己丈夫的生日都不曉得啊
石三生回我:“一殿二月初一,二殿三月初一。”
“哇你們都是商量好挨個出生的麽”我望着石三生的雙眸,那眸裏此時滿是笑意。我知道他肯定看破了我的小心思,要不然怎麽單單告訴我最重要的兩個
我坐到院裏的闆凳上,打開箱子。
那木箱子裏還有一個長條形的木盒子,倒是沒有上鎖。在長條盒的旁邊,則放了幾張折疊着的a4紙,上面有黑色的筆迹。應該是鄧禹寫給我的信吧。
陰司十位殿主都這麽奇怪,都愛留信。
想起石三生那日留給我一封信說去了江浙一帶,當時整個人空落落的。不知道這個鄧禹又留了什麽話給我呢
我把頭靠到了石三生的肩上。有他在身邊,心裏就很踏實。沒有急着去看鄧禹留給我的信,是因爲我知道鄧禹明天就會回店裏。
石三生見我把箱子打開又合上,淡淡道:“不必顧及我。”
“你知道信上寫了什麽”我道,“糟了,難道是鄧禹攜款逃跑,留信嘲笑我一番”我站起身來,彎了彎腰,繼續道,“石先生,恭喜你,你娶了個窮老婆,要多奮鬥十年哦。怕不怕”
“那便将老婆賣了,贖回那家店。”石三生把手覆到木箱子上,閉眼,口中念了幾句咒語,待睜眼的時候微微有些失神。
我難得聽石三生開玩笑,也難得看他發呆的樣子。盯着他的側臉,一時看得也有些發愣。
半分鍾後,石三生站起身來朝院外走去:“小靈,我去找臣兒。”
“我也去。”我跟上他的腳步。
他把我一攔,道:“你先看信吧。”
“哦,那好吧。”我點頭,看着石三生出門,拐彎不見,這才低頭去研究木箱子裏的東西。
打開長條盒,居然是兩支黑色的骨笄。一支是我最初做的那支,另外一支是鄧禹做的。一模一樣的兩支,卻能輕易地分辨出哪個是我做的,哪個是鄧禹做的。
會刀工的人一眼就能瞧出作品出自誰手。
我自是曉得這是黑骨,也曉得黑骨對于陰司的殿主來說有多麽珍貴,鄧禹一開始正是爲了黑骨而來,千辛萬苦得到了,現在又爲什麽會留給我
把黑骨笄放進長條盒裏,我伸手去打開那幾張a4紙,卻突然聽到院外石三生冷冷喝斥:“候你多時了,豆婆婆。”
是豆娘娘她什麽時候出了千兒殿,上陽世來了這倒好,我們還沒來得及去找她呢,她就自己送上門來了。
我連忙把信往口袋裏一塞,跑了出去,正看到石三生負手站着,豆娘娘則跪在地上,雙手前舉,朝石三生行跪拜之禮。
“都是婆婆我一人幹的,不要把罪怪到蛇屬頭上去。”豆娘娘瞌了三個響頭,擡頭,毫無懼色,“蛇兒是個單純的孩子,一心隻爲龍屬。”
石三生冷着臉,渾身散發出一股壓迫感。将長劍祭出來,單手握着,劍尖指着豆娘娘的眉心,淡淡道:“原因”
“我既然主動來了,就沒打算全身而退。”豆娘娘鶴發童音,在此時聽來,多了些滄桑之感。她見我來了,把我一指,又道:“一切因她而起,有因,便有果。龍屬乃我千兒殿管治,私自上陽世投胎,我斷其一次鎖骨,不爲過吧。一殿下”
“嗯。”石三生點頭。
“我留龍屬不得,上陽世讨要,卻被他母親的血符擊中,差點魄散。我再次斷龍屬鎖骨,以示我千兒殿之威名,何錯之有”
石三生看了我一眼,微微歎氣,回了兩個字:“無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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