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之前原本就已經身處山頂,這一奔跑,不過五六分鍾的時間就看到了一處懸崖,相隔懸崖大約一米五左右的地方又是一處山體。[燃^文^書庫][]我腳下的山是以泥土堆成,雨水一沖就很濕滑;而對面的那座山卻全是石頭,也沒見大雨傾盆,幹燥異常,似乎這兩座山之間被人劃了一道無形的中界線。
此刻若有人從山腳往上看的話,一定會看到天斬煞的奇觀,也就是俗稱的一線天。不過,這個奇觀之上,正有兩個人相繼跳過。正是羅言之和二殿。
二殿自是不必說,這麽個小溝對他來說根本不值一提。羅言之的話,他是警察,專門訓練過,所以跳這處懸崖也不是難事。可我就比較傻眼了,直愣愣地看着他倆身如輕燕地跨過去,就好像上了一段樓梯台階似的。
“大嫂,快跳啊”二殿回過身來,朝我大喊。許是這才反應過來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松開了我,所以這麽急切地叫我快點跳。
這是一個普通人敢跳的麽我有些緊張,前進幾步,朝懸崖深處看了一眼。這邊的雨霧很大,也看不清楚什麽,這倒是給了我一些安慰。我自己給自己心理暗示,說這絕壁并不深,最多也就兩米。
跳吧跳吧閉眼,深呼吸,快跑,腳下千萬别滑
“小諸同志你别動,我來帶你。”羅言之急退十步,然後緩沖,用力一躍。然而這一起跳卻被二殿給攔住了:“小羅,大嫂她已經跳了”
“可她沒穿鞋,不能着力”
在這邊山頂起跳的那一刹那,我完全是把自己的性命給豁出去了,到兩方山體中間的時候,我又覺像玩過山車時的那種失重感,玩命又刺激。然而,就在離對面的石壁隻餘十來公分的當頭,我前進的速度漸漸慢了下來,最後生生地停止了,身體一頓繼而急劇下墜。二殿急急向前飛身而出,想來接應我,卻不料被一道黑色的光給反彈了回去,還沒落地身體就噴出一縷白霧。此刻我正仰頭望天,雖然這邊已沒有了暴風雨,但被二殿的白霧罩到,眼前亦頓時一片混沌。
羅言之動作迅捷地原地一滾,扒在崖壁上來拉我,卻隻抓住了我的一隻手。
我的身體因慣性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五髒六俯像是被車壓了,腸子都快被擠了出來,血腥味一時溢滿了我的整個鼻腔。羅言之又因爲我的重量,而導緻他自己的身體被我拉出一小段距離,眼看就要兩人都掉下山崖,羅言之的另一隻手死命地抓住了一棵微凸的石頭上。
我們倆就這樣倒吊在了峭壁的邊緣。
這些動作隻是眨眼一瞬間,我的腦袋當時也有點蒙,待反應過來的時候,隻覺得被羅言之扯着的那隻手很疼,而且我的鼻血流出來了,肯定很難看。
“小諸同志,你還有意識麽”羅言之的聲音從我頭頂不遠傳來,帶着濃濃的沉悶感。
我緩了幾秒,回道:“死不了。”
“那好,你别害怕,我拉你上來。”
羅言之使了幾下勁,我覺得身體不僅沒有上升半分,反而手掌漸漸從羅言之手中滑了出來,隐隐有脫離之勢。
“二殿,二殿快來救我”我一手被羅言之拽着,另一隻手死死摳在壁縫中,雙腳在危崖的石頭上亂蹬,期望能因此借些力道,好讓羅言之順利地把我拉上去。可好像僅憑羅言之一人的力量遠遠不夠,于是我開始喊起了二殿的名字。
可連喊了好幾聲,都沒聽到回應,就想着剛才那團打到二殿吐靈的黑氣,是不是九殿設在這裏的結界
我的身子以微不可聞的速度向崖下落着,右手也僅僅隻有手指被羅言之握着了,我閉上眼睛,不敢再亂說話,怕因爲一丁點的聲響緻使我掉得更快。
“轟隆隆隆隆”
一道幹巴巴的炸雷破天而降,霹在了羅言之身邊的一塊岩石上,那石頭被炸得粉碎,一些打到了他的背上,剩下的全部降落到了我的頭上。直打得我一片眩暈,腦袋裏像有幾隻蜜蜂在亂飛,嗡嗡嗡地響。
“轟轟轟”
又一個響雷擊向山體,羅言之抓着我的手依然有力,可他的身子卻因爲身邊石頭的破裂而向前傾斜,開始與我靠攏。
“小羅松手”我已經快能看見他的前胸了,再這樣下去,我倆都會沒命。
羅言之朝我擠出一個笑容,憋了半天,憋出一個字來:“不。”
我苦笑:“我不到小叔那裏說你壞話了還不行麽快放手。”
“絕不放”
我微微掙紮手指,以擺脫羅言之的手掌。
羅言之猛地向前一探,另一隻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他的前半身全都暴露在了懸崖外邊,稍不留神就可能命喪于此。“小諸同志,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一見鍾情麽”
“不信。”我仰頭看着羅言之,如此認真的一番言辭,叫我如何回答。“小羅,如果你還不松開我的話,我就先一頭撞死在這石壁上。”
“如果現在拉着你的是石天師,你還會叫他放手麽”
“我是他妻子,他當然不能放手。”
“那我呢”
“你是小叔的同事啊。”
我剛回答完這句,突然覺得自己的整個身子騰空而起,瞬間就離開了剛才的鬼門關。在崖面的石頭上翻滾了幾下,就被一股拉力甩在了一處較安全的地方。我仰躺着,深深呼着氣,心裏百味陳雜。
天空湛藍,如風洗過般純淨。
幾分鍾後,我翻身爬起來,瞪着正對我嬉皮笑臉的羅言之。“你剛才是故意的”
羅言之蹲到我身邊,聳聳肩膀:“開始是,後來打雷了就不是了。”
“那二殿呢”
“我讓他去幫石天師了。”
我站起身來,感覺除了胸口有些疼外,其他地方倒還好,鼻血也止住了,于是立即對羅言之拳腳相加。“以後别再開這種玩笑。”
“嘿嘿你又想去告狀了”羅言之伸出手來,示意我可以扶着他行路。
我用力拍了一下他的手掌,那股反力卻把我自己的手心震麻了。惡聲道:“走開,煩人精”
“喲喲剛才還溫順得像隻小兔子,怎麽轉眼就恩将仇報啦”
我用眼白瞅羅言之一眼,沒理。一路跌跌撞撞地走着,羅言之就在後面假意把我圈在他的胳膊裏,怕我摔倒。我用手去拍他,他也不介意,依然笑嘻嘻的。
行了一刻來鍾,看到石頭縫裏偶爾生長着幾株潇湘竹。
這種潇湘竹又叫淚竹,傳說是林黛玉妹妹流出來的淚水染成的。我真想不通誰會有這般意境,在這絕崖峭壁的石頭山上種植這些竹子。難道是爲了思念某人麽因爲這點點竹痕就是爲了相思而存在的呀。
越往前走,景色越是鮮翠。青天白雲,好不惬意。
但一想到石三生正跟那邪惡的九殿鬥着法,我就覺得這片景緻似乎安靜得有些過分了。回過頭去問羅言之還有多久才到煙羅湖,他就指着前方道:“再直走十分鍾,拐個彎就到了。”
這邊的石頭山沒有下雨,我赤腳踩在石塊上,鉻得很痛。這裏氣溫也相當高,走幾分鍾腳上就起了幾個水泡。羅言之見狀,脫下自己的腳子讓我穿,我白了他一眼,難道他認爲我36碼的腳真的能穿上他41碼的鞋
見我這樣的表情,他嘿嘿笑着直撓頭,然後脫下自己裏面的一件輕薄外套,用力一撕,跟變戲法似的打了兩個船樣的結。走到我前面,半跪下,把那雙怪異的鞋子放地上。“小諸同志,這是羅某專門爲您定制的,試試看”邊說還邊撐開其中一隻,抓住我的腳,伸進鞋裏。
我拒絕了幾句,最後拗不過他,隻好穿上。試着走了幾步,果然比光腳好很多。而且這鞋子似乎也沒有那麽難看,反而有種古時候小孩子那種虎頭鞋的感覺,很是俏皮可愛。
“小羅,你怎麽會做這個”
“在孤兒院的時候常做,我還獲過專利呢。”羅言之回答得一本正經,“你可别把這鞋的做法流傳出去了。”
我撲哧一笑,拍拍羅言之的肩膀:“那個謝謝你。”
“小諸同志,你會跟石天師說謝謝麽”羅言之突然轉換了話題,又自問自答,“肯定不會。因爲他是你的丈夫和師父嘛。”
我瞧羅言之話說得倒不像是開玩笑,難道說他對我媽呀我可不敢多想。我都是兩歲孩子媽了,這些爛桃花可千萬不要招惹我啊。
又走了一會兒,路邊的潇湘竹越來越密集,已經漸漸形成了一條幽幽小徑。我們沿着小徑一拐彎,眼前豁然開朗。
一處寬大的坪壩上,一株巨大的樹生長在那裏,樹下青草碧綠,花朵豔美。樹的周圍盡是潇湘竹。可這潇湘竹卻都在其半米高的地方被人截斷,形成了無數個尖銳的傷口。就跟那種陷阱下的尖刀一樣。
我和羅言之小心翼翼地走到了竹子的邊緣,發現這裏也有一條小道,于是順着小道繼續向前走去。看方向應是那處大樹下。
說:
求大賽票票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