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屍這種秘術,在我們看來不是什麽很玄妙高深的法術。[燃^文^書庫][]道行到了一定的地步,把死人的魂魄招回片刻,或是給死者喂服丹藥,也可還魂幾日。沒有很玄乎的内容在裏面,一般的看香神婆子和通靈道士都會。當然了,這魂魄也不是全部都回來,全部回來人不就能還陽了麽趕屍招魂一般隻招一魂一魄,能自由行走就行了。
不過,湘西趕屍跟我們的做法又有些不同,我們靠招魂,他們是用蠱來控制屍體的行動。
這趕屍的活也并不是說一定非要帶領着死者一路走回故鄉,而是在一些沒有交通工具的荒涼之地,把他引過去就行了。現在一般的城鎮和村落都會有貨車,最不濟還有牛車。所以我和石三生的任務就是帶領一具屍體,走過那些道路崎岖的荒野,然後再把屍骨交給他的家親,用棺木運回村裏安葬。
結合七鳳和小叔提供給我的資料,我得出兩個結論。一,那個富貴之家居然遠在中部山區,可見我國貧富差距巨大。二,殡儀館内要被我們領回鄉的屍體,竟是跟我同齡同歲。
這讓我覺得自己很對不起楚臣。
再看一眼手機上中國農業銀行發來的信息,那是七鳳讓那客戶打給我的訂金,我決定以後一定繼續從事這個陰陽先生的行業,讓楚臣離富二代的生活更近一些。
爲了避免很多不必要的麻煩,趕屍人一般都是白天睡覺晚上趕屍,我們也不例外。
夜幕微落,月上梢頭,倦鳥剛剛歸巢的時候,我跟石三生就來到殡儀館門前候着。可被十二月的冷風一吹,我渾身打了個寒顫。有些後悔沒有聽石三生的勸告,多穿些衣服,并且多畫些黃符防身。我現在空有記憶和自認潇灑的意境,身體裏半點靈力都沒有,碰到鬼還能用白玉镯子擋一擋,可趕起屍來,還是自動腦補了很多畫面。
我以前愛看恐怖片,一門心思抱着那都是假的的心态,現在真幹起這活來,那些電影裏的片斷就不停地在腦中翻湧,而且上演得有過之而無不及。
什麽無頭女屍從河裏伸出手來,女鬼拖着長頭發從電視裏爬出來,晚上對着鏡子啃蘋果而鏡子裏的人卻在對着你笑,坐在電腦前打字感覺肩膀有異物,轉身擡頭一看,見吊在天花闆的屍體的那雙腳正有一下沒一下地碰着你的肩頭
現在才知道那雙腳爲什麽要碰人的肩膀,那是因爲人有三火。頭頂有一團火,左右肩膀各一團。當你肩頭的火熄滅時,怨氣很大的魂鬼就能占據你的思想,嚴重些的能控制你的身體和行動。俗稱鬼上身。我在一年多前就被一個跳樓女給附過身。
“小靈”
旁邊的人輕輕推了我一下,我被吓了一跳,回過神來,笑道:“師父,你吓到我了,我以爲是鬼呢。”
石三生将自己的黑風長風衣解開,披到我身上,低語:“怎麽都凍得說起了胡話我在,别怕。”
“嗯。啊啾”我很配合地打了個噴嚏,然後又暗自笑了幾聲,爲自己能在石三生面前永遠是個小女孩而感到開心。
這時,從後面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美女,你不是說這位先生是你的丈夫麽”
我回過頭看見一個身大紅棉襖的人,蓦地滿臉黑線。
這人正是我小叔的那個手下,那個曾被石三生快掐死的叫羅言之的小警察,當他利用關系偷偷打聽到我們的計劃以後,便從早上一直尾随我們到了晚上,現在更是跟到殡儀館來了。他說他這輩子立志要當一名陰陽先生,所以要拜師學藝。可石三生冷着張臉不好親近,他便又把主意打到了我的頭上。天知道我現在隻有雙能看見鬼魂妖靈的眼睛,其他半點本事都沒有,渡魂往生的文書還是今天中午臨時抱的石三生的佛腳。
“丈夫跟師父有區别麽羅言之,我不是讓你走了麽,怎麽又回來了鬼鬼祟祟的。”我冷聲回答他的話,轉而一想,這趕屍的活兒石三生可以包攬,可這運屍搬屍,總不能讓我着手吧想着,便朝羅言之眯眼笑道:“小兄弟,你今年多大啦婚否”
羅言之許是被我這前後三百六十度的大變臉給駭到了,愣了半晌,才吞吞吐吐地道:“我我我今年二十二歲,尚未婚配。”臉上堆笑湊到我面前來,“美女,我的回答你滿意不滿意是不是打算收我爲徒”
我把食指放到鼻子下面,假裝深思片刻,一本正經地道:“你當知道,這陰陽之道講究的是一個天分,就算我有意收你也無濟于事。這樣吧,我今晚先練練你的膽量如何”
“美女師父盡管考驗,我羅言之是整個恩施膽子最大的。”
“等等恩施你也是湖北的”
羅言之嘿嘿一笑:“是啊,美女師父你也是”
我搖搖手:“我叫諸靈爻,你叫我小諸或小爻都行。”想了想,朝石三生一挑眉,同羅言之繼續道,“你要是想叫我小靈”說到此處我冷不防接收到石三生眼神裏傳來的警告,立馬轉了道彎,“小靈是我丈夫叫的,你不許叫。還有,我們在外是以師徒相稱,你可别說露嘴了。”我拍拍羅言之的肩膀,意思是告訴他我們當他是自己人了。
羅言之不愧是警察,一聽我這話很識趣地點了頭,眼睛笑成了一彎月牙。“你看起來比我小,我叫你小諸好了。”
我瞪他一眼:“姐還長你一歲,明年就是本命年了。”
“那你是早婚啊。”
“姐還沒結婚。”
“那你丈夫”
我勾住石三生的脖子,回羅言之的話:“他是我師父。”
羅言之一下愣住了,伸出左手比劃着喊一句丈夫,伸出右手又喚一聲師父,完後拼命搖晃着腦袋,低罵一句,複又擡頭跟我講了個笑話。
他說,七零年代的人看新白娘子傳奇都覺得法海是替天行道,想收了白蛇,以免她爲禍人間。而八零年代的人普遍則認爲法海是喜歡上白娘子了,所以才處處爲難許仙。而現在的九零後零零後,基本就确定法海是看上許仙了,才會追殺白娘子。
“你說這些,跟我倆,”我指指自己又指指石三生,問羅言之,“有關系麽”
羅言之咳嗽一聲,道:“現在中國道德淪陷,将上下五千年的尊師重道都磨滅了。不僅小三越位,幹爹幹女,男男結婚,更多了很多師徒戀、師生戀,這真是有違dang的教育”
“”
這真是我小叔的同事麽我汗~我小叔的思想有多前衛才能教出這樣一下下屬
我看了看手機,才八點半鍾,還要等半個小時,小叔在殡儀館的那位接應才會到。雖然我曉得石三生偷一具屍體不在話下,但能省力的一點我還是舍不得石三生去勞累。又過了五分鍾,我正捏石三生的臉玩得起勁,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男生女相,滿臉呆萌的少年,不是二殿又是誰
“喂,二殿”我揮手大喊。
此時雖已到了晚上,但殡儀館仍然燈火通明,哭喊的人們亦是絡繹不絕地進出,有些抱着一個紅布遮着的壇子,應該是骨灰盒;有些就直接在馬路邊上燒着紙錢,手起風揚,白色的黃色的錢就灑了滿地。有一隊送葬人剛好從這裏走過,敲鑼打鼓地唱着戲曲,把二殿隔在馬路的另一邊。
我以爲當這隊送葬人走過去的時候,二殿也會消失不見,沒想到看到二殿大剌剌地穿過送葬人群,朝我們這邊走了過來。臉上帶着驚訝:“大哥,大嫂,你們怎麽在這裏”
“二殿,我還沒問你呢,你怎麽在這兒”我上前打量着他,一晚不見,怎麽感覺他整個人都蒼白了許多,莫不是跟人打架了吧
二殿朝石三生單膝點地抱拳作揖,神色萎靡地道:“大哥,我有負你所托,将螟壺弄丢了。”
石三生冷冷盯着二殿,不發一言。二殿低下頭去,沒有再說話,似乎在等着石三生的責罰。一分鍾有餘,石三生拿出一柄短刀送到二殿面前,開了尊口:“阿曆,你當知曉我的規矩。”
二殿擡頭,接過短刀,眸子裏平靜如水:“我正準備去上海告罪,現在碰到大哥大嫂,正好。”說着,站起身來,靜靜閉眼,大手平伸将短刀置于向上翻着的掌心,胸前一抹紅色的手掌印漸漸顯現。接着單手握刀,另一隻手挽了一個訣,一指對天一指對地,口中念着咒語。
石三生這是在逼二殿自刎麽
“等等。”我看出來事情的嚴重性,出言制止了二殿的動作,擋到他跟石三生中間,勸道,“丢了就丢了,原本就是我們不想要的東西。”我拉住二殿的手,把短刀奪過去伸到石三生面前,“師父,難道千百年的兄弟情意,還抵不過一件法器麽”
二殿搖頭:“大嫂,那并不隻是一件法器,機緣巧合之下,螟壺能改變天下人的命運。”
“改變命運改變命運”我喃喃幾遍,故作輕松道,“這不還得在機緣巧合的時候才能改變人的命運麽别太擔心了。對了,螟壺是被誰搶走了”
“九殿。”
九殿在峰口鎮上以賣酒爲由背地裏偷煉屍油、被石三生打斷一條腿的李京那可就遭了。他原本就跟我們有血海深仇,現在有能力在二殿手中搶走螟壺,法力肯定已經恢複了個十成十。以我所知,二殿雖然看起來柔弱得像個女生,但靈力不算弱。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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