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夥伴們之間都有流傳這句話——有寶藏的地方才會有紅光!
那時候我就是爲了尋寶而去的。抓一把寶石項鏈炫耀到他們跟前,那叫一個風光啊。
被爸爸揍過之後,媽媽就告訴我說這隻是一個放雜物的倉庫。哼……我才不信呢。
鎖都這麽舊了,而且還是那種橫式的枕頭鎖。鏽是綠色的,應該是銅的,少說也有上百年的曆史了。對于一個小學四年級的女生來說,這點知識還是有的。
後來,我又悄悄打過幾次鎖的主意,都被家長給逼了回來。尤其是我媽,不‘鳴’則已,一‘鳴’驚人,不把你打個半死才怪。
現在回想起這段往事,我不免有些好笑。
小孩子的好奇心就是重,說不定這個屋子真的隻是一個雜物間,裏面灰塵多,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有。而且,這裏是上海郊區,什麽蛇蟲鼠蟻沒有?萬一被弄傷了怎麽得了。
我将頭縮進來,剛準備把門關上,又聽到媽媽在說話:“諸清舟,你要抽煙出去抽,臣兒還在這裏呢。”
接着,我就聽到爸爸的聲音響起:“好好好,我走,我走。”然後就有腳步聲傳來。
我爸今年四十五歲,頭發黑亮,身體硬朗,全然沒有中年男人那種大腹便便的樣子。他經過我身邊時,我忍不住輕笑,幸災樂禍地說:“老爸,你也被媽嫌棄啦?”
爸爸重重地摸了摸我的頭,回道:“你們一來我就成棵草了,隻能待院子裏陪小黑咯。”
我将他的手拍開,白了一眼:“知道抽煙對身體不好,你還抽。老媽都陪你抽了幾十年的二手煙了,現在年紀大了,抵抗力下降,很容易生病的。”
說着,我打開門,準備陪他一塊兒出去。
這次回家,我就是想将楚臣放在這裏,由爸媽幫我帶一段時間,好正兒八經的做我自己的事情。所以,現在就要好好囑咐一下老爸,帶孩子是需要耐心和愛心的。尤其是要順着媽媽的養兒方法,千萬不能忤逆她。否則,家暴難躲。
當然,囑咐的這些事是要避開媽媽談的。
“好好好,是是是,你們母女倆都對。”老爸平常最怕誰唠叨他抽煙喝酒的事,連忙點頭。末了,将我往門裏推了推,又說:“你先進去,外面風大,爸爸抽完這支就進來,啊。”
别看他平常在公司叱咤風雲,在家裏他可是典型的兒女奴和妻奴。對了,現在還是孫兒奴。
爸爸見我有話要說的樣子,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凡事皆順着你媽呗!”
“答對了,哈哈……”我朝老爸吐了吐舌頭,便沒有再出去,隻道,“那你快些抽完啊,我還有其他事要跟你說。”
爸爸點了點頭,出去了。
中午,吃飽了飯,我們一家人靠在椅子上看電視。
我平常就很怕冷,尤其是今天,不知道怎麽搞的,感覺特别特别的冷。于是,我坐得很靠近取暖器。
爸爸又跟我提起他的座右銘來:生命在于運動。而我愄冷,就是因爲我長年守着那家小小的手工店,宅着宅着沒有年輕人的活力了。
好在爸媽思想都還開放,否則該得怪我大學畢業都一年多了,到現在也沒上過一天正常的班,沒有生活閱曆。
楚臣在屋裏笑鬧了一陣後,就被媽媽哄着睡着了。
媽媽舍不得将楚臣一個人丢到床上去睡,就一直在懷裏抱着。我湊過去瞧了瞧,楚臣的小臉白裏透紅,像個可愛的小蘋果。他現在一歲多的年紀,除開夜晚,光白天就要睡上兩三覺,真是個小小豬。
正跟爸媽商量着将楚臣放在家裏的事,我突然渾身一哆嗦,感覺有一陣氣流穿骨而過,本來已經暖暖的身體好像被北風刮了個透心涼,全身直冒雞皮疙瘩。
突然間,一股莫名的委屈的情緒逐漸上升,愈演愈烈,難過得我眼眶都酸了,直掉眼淚。好想哭,好想哭……
好冷,我又靠近了暖爐一點,雙手交叉環抱着自己,頭漸漸埋進膝蓋裏。
“爻兒,你怎麽了?”媽媽最先觀察到,輕聲問我。
我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麽了,隻覺得心悸恐慌,心裏怨屈得很,不想說話,便沒有回答媽媽的話,隻把頭埋得更低了,喉嚨裏不自覺地發出嗚咽聲。
“清舟,你快把臣臣抱房間裏去睡,别被吓到了。”媽媽道,“爻爻可能碰到不幹淨的東西了。”
我聽到媽媽喊了爸爸的名字,讓他去抱楚臣。我想去幫忙的,可是眼睛卻一直死死閉着睜不開。身體也突然動不了了,仿佛被另外一個人控制住了一樣。心跳很快,全身發冷。接着我就自動站了起來(完全不是我自己的意願),走向了樓梯,上了二樓的陽台,擡腳就翻上圍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