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我不相信鬼神一說,但是有關這種花的講解還是知道一些的。
神話一些的就是往生花花開一千年,花落一千年,花葉生生相錯,世世永不相見。我心想如此悲怆之花,怎麽會有人将之篆刻成發簪?雕刻一朵牡丹才最爲合宜吧。
要知道,我國古代發簪通常用來做定情之物的,這樣不吉利的喻意,爲什麽會成爲才子佳人之間互贈的禮物呢?
這種花被傳說成這樣,雖然是被神話了的,但是我還真就親眼見過它。
那是前些年回鄂西南老家祭祖,看到農田邊上種了許多兩生花。問過家人才知道,這種血紅色的花能散發出一些有毒香味,種在地裏是爲了防止老鼠之類的動物破壞農作物。而現在爲了小孩子們的安全,都移植到了墓地周邊。
我拿着那幾張照片舍不得放手,真想将它們全部都做成成品擺在店裏。這可能是我們這種手工藝愛好者的通命吧。
鄧禹走到我面前,道:“這是我一個博物館的朋友托我帶出來的,他說如果有人能做出一模一樣的東西,就付十五萬工費。”頓了頓,看看我的小店,又說,“正巧我看到你也在經營這方面的東西,所以想問問看你能不能做。”
我仔細盯着那支骨笄照片心裏發愣,黑色的骨頭原本就不多見,何以還被制成了發簪?這到底是哪種動物的骨頭所制?而我聽到鄧禹那句話時,嘴角抽了一抽,有些尴尬。
瞧我現在窮得叮當響,店裏所進的材料左右不過是玉石水晶之類的,花片則是銅制或鐵制,銀制T針和9針的還是我心疼了好久才入手的。
現在要做鄧禹的這幾樣金飾,怎麽可能!
鄧禹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一般,腼腆地笑笑,說:“十五萬是純手工費,材料費不用你操心。如果你能做,我朋友會另外打款的。”
我約莫知道他們這是想要高仿制品,這做舊的工序倒是不難,隻是近段時間古董這方面看得嚴實,萬一被發現就糟了。可是,這是我第一筆大單子,錯過了又可惜。
正在我猶豫時,鄧禹又開口:“你放心,做成之後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不會有其他風險的。”
我見鄧禹都這樣說了,實在不舍得到嘴邊的鴨子又跑掉。于是又翻了幾遍照片,點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後留他在我店裏幫忙,之後又告訴了他我的賬号和開戶行,以便他的朋友早點打款給我,我好準備材料。
鄧禹說自己還有一些衣物要收拾,明天再搬過來。然後沖我笑笑,将照片全部給了我之後就揮手再見了。
這時,楚臣小托班的老師又打電話來,說楚臣實在是太小了,根本适應不了學校的生活。我無奈,看樣子,隻能把他送回家讓爸媽幫忙照顧一些時日了。
去幼兒園接了楚臣,親了親他的小臉,走到小區門口坐了公交。下了公交,又轉乘地鐵,又換公交,最後步行小半裏路,終于到了一個四合院前。
我的胳膊早已酸得不行了,一到地方,便将楚臣放下地,從包裏拿出鑰匙,輕車熟路地推開了院門。
這個院子約三百多平米,帶個小兩層的閣樓,要是在鬧市中心,這房子得值上個好幾千萬。隻可惜這兒實在太偏遠了些。
院裏頭靠牆種着一排鴛鴦藤,因了是冬天的緣故,葉子皆隻懶懶地挂在架上,沒什麽精神。
一條中大的土狗扒在鴛鴦藤的架下,全身漆黑。見我們進來了,也不叫喚也不起身,耷拉着耳朵,跟段木頭似的。
楚臣倒是對它很感興趣,跑過去用手揪揪它的耳朵,摸摸尾巴。惹得狗不耐煩了,這才半睜着眼睛,一溜跑到角落裏待着。
楚臣看見狗走開了,有些傷心,朝我這邊望過來。
“臣寶别理小黑,它好髒的哦。”我輕輕拍了拍楚臣的小腦袋,安慰了他兩句,又朝屋裏喊道:“媽媽,我們回來了。”
很快,屋裏就傳來了回應:“哎喲,是我的小心肝寶貝疙瘩回來了。爻兒,你說你之前也不先來個電話,這麽遠的路,車來人往的,也不怕弄傷了臣臣。”媽媽說邊打開大門,走過來一把抱起了楚臣,“來,外婆抱抱。嗯,臣兒總算稱手了些,媽媽都給你吃了些什麽好吃的呀?”
楚臣口齒不清地喊了一聲外婆,把我媽樂得不行。祖孫倆就在那兒互相逗樂,将我扔到一邊。
“老媽,我也是你的小心肝耶。”我有些吃味兒,自從有了楚臣,媽媽就沒從前那般在意我了。哼,小家夥,也不知道你怎麽這麽快就來到我身邊了。
“都二十出頭的人了,也不害臊。”媽媽一邊輕斥我,一邊親親楚臣的臉,笑呵呵,“走,乖臣臣,外婆剛好炖了雞湯。”
說着,也不管我了,自顧自地抱着楚臣進了屋。
“老媽,你好偏心。”我一聽雞湯,立馬口水直流,嘟嚷了一句,屁颠屁颠地跟了進去。
進到屋裏時,我特意伸出頭來看了一下左面。那裏有一個房間,門上長年挂着把生鏽的鎖。
關于這個門鎖,我曾經鬧過一場風波。
記得那是我十來歲的時候,我偷偷拿了根鋼筋條,準備将那把鎖給撬開。結果被老爸撞見,胖揍了一頓,自此再也不敢打它的主意了。不過好奇心是一直都有的,因爲我曾看見那把鎖上泛起過紅色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