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紹偉坐在沙發上獨自歎氣,那種不常見的挫敗感讓我感到心酸。他似乎有很多話想要對我說,卻無從說起,沉默了許久才小心地問我,“雅文,你要我怎麽做,才能心甘情願留在我的身邊?”
語氣謙和、平靜,卻包含一絲傷感,我最不願意看到何紹偉這個樣子,會讓我的内疚感徒增。他在公司是那麽成熟和運籌帷幄的一個男人,在我面前卻顯得如此卑微。
晚上獨自躺在床上的時候,我的心情總是激動不已。袁政豪高大的身影一直出現在我的腦海裏,那些塵封的記憶把昔日的片段逐一拼湊,然後彙成清晰的畫面。
是放手還是重拾?我的心亂了套,天使與魔鬼在裏面不斷地争吵。
可是沒等我從糾結中回過神來,袁政豪又再次出現在我的面前。記得那天很冷,何紹偉像往常一樣把我送到小區的門口然後離去。我獨自行走在漆黑的小路上,兩旁凋零的樹木早已剩下光秃秃的樹枝。
我顧着走路沒有看清楚前方,在拐彎處撞上了一賭肉牆。“對不起”我連忙道歉說。
“痛嗎?”熟悉的聲線在漆黑中響起,我擡頭一看,發現袁政豪含笑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身上。
“你怎麽在這裏?”我難掩心中的驚喜,笑容也忍不住爬上了我冰冷的臉孔。
“我在這裏等你很久了,走吧,我們一起去吃晚餐。”說着他把脖子上深藍色的圍巾解下來給我戴上,帶着他的溫度和清爽的氣息,讓我在寒風中獨享他的溫暖。
這是袁政豪回國後第二次見面,我們很快又找回了從前的熟悉感。他還是那麽幽默和健談,向我說起了在英國留學的種種趣事,逗得我笑聲不斷。
我也一如從前那般仰慕他的學識淵博,就像一個懷着懵懂情緒的小師妹那樣靜靜地聽他訴說這些年的經曆。末了,他提議說,“今晚我約了以前高中的同學到酒吧一聚,都是你認識的人,你有興趣嗎?”
“好!”我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的提議。
酒吧位于沿江路,如果我沒有記錯,它是袁政豪離開的那年開業的。
喧鬧的音樂聲充斥了整個暗黑的舞廳,袁政豪緊握着我的右手,穿過擁擠的人群來到了角落的桌子旁。那裏早已坐着三個男人,我仔細辨認,發現都是我認識的人。
“政豪你遲到了,快罰飲三杯!”身穿黑色毛衣的男人率先從沙發上站了起來,高聲朝我們吼道。他叫羅佑銘,是袁政豪的同班同學兼學生會主席。多年不見,他依舊風度翩翩。
“這不是許雅文嗎?”坐在沙發另外一頭的男子發出了驚訝的聲音,然後一張笑臉從黑暗中探出了頭,“雅文,你越來越漂亮了,我都快認不出你。”
“李钊師兄、羅佑銘師兄、子揚師兄好,很久不見了。”我笑着向他們打招呼,最後一個從沙發上站起來的陳子揚也向我伸出了右手打招呼,“很久不見,我們的校花兼才女。”
我抿嘴淺笑,連忙圓場說,“什麽校花才女,你們還是這麽喜歡拿我開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