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袁政豪總是這樣失之交臂,當天他的身邊有一個性感迷人,有着小麥色肌膚的混血女孩tracy,而現在我的身邊也有了成熟穩重的何紹偉。
北風繼續吹,呼呼的聲音把我們沉重的呼吸聲都淹沒在懶散的陽光下。袁政豪突然站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向我的自行車走去。他毫不猶豫地跨上自行車,回頭朝我投來燦爛的笑容,“上來,我帶你重溫青春的感覺。”
草地上揚起的灰塵在冬日的陽光下飛舞,一寸寸帶着枯草味道的空氣幹燥無比,卻讓我感到從心底裏泛起的依戀。我像從前那樣小跑着跳上了自行車的後座,伸開雙手想要抱緊他的腰,卻懸在半空久久落下。
“雅文,抱緊我的腰。”袁政豪的聲音如他的笑容那般爽朗迷人,讓我不知所措的内心瞬間找到了着陸。我的手臂纏上了他的腰,把冰涼的臉頰緊貼在他的背脊上。雖然隔着衣服,可是那種帶着淡淡薄荷香氣的味道,讓我的思緒又飄回到高中的那年…
袁政豪騎自行車很穩,載着我從操場開始出發,悠揚自在地遊遍了校園的每一個角落。學校一點也沒有變,老式的教學樓散發着濃厚的書卷味,正門口的木棉樹早已剩下幹枯的枝幹。桃李園是從前我和袁政豪放學後讀英語的地方,讀累了,他趁着沒人的時候從桃樹上摘下一個藏在口袋裏,讓我回家的時候坐在自行車的後座上吃。
我還記得初春的楊桃酸得牙齒都軟了,可是我的心裏卻像吃了蜜糖般甜。
最後,袁政豪把自行車停靠在學校後山的山腳邊,回頭伸出右手對我說,“走,我們去秘密基地坐坐。”
秘密基地是專屬于我和袁政豪的回憶,那是後山山腳的一個防空洞,因爲位置比較隐蔽,所以幾乎沒有學生發現。沿着長滿野草的小路向後山的另外一頭走去,很快就來到了防空洞的門口。
袁政豪四周張望,然後拉着我在洞口的一塊大石上坐下來,目光落在遠處徐徐落下的夕陽之中。他望着遠處的農田,聲音卻變得嚴肅起來,“還記得最後一次與你到這裏,是什麽時候嗎?”
記得,我怎麽會忘記那年夏天的傍晚,袁政豪在前往英國前一天把我再次帶到這裏來。他拖着我的手靜靜地不說話,兩人坐了兩個多小時,還是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雅文,等我。”
“嗯。”
那刻的我早已淚流滿臉,可是那一個“等”字,在現在看來卻顯得那麽無力和軟弱。愛情又怎會經得起等待,當我們在日以繼夜的等待中丢失了耐性,還能拿什麽去說愛?
袁政豪拼命地朝掌心呵氣,然後把手掌貼在我冰冷的臉頰上。“這麽多年過去了,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可是有些事情,并不會因爲年月逝去而改變。”
“你現在說這些有用嗎?我們早已不是從前的我們。”我試圖讓自己平靜一點,可是漲紅的臉出賣了我的緊張。
“我沒有其它意思,隻是想回來看看你。每次看到你的笑容,我就會感到心安。”
我感到雙眼有些幹澀,眼淚就要落下,可是北風卻讓它風幹在眼眶内。“回去吧。”我提議說,如果再這麽糾纏下去,我擔心自己會心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