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想不明白父母對袁政豪什麽時候開始有了偏見,他高三畢業出發到英國前,他們不是拼命贊揚對方優秀嗎?“我的感情生活你們就别插手,政豪在我心中始終是最優秀的男人。”
“你…”爸爸的臉色看上去不太好,有種馬上就要從沙發上彈起來發飙的可能。媽媽在一旁扯着衣角示意他鎮定,然後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雅文,我知道你偷偷訂了機票要去英國找袁政豪,所以下午的時候我已經幫你取消了,護照我暫時會幫你收好。至于紹偉,你每天都得去醫院探望他。”
這是什麽道理?我都已經畢業工作了,媽媽怎麽還私自動我的東西?自從大四開始,他們對我的管教越來越嚴格,事無大小都必須向他們彙報,我還有自由嗎?我受夠了每天兩點一線,活在他們監視下的生活,我要爲自己的自由負責!
這次輪到我發怒了,從沙發上跳起來氣得直跺腳,看着一臉認真的媽媽埋怨說,“媽,你怎麽沒經我同意,就擅自把機票取消了?何紹偉好不容易才批準我兩周的假期,我…”
“啪”的一聲,爸爸的手掌重重地落在玻璃茶幾上,看我的眼神也多了幾分暴躁。“不準去英國!你都長這麽大了,還這般任性,我看你是存心想要把我氣得腦溢血才安心。”
看到爸爸怒氣沖天的樣子,我的态度馬上軟了下來。爸爸有高血壓,經不起刺激,我隻能乖乖地坐回媽媽身旁,把所有的委屈都吞回肚裏,咬牙應答,“不去就不去,我明天陪你們過去看何紹偉就行。爸你有高血壓,還這麽怒氣可不行。”
“知道我有高血壓還氣我?”爸爸用淩厲的眼神盯着我,吓得我心裏直打哆嗦。
媽媽的語氣依舊溫柔,抱着我的肩膀安慰我說,“雅文,你總有一日會知道父母的苦心。紹偉對你是認真的,他更适合留在你的身邊。”
我毫不情願地點頭示意,收拾好晦氣的心情往自己的卧室走去。在關上門的那刻,我整個人疲憊地倒在床上,鼻子一酸有種想要哭出來的壓抑。
可是,我忍住了。
記得袁政豪離開的那年夏天,我控制不住自己未分開已經萬般痛心的牽挂,趴在他的胸膛嚎哭起來。他撫摸着我的發絲輕聲說道,“雅文,每次想哭的時候就擡頭看天,眼淚就會回流。等我,等我完成學業的時候就會回來。”
一個等字,讓多少眼淚飛逝在寂靜無人的深夜,又讓多少女孩把細微的往事當成安撫内心的回憶,在腦海裏一遍又一遍地翻閱?
從高一到大四,我整整等了他七年。每天深夜裏的郵件,都是我堅強面對生活的勇氣。可是他完成了學士學位,然後準備攻讀研究生;研究生畢業後,他又會繼續攻讀博士學位。
日複日,年複年,我的等待變得虛無飄渺,這一年來甚至連電話也打不通了,因爲他說要專心攻克他的學科,隻會在空閑的時候給我發郵件,以免聽到我的聲音會控制不住内心無盡的思念。
心碎的滋味,很快侵占了我全部的思念之情。
原來,想念一個人的感覺,是如此的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