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心捏起一把冷汗,卻一直沒有等到江文彬的回答,我有些着急,正想着是走是留,走道裏響起“叮”的一聲。
電梯上來了!我不敢再停留,轉身就走,走到電梯門口才發現是穆怿琛,他正要出來,我走進去拉住了他,按了一樓的按鍵。
我的心還狂亂的跳着,腦中盡是江文彬和江幂的對話,他們……他們是想聯手對付我和穆怿琛嗎?
穆怿琛拭去我手心的冷汗,輕聲問:“手心怎麽都是汗,出什麽事情了嗎?”
我的心思不在他的問題上,所以沒有回答,走出電梯我就上了車,穆怿琛不明所以,問我:“清琬,怎麽了?”
我脫口而出:“去醫院。”
穆怿琛懵了,疑惑的看着我,聲音很着急又很擔心:“清琬,你怎麽了,是不是江文彬對你做了什麽?”
我仿佛才恍過神,轉眸看向他,強擠出一抹微笑:“沒有,我想去醫院看看,有沒有什麽辦法能讓我快點恢複記憶。”
穆怿琛笑起來,揉了揉我的頭發:“想不起來也沒有關系啊,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不好!一點都不好!”什麽記憶都沒有,哪裏會好!
“怎麽會不好,現在的樣子單純又可愛,不是很好嗎?”
我瞪着他:“你的意思是,我以前很有心機很可惡?”
穆怿琛輕輕捏住我的下巴,笑着說:“你以前很妩媚很愛我。”
“……”我無言以對。
“有沒有和他們講好,以後不過來了?”
“先去醫院吧,做個檢查再說。”
穆怿琛欲言又止,似乎有一肚子的話,卻又極力忍了下去,陪我一起去了醫院。
照了片,醫生說很正常,我問醫生要怎麽才能快速恢複記憶,他隻是說這種事情不能急,也沒辦法用藥物或者手術,完全靠自己的意識,在生活中多重複一些以前的事情或許有幫助。
醫生幫不了我,我隻能靠自己,可是,穆怿琛跟我說了那麽多以前的事情,我都沒有任何反應,照這樣的趨勢下去,我要何時才能想起來?
唉,愁死了!我怎麽會失憶!我會什麽會失憶?
“清琬,你怎麽了?愁眉苦臉的樣子一點都不好看。”穆怿琛牽着我的手,已經走回了家裏。
“我……”我要不要把剛才聽到的話告訴他?他性子那麽沖動,若知道江文彬以前差點害死我,他會不會又去找江文彬打架?
江文彬看上去溫潤如玉,殊不知他心裏裝着多少事,表面越是溫和的人,心思就越細膩,昨天穆怿琛被打一事,真的是表面那麽簡單嗎?會不會是江文彬故意的,他故意打傷穆怿琛,以穆怿琛那種身份的人,被打了自然是不會甘心,要麽還手,要麽送進去,但不管穆怿琛選擇哪一種方式,江文彬都是勝利者,因爲他知道,我一定會站在他那邊,隻是他沒想到,孟晨昕會突然來上海,去年的那些産檢單會一直保留着,從而把事情弄巧成拙。
是這樣嗎?如果是這樣,那麽,江文彬真的太可怕了!
我問他:“喂,昨天你爲什麽和文彬打架?”
“我沒有名字?”穆怿琛冷臉看着我。
“……穆怿琛,你昨天……”
“都睡一起了,還非要叫這麽陌生?”他打斷我的話。
“你再胡鬧,我要生氣了。”
穆怿琛抿了抿唇,一副十分委屈的樣子:“是他來找我的。”
我微微擰起眉:“他找你做什麽?”
“當然是叫我不要纏着你。”
“然後你們就打架了?”
“是啊!”穆怿琛挑了挑眉:“他那個人,看着溫文爾雅,打起人來可帶勁了,若不是爲了你,我非把他好好揍一頓。”
“你是不是很了解他?跟我說一說。”
穆怿琛臉色瞬間冰冷,聲音也帶着幾股寒氣:“你了解他做什麽?”
我才意識到他會在意這個問題,真是問錯人了,牽強一笑:“沒什麽,我就随意問問。”
穆怿琛不依不饒,非要問個清楚,恰好我們上了樓,蘇淩薇抱着汐汐從卧室出來,我就迎上去逗孩子玩,他站在一旁看着我們,我叫他去忙他自己的事,他不肯,我用心良苦說了許久,他才去了公司。
穆怿琛離開後,我找蘇淩薇問江文彬的事,奈何她什麽都不知道,我隻好把話題轉到了我和穆怿琛身上。
到了下午四點鍾,我跟蘇淩薇說要出去一下,她不讓我出去,可我非要走,她也攔不住我,從那兒離開後,我直接回了江文彬那兒,家裏隻有江如珍一個人,她擔心的問我昨天怎麽沒有回家,我說昨天有個朋友來了上海,在那邊陪着她,然後和她坐在沙發上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江文彬身上,我順藤摸瓜,一問再問,江如珍說了江文彬的許多事情,但都隻是生活上的事,其他方面的,她好似也不太清楚。
不過話語中,她隻字未提江文彬的父親,我也從未見過他的父親,難道他沒有父親?我一忍再忍,終于還是忍不住問了出來:“伯母,你一個人把文彬和姐姐撫養大太不容易了,文彬的父親呢,他爲什麽不管你們?”
江如珍的身體微微一顫,臉色變得很難看,似乎帶着一絲絲幽怨,我注視着她,不敢再多問,隻能靜靜地等着她的回答。
可是,江如珍許久都沒有答話,我醞釀着再問,她忽然反問我:“清琬,你和那位穆先生是什麽關系?”
我愣了一下,想了想才說:“算是朋友吧!”
江如珍歎了口氣:“清琬,如果你真心想要嫁給文彬,以後就不要再和他來往了好嗎?我不想讓文彬和他有什麽交集,你看這樣如何,我們都回重慶住,上海這邊雖是繁華,可是消費太高,也沒有家鄉親和,回重慶了也好商量你和文彬的婚事。”
我沒想到江如珍會突然提起我和江文彬的婚事,一時間不知如何回答,恰好有人敲響了門,江如珍去開門,我微微松了一口氣,轉頭去看誰來了,卻見穆怿琛站在門口,他微笑着說:“伯母您好,請問清琬在這裏嗎?我來接她回家。”
我的天!這家夥到底想鬧哪樣?
江如珍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我起身走過去,淡淡說:“穆先生請回吧,這裏才是我的家。”
穆怿琛臉色瞬間變得冰冷,不可思議的目光直落我身上,他伸手來握我的手,我退了兩步躲開了,他惱道:“顧清琬,你腦子又不清楚了嗎?”
“穆先生,如果你要鬧事,我會告你擾民。”
“你……”穆怿琛氣急了,大步跨到我面前,握住我的胳膊就往外拉,我用力掙紮,卻還是被他拉出了門。
“穆怿琛,你做什麽?放開我。”
“不放,立馬跟我回去。”
就在我掙紮之際,江文彬回來了,看到門口一幕,他愣了愣,随後走了過來:“穆怿琛,你拉着清琬做什麽?”
江文彬想幫我擺脫困境,被穆怿琛用另一隻手拂開了:“我帶我的女人回家,用不着你來多管閑事。”
江文彬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是嗎?那你也要問問清琬否願意跟你走。”
穆怿琛看着我,目光深深地:“清琬,我們回家。”
我掙脫他的手:“你夠了,我已經跟你說過了,我現在是文彬的未婚妻,請你不要來打擾我的生活。”
留下這句話,我不敢再去看他,轉身往屋裏走,穆怿琛想上前來拉住我,被江文彬攔住了,聲音一如既往的溫和:“穆先生,請回吧!”
我跑回房間,豎起耳朵聽着外面的動靜,聽了好一會兒也沒聽到什麽,或許,穆怿琛已經離開了吧!
江文彬回來的時候嘴角有傷,我愣了一下,剛才還好好的,這會兒怎麽就受傷了,難道他兩又打架了?!
我突然慌亂起來,心裏擔心着穆怿琛,他是不是也受傷了?我極力忍住那一顆焦慮的心,慰問着江文彬的傷勢。
江文彬問我昨天晚上在哪裏,我說薇薇來上海了,在那邊陪着她,他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我見他似信非信,就說:“文彬,伯母說我們回重慶去住,你覺得怎麽樣?”
江文彬震驚,看了我好一會兒才說:“真的?你願意?”
我點頭:“我也想回去看看我爸爸媽媽。”
江文彬欣喜的握住我的手:“好,隻要你願意,去哪裏都成。”
那一夜,我總是處在半睡半醒的狀态,腦中浮浮沉沉許多畫面,一會兒是穆怿琛,一會兒是小寶寶,一會兒又是江文彬,折磨的我一整夜都沒睡好。
早上掙紮着從床上爬起來,開門準備出去,門一開就見江文彬站在陽台上講電話,我猛然一顫,急忙關上門,走到窗台前打開窗戶,微微探出腦袋。
可是,隔得那麽近,我卻聽不到江文彬在講什麽,我耳朵有問題嗎?爲什麽聽不到他講話?
我内心極度奔潰的站在窗台前,一邊罵自己沒用,一邊想着接下去的對策。
吃過早飯後,江文彬和他母親商量着回重慶的事,之後江文彬的手機響了,他說要出去一下,我就說:“帶我一起吧,我也要出去呢。”
江文彬愣了愣,問我:“你去哪兒?”
我笑着說:“我約了薇薇去步行街,你順便帶我一下咯!”
江文彬點了點頭:“好,走吧!”
我坐上他的車,随他一起出了門,他送我到步行街入口,囑咐我小心一些,回去的時候給他打電話,他來接我。
我點頭說好,江文彬就開車走了,我咬了咬唇,攔下一輛出租車,拉開門坐了進去:“跟上前面那輛白色汽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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