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到了清琬的消息,卻是她死亡的消息!
警察告訴他,事故發生後,清琬被送往仁濟醫院,因爲傷勢過重被拒收,從而轉到中心醫院,搶救無效,一屍兩命!
穆怿琛傻愣愣的站在那裏,腦袋像爆炸了一樣,轟轟作響,他說什麽,他在說什麽,清琬死了?清琬死了?!
怎麽會!清琬怎麽會死呢?她還懷着孩子,再過幾天就要生了,寶寶馬上就要出生了,怎麽會一屍兩命?他們在開什麽玩笑!
他真的懵了,完全不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那警察見他傻站着,安慰說:“我能提供給你的也就這麽多了,如果你想知道更多消息,去中心醫院了解吧!”
穆怿琛沒有動,筆直的立着。
警察等了片刻不見他說話,喊了一聲:“穆先生?”
穆怿琛回過神,看着他說:“你剛才說什麽?”
警察有些無語,耐着性子把剛才的話再說了一遍,最後還勸慰一句:“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
穆怿琛不急不躁說道:“前面一句。”
警察愣了一下,歎息一聲:“你要找的顧清琬小姐已經去世了,穆先生節哀順變。”
穆怿琛雙手緊緊握成拳,一揚手就要去打他,但對方是警察,防範意識特别強,他沒有成功,反倒被扣住了雙手。
“穆先生,我念你失親的份上,不與你計較,但這裏是警局,如果你再胡亂,可别怪我不客氣了!”
“她沒有死,她沒有!”穆怿琛突然叫了起來,用力推開他的手,腳下一軟,一個跄踉猛地往前撲去,撞在硬邦邦的牆壁上。
他像是即将爆發的火山,發散着濃濃的危險氣息,眼看就要發飙了,孟晨昕不知怎麽找來了,把他拽出了警察局:“伯母來了,先回去吧!”
穆怿琛恍若未聞,站在那裏沒有動,孟晨昕不知道清琬的情況,也不明白他爲什麽這個樣子,但是楊謹秋在家裏等着,他得把他帶回去才行,也不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塞進了車裏。
穆怿琛坐在副駕駛上一動不動,似乎還沒有從清琬去世的消息中恍過神,傻愣愣的坐在那裏。
這次來上海的,出了楊謹秋還有江幂,穆怿琛走進門,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的江幂,他的眼睛瞬間變得血紅,一股殺人的沖動油然而生,旁邊的孟晨昕被他的樣子吓了一跳:“伯母在,别沖動。”
穆怿琛十二歲就沒有了父親,所以他很尊重母親,此刻母親在,他隻能竭力忍住心裏那一陣怒火。
楊謹秋起身走到他面前,溫和的口吻帶着幾分責備:“你這孩子,怎麽連電話都不接?”
“媽,有什麽事嗎?”
“來接你回北京,商量你和小幂的婚事。”
穆怿琛身體猛然一顫,冰冷的眸子淩厲的掃到江幂身上,極力忍住那一股想殺死她的沖動:“叫她滾!”
楊謹秋沉了沉臉:“怎麽這麽大火氣,小幂又惹你不開心了?怿琛,你爺爺病情突然加重,怕是撐不了幾天了,你爺爺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的婚事,你就看在老人的份上,完成他的心願吧!”
穆怿琛一字一句咬的十分清楚:“我是不會和她結婚的。”
江幂走過來,褪去了往日的孤傲,多了幾分女人的柔情:“怿琛,你說過的,我們隻是一個形式,完成爺爺的心願就好,你放心,我不會阻止你和清琬在一起的。”
她不說話還好,一說話就讓穆怿琛一忍再忍的怒氣串上心頭,腦中一遍又一遍的重複着警察的那句話,殺人的心已蠢蠢欲動。
他突然一把扯住江幂的頭發,拉着她往廚房走,江幂被他突如其來的動作吓得尖叫一聲,頭上是硬生生的疼痛,頭發像是要被扯掉了一般。
楊謹秋和孟晨昕不明所以,急忙跟了上去。
穆怿琛拽着江幂走到廚房,随手拿起一把菜刀,猛地向她刺去,江幂吓得臉色蒼白,哇哇直叫。
孟晨昕見那菜刀直刺江幂的心髒,急忙用胳膊去撞穆怿琛的手,穆怿琛拿着菜刀的手一偏,菜刀劃在了江幂的手臂上,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汩汩而出。
穆怿琛不甘心,還要去殺她,孟晨昕搶過他手中的扔在一旁,吼道:“穆怿琛,你瘋了!”
江幂吓得雙腳發軟,無力的坐在了地上,傷口流出的鮮血幾乎要染紅了她的手,她卻恍若未覺。
楊謹秋從未見兒子如此癫狂過,确實也給吓到了,剛才那一幕太驚險了,若不是孟晨昕及時推開他的手,那菜刀真的就刺進了江幂的心髒,她的兒子怎麽突然這麽發狂?
她蹲下身扶起還在發抖的江幂,忍不住責備:“怿琛,你是怎麽回事?”
“讓她滾!否則,我不敢保證,剛才那一幕不會重演。”
“婚事是爺爺安排的,與小幂有什麽關系?就算你不願和她結婚,也不用這麽發狂的要殺她呀!”
“結婚?哈哈!”穆怿琛癫狂的笑起來,咆哮着:“她害死我的女人和孩子,你叫我怎麽不想殺她?”
孟晨昕一驚,楊謹秋更是震驚了。
穆怿琛撕心裂肺的笑着,整個人不自覺的往後退:“你們逼死我算了,逼死我算了!”呼吸逐漸急促,他擡手抓住胸口的衣服,好似有什麽東西要從喉嚨口迸出來,他“唔”了一聲,猩紅的鮮血從口中吐了出來,灑在竈台上,那麽的刺眼。
楊謹秋見兒子吐了血,吓得驚呼一聲,忙走過去扶他:“怿琛,你不要急,不要着急,你不想結婚就算了,不要急壞了身體。”
穆怿琛依舊笑着,癡癡地笑着,笑着笑着,他碩壯的身體就倒了下去。
孟晨昕送穆怿琛去了醫院,醫生檢查了一下,說是急火攻心,并沒有什麽大礙,好好休息就可以了。
楊謹秋心裏一直想着兒子的話,忍不住問:“怿琛剛才的話是什麽意思?是顧小姐和孩子出了什麽事情嗎?”
孟晨昕見事情瞞不下去了,隻好從頭到尾說了一遍,他不知道清琬已經死了,隻是說清琬失去了聯系,一直沒有消息。
楊謹秋是大家庭出生的女人,肯定也是聰慧過人,一聽孟晨昕的話就明白了其中意思,問江幂:“小幂,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你和小琴設計好的,拿我當誘餌,騙顧小姐出門?”
江幂渾身一顫,用力搖頭:“不是,伯母,我沒有。”
“真的沒有?”楊謹秋目光緊緊鎖着她。
“伯母,我真的沒有,雖然我不喜歡她,可我也沒想過要她死,如果我害死她,怿琛會恨我一輩子的。”江幂在任何人面前都是孤傲冷漠,唯獨在楊謹秋和爺爺面前是小鳥依人。
“算了,等怿琛醒來再說吧!”楊謹秋歎了一口氣。
江幂見她不再問,微微松了一口氣,手心卻是滿滿的冷汗。
穆怿琛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了,楊謹秋急的不可開交,見他醒來算是放心了許多,卻還是一籌莫展,昨天晚上她接到電話,董事長住院了,要他們立馬回去,可看着兒子憔悴的樣子,她又有些不忍心,回了北京,難免不會提到聯姻一事,怕是又要刺激到他,但不回去也是行不通的,這可如何是好?
思前想後,她還是跟穆怿琛說了,不管怎麽樣,都要回去面對,爺爺要去世了,他這個唯一的孫子,怎麽能不陪在身邊。
穆怿琛比昨天冷靜了很多,雖然他真的不想回去,但爺爺命在旦夕,他不得不回去。
回到北京後,他們直接去了醫院,病房裏隻有孟晨昕和江幂陪着,他兩是昨天接到通知後就連夜趕回的。
爺爺躺在病床上半閉着眼,見穆怿琛進來,他掙紮着要坐起身,穆怿琛急忙去扶他:“爺爺,有什麽事您說,躺着就是。”
爺爺緊緊握住他的手:“怿琛啊,爺爺快不行了,以後,公司就交給你了,你……你和小幂的婚事,在爺爺沒有閉上眼睛之前,辦了吧!”
穆怿琛的手蓦然一顫:“爺爺,對不起,這件事我不能答應您。”
爺爺聽他的話那樣堅定,不禁有些着了急:“怿琛,目前的情況你最清楚不過,你真的要爲了一個女人,把公司拱手相讓嗎?”
說到股份上,孟晨昕覺得很尴尬,默默的走了出去。
穆怿琛眯了眯眸:“但我不能爲了公司,娶一個我不愛的女人。”
“怿琛,這是爺爺最後的心願,你也不願爲爺爺完成嗎?”
“爺爺,公司真的那麽重要嗎?”
“如果你父親還在,這些事情也不會落在你身上。”爺爺咳嗽了兩聲,聲音急促起來:“你不要忘了,你父親是怎麽死的,都是那個女人!”
穆怿琛一怔,急着說:“與她有什麽關系?父親是因我而死。”
爺爺歎息一聲:“有也好,沒也罷,你心裏明白就好,怿琛,爺爺快不行了,答應爺爺,和小幂把婚禮辦了,行嗎?”
穆怿琛沉默。
爺爺着急起來,掙紮着要起身:“答應爺爺,讓爺爺可以安心的走,好嗎?”
爺爺的最後一句話讓穆怿琛不由自主的想到了清琬,心裏像是被烙鐵烙了一樣疼,聲音不禁沙啞了幾分:“爺爺,您會好起來的,公司還需要您,您先休息,我出去一下。”
也不顧爺爺同意,他起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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