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怿琛臉色沉了又沉,冷冷丢下一句:“我睡客廳。”他起身走了出去,不給我任何拒絕的機會。
我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心裏亂七八糟,我不該……不該和他扯在一起的是不是?
第一天晚上,我就不該和他一起去吃飯,如果我趁他去車庫開車時溜走,就不會有那一晚的交集。
我更不該和他一起去出差,我可以拒絕的,如果我拒絕不去,他也不能勉強我,我爲什麽沒有拒絕?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我輕手輕腳走到客廳,見穆怿琛閉着眼躺在沙發上,好像真的睡着了,客廳裏冷飕飕的,他這樣躺在這裏也不曉得冷。
我走過去把窗戶關嚴,又拉上窗簾,回卧室拿了床被子,輕輕給他蓋上。
盡管已經是淩晨了,我也沒有任何睡意,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闆,明明有很多事情要想,腦中卻是一片空白,窗外是噼裏啪啦的雨滴聲,擾的人心煩意亂。
到六點多了也沒有睡着,我索性起了床,發現自己挂了兩個熊貓眼,配着蒼白的臉色,好有喜感。
畫了個淡妝,穆怿琛還沒有醒,我去廚房做早飯,熱了牛奶,煎了雞蛋,還熬了點粥,又去外面的便利店買了杯子、牙刷和毛巾,回來的時候他才睡眼惺忪的醒來,想來是累壞了。
我把買來的東西遞給他,他深看了我一眼,也沒說什麽,接過去進了洗手間。
吃過早飯,我們一起去了公司,車子停到車庫時,我慌忙下了車,也沒等他,以最快的速度跑走,我可不想叫人看見了說閑話。
回到辦公室,凳子還沒坐熱,林漪蓮就笑盈盈的走來了,她很多天沒有來找我聊天了,突然出現,我竟有些不自在,她卻如往常一樣,端了椅子坐到我身旁,笑着問:“清琬,聽說穆總帶你出差了,你們去哪兒了?”
我如實回答:“中天鋼廠。”
林漪蓮神情有幾分怪異,輕輕“哦”了一聲:“你們去了三天呢,就去了鋼廠嗎?”
聽着她話中有話,我又想到和穆怿琛的那一夜纏綿,握着鼠标的手微微一顫,竭力平靜下來:“也去蕪湖鋼廠看了看。”
林漪蓮若有所思點了點頭,輕輕握住我的手,那語氣不知是試探還是認真:“清琬,我總覺得穆總對你很特别。”
我心虛,不敢去看她,卻努力笑着:“有嗎?”
林漪蓮一雙好看的眼眸盯着我:“有啊,他出差去鋼廠,爲什麽要帶你去?銷售部和采購部每一個人都比你強,他爲什麽要帶一個沒用的人去?”
我的心猛然一緊,帶一個沒用的人!她說我是沒用的人?
見我臉色不好看,林漪蓮笑着解釋:“我的意思是,你一個财務總監去鋼廠看貨,實在是幫不上什麽忙,也不知道穆總怎麽想的。”
我傻傻笑了兩下,不想再糾纏這個,便轉移了話題:“漪蓮,林楓好像出軌了。”
林漪蓮震驚的看着我:“不會吧?”
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畢竟還沒有落實,就說:“隻是我的猜測,具體是怎麽回事,我還要再查一查。”
林漪蓮沉思了一會兒,又安慰了我幾句,就去工作了。
我一整天都有些心不在焉,采購部拿來的出款單,我也隻是大緻看一眼就簽了字,下班前收到穆怿琛的短信,他說晚上有應酬,叫我自己回去,等他電話。
公司悶得慌,我也不想留在公司,更不想回那個家,我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心态去想林楓和林霜,如果他們真的不是親兄妹……
在外面吃了點東西,我獨自漫步走到了外灘,夜晚的風涼涼的,吹得我忍不住打了一個寒噤。
雙手搭在欄杆上,望着那夜景,忍不住感歎一聲,美麗的城市,真的好美。
黃浦江那邊是浦東,這邊是浦西,而我,隻能站在浦西遙遙相望,永遠過不去浦東,明明隻有一條江的距離,卻分的那麽遙遠。
就像有些人,隔得那樣近,卻沒有辦法走到一起。
心裏一陣凄涼,叫夜晚的風一吹,我不禁濕了眼眶,以前孤獨無助的時候,林漪蓮會陪在我身邊,可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她也離我遠了。
恍惚間,好像有人在喊我,我回頭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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