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的時光,對無所事事的人來說,就是幾度睜眼幾度閉眼的事情,一晃便過去了。[燃^文^書庫][]
尹梓顔平日裏嗜睡,好不容易等到佛法大會,破天荒起了個大早。她聽不懂佛經,可比起呆在府裏養肉,确實好得多。
今日畢竟是大場合,多少雙眼睛都看着,即使不喜歡也不能像往常那般打扮。她一起床便洗漱沐浴,換上一身金色薄紗上襦,暗紅的對襟齊胸裙,頭發利落束起,碎花金簪稍作點綴,接着又敷了粉畫了眉,上了胭脂點了唇,看起既顯妩媚又顯端莊。
頭一回盛裝,總覺得沒有往常那樣自在,又見李淵緻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異常,就更加不自信了,“難看嗎?”她勉強扯了扯嘴角,眼裏有些退縮。
難看?她是當真遲鈍,還是眼睛生了毛病照不了鏡子?照她今日的打扮,皇城大抵找不到能同她媲美的人了。
李淵緻心裏想着卻不露聲色,收了眼神
一臉滿不在乎,“聽佛法要打扮多少好看做什麽?你休想這些沒用的,趕緊上車,别誤了時辰。”
尹梓有些受挫,顔扁了扁嘴,懊悔問了他這樣的問題。他七王爺是什麽人?皇城哪樣的美人沒有見過?她這樣粗鄙的小土匪,穿不合适的衣衫,化不合适的妝,自己都覺得别扭,更何況是他這樣眼光高的人?問他簡直就是自取其辱。
“小姐生的好,穿什麽都好看。”小涵一旁安慰着,又用胳膊抵了抵蕭權,“你說呢?”
蕭權立馬就收到了暗示,忙點頭,“嗯……娘娘穿什麽都好看。”他是習武之人,對這等事情反應自然遲鈍,倉促的誇獎反倒顯得不自然。
尹梓顔聽不進他倆的話,提着裙擺上了高辇。
佛法大會是李淵緻一手操辦,必然得來得早些。到光濟寺時,釋然方丈早攜着一衆子弟在外等候多時,見他二人下了辇,忙上前合掌道,“阿彌陀佛,光濟寺僧衆恭迎王爺、王妃。”
滿寺的僧人朝他們行禮,尹梓顔長這麽大還未見過這麽大排場,沒想到做王妃原來是這麽風光的一件事!她正有些得意,又瞧那釋然方丈雪白的胡須垂至胸前,不自覺有些愧疚,于是也合十雙手朝他們還了禮。
李淵緻一眼瞥過,瞧她一臉的認真,嘴角不自覺微微上揚——這趟着實來對了,這等嚣張跋扈的小土匪,進了廟宇就頓時沒了銳氣,果真佛法無邊。
“方丈不必拘禮。”他上前扶起釋然,“本王頭一次操辦大會,經驗尚淺,還有賴方丈打理各處細節。”
釋然颔首,“王爺操勞多日,老衲隻是在一旁打打下手,不足挂齒。”
兩人正說着,宮裏的列隊浩浩蕩蕩從不遠處而來,錦旗飄揚,鼓瑟齊鳴,精緻的肩輿旁各色随從随行左右,文武官員、禁軍護衛神色肅穆,聲勢浩大。
尹梓顔見狀頓時緊張起來,下意識貼近李淵緻。李淵緻先是一愣,随即低聲問:“怎麽,這點仗勢就怕了?”
她依稀記得第一次登台演出時的心情,雖說有些緊張,可也沒有過這樣的壓迫感。要不是她穿越了,恐怕一輩子都不會有這種體驗。
“我沒有。”她依舊嘴硬,半點都不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