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拒他于千裏之外倒好,若是像這般讓他嘗到了甜頭,可不是說撒手就能撒手的。
此時她睡意全無,頭腦也清醒了,眼看着自己手被李淵緻緊緊握着,頓時失了方寸,“我……我也不知道啊,我睡糊了。”他眉目如畫,目光灼灼,看得她心口怦怦直跳,“男女授受不親,你放開我先。”
這句話說得在理,用在他們身上似乎就不那麽相襯了。他聽着有些不開心,冷言道,“怎麽,我碰不得你?”雖說是在問她,卻是以一種不由分說的語氣。
他想不明白,她可以對别的男人笑臉相迎,對他不是橫眉冷對,就是避之不及。外頭多少女人想往他身上貼,她這個做娘子的不說怕他被人搶去了,甚至對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李淵緻生氣的樣子尹梓顔時常能見到,目光淩厲,臉拉得好長,像是别人欠了他百兩黃金般。而今天不同,沒有以往的嚴肅,那雙漂亮眸子裏閃着微光,仿佛有千言萬語要同她說似的。
空氣中氤氲着些許暧昧,較之往常他們的針鋒相對,這樣的狀态讓她有點不自在。他們倆是夫妻,李淵緻要碰哪兒都是順理成章的。她想想就發怵——他平日裏那樣讨厭她,怎麽今天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尹梓顔有點受不了當前的氣氛,靈機一動,索性把剩餘的手腳都湊上去,“碰得碰得!喏,我雙手雙腳都給你握,這樣可好?”
被她這麽一鬧,他果真沒了興緻,松了手沒好氣道,“淵政今天來過了?”
“來了,帶着雪球來的。他本來想把雪球送給我,我想想還是沒要。”她顯得有些落寞。
聽她這樣說,李淵緻心底的氣消了一半,心想,隻是爲了隻狗崽兒,這也倒還好。下意識瞥了她一眼,一向活蹦亂跳的她嫌少這般垂頭喪氣。
“不就是隻狗崽子麽,回頭我讓人給你去相一隻回來,省得你看别人的眼紅。”
他這話說得極帶醋意,尹梓顔偏偏沒有嗅出半點味道,“那不一樣,養狗也是看眼緣的。再說了,狗認主人,一輩子一心一意的,養了它就得不離不棄。”她頓了頓,長歎一口氣,“往後看緣分吧。嫁人由不得我,養狗我總得自個兒拿主意。”
什麽叫嫁人由不得她,養狗要自個兒拿主意?他臉一沉,“嫁給我還真是委屈了你啊。”
她隐約覺得不對勁,忙改口,“不!像您這麽優秀的男人,我隻是不敢肖想罷了,何談委屈?今生能嫁給您,真是我尹梓顔上輩子修來的福份啊!”說着說着便越發演得誇張,最後一個“啊”字恨不得把頭甩到天上去。
誰不知道她想嫁的是淵政,還在這裏裝模作樣地奉承他,簡直當他是三歲孩童。不過,話又說回來,她若是個男人,憑這樣浮誇的演技和毫無底線的奉承技巧,不當個内侍官還真是屈才了。
瞧他一臉鄙夷的模樣,尹梓顔更是皮厚地湊上前去,“您的優點真的是太多了,我誇一晚上都誇不完。不過有一點格外顯著,就是您的寬宏大量真是無人能及啊!”她有些難爲情,漸漸放低了聲音,“你都關了我四天了,我也深深反省了自己的過錯,不如剩下的兩天就撤回去吧。你看看我,無聊隻能靠吃東西打發時間,這不,整整胖了一圈兒啊!”
“油嘴滑舌!”他無奈地搖搖頭,“往後親族相聚,外邦接見這等場合,若是帶你前去,非把我臉丢盡了不可。”
明明是嫌棄她的話,她卻不以爲然,“那又如何?我帶不出去,那你就帶良辰姐姐出去。再不行,你把那煙花樓的如煙姑娘娶回來,這等美人帶出去,豈不長臉?!”她笑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