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可好,弄巧成拙。現在貿貿然去找李淵政八成露餡,到時候她就是有十張嘴都沒辦法解釋來這的意圖。
此時的她别無他法,即便恨得牙癢癢,也隻能硬着李淵緻走。
“梓萱,我帶這小子回去,你自便吧。”李淵緻淡然說着。
“好……”尹梓萱低着頭,格外落寞。
兩人一前一後朝廳堂走去,路過荷塘,水光映着蓮燈,水面上似鍍了層金,光彩熠熠。尹梓顔常在過節的時候看過這樣的場景,本就着迷于此,不自覺将腳步放慢了些。
上了拱橋,一陣風拂過,她耳後柔軟的青絲似雲般貼着臉頰搖曳,襯得她原本白皙脖頸更顯嬌嫩。
李淵緻無意回頭瞥了他一眼,眼神竟忍不住在她身上多停留了片刻——真是似玉雕琢出來的人兒,難怪淵政會對他動心。就是不知爲何,總覺得面前這張臉怪得很,仿佛自己漏掉了什麽似的,有些不安。
下了橋過了荷塘,景緻便看不到了,她轉過臉來,正巧對上李淵緻那雙狹長的眸子,她一個激靈,“看我做什麽?”
他被問住了,怔了怔收回視線,“沒什麽。”依舊是往日的那張木頭臉,看不出任何情緒。
真是個怪人!整天一個表情,不苟言笑的,全然猜不到他在想什麽。她很好奇,尹梓萱究竟喜歡他哪點。
她突然想到什麽,加快腳步跟上他,“剛才那個小姐是你老相好?”
“不是。”他不假思索。
她撇撇嘴,全然不信,卻也沒再多說。
沒過許久便走近廳堂,下人們前前後後來回忙碌着,見到李淵緻紛紛屈身行禮,繼而又加緊步伐。
他領着她一路向前,她越發緊張,情急之下,她大聲喊道,“我……我要上茅廁!”
“淵政?”幾乎是同一時間,李淵緻脫口而出,理所當然忽略掉了尹梓顔的話。
她順着李淵緻的視線望去,果真一眼便看到了正朝他們走來的李淵政。一時間,她目瞪口呆——老天爺,沒這麽背吧?!
“皇兄,宴上的人都在尋你呢。你這是去哪裏了?”李淵政溫聲問。
“方才有些不勝酒力,去荷塘邊醒了醒。”他随意編了一個理由,半分沒有停頓,表現得尤爲自然。
“原來如此。”李淵政點了點頭,不經意間,目光落在了離他們不遠,正蹑手蹑腳欲要逃跑的尹梓顔身上。“皇兄,那位是……”
“怎麽,自己帶來的人都不認得了?”李淵緻正說着,一個轉身,驚奇地發現尹梓顔正試圖鑽進灌木叢!
他萬分無奈,上前像捉雞崽兒似的将她揪了出來,“你在做什麽?想在我府上的花田裏刨個洞不成?”語調是一貫的波瀾不驚,冷冽的目光着實讓人不寒而栗。
尹梓顔一陣羞赧,原本想神不知鬼不覺地爬進灌木叢,然後匍匐出府,看來這個方法已經行不通了。
李淵政見狀一頭霧水——他們兩個這是鬧的哪一出?明明是已是夫妻,皇兄卻說梓顔是他帶來的人。還有,梓顔爲何一副男人打扮?
他正要開口問些什麽,隻見尹梓顔一個箭步沖到他面前,打斷道,“我可算找到你了淵政兄!大小姐我已經見到了,多謝你的幫忙。我還有要緊的事情要和你說,你跟我來!”說罷就拉着李淵政朝大門的方向走去。
李淵緻望着他們倆漸行漸遠的背影不禁蹙眉:這小子瘋瘋癫癫,沒一刻正常!也不知淵政爲何處處護着他。事已至此也管了許多,隻希望淵政不要被這小土匪帶壞了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