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當真不理解爲何淵政這樣幫着小土匪。這小子扭扭捏捏,陰陽怪氣,不若平常男子,該不會是淵政有了什麽奇怪的癖好?
"現下想與皇兄去趟煙花樓,不如顔兄也随我們去喝一杯?"李淵政提議。
煙花樓是皇城最有名的歌舞坊,偶爾提強子提起過,早就想去見識見識,平日裏一直被人看着也找不到機會,這下可好,白白撿着了一個大便宜。"好好好!"她點頭如搗蒜。
"淵政,你确定要帶不男不女的家夥去?”李淵緻掃一眼尹梓顔,眼角略帶輕蔑,"我反對。”
"你才不男不女呢!”她嫌惡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我看王爺你這樣細皮嫩肉,衣冠楚楚的,也不比我好到哪裏去。"
他這是被土匪調戲了?長這麽大還是頭一遭。他雙目微眯,不自覺扯了扯嘴角,“你說什麽?再說一遍。”他靠近尹梓顔,本是想吓唬吓唬她,哪知她禁不起男人細看,倏地臉上飛上兩片绯紅,惹得李淵緻觸電般地退了回去。“真是見鬼了……”他低聲念着,驚奇自己會有這樣的舉動。
“莫名其妙。”她嘟囔道。
李淵政早已被這兩人攪得一個頭兩個大,他本是耐心十足的人,也終于受不住了,“皇兄、顔兄,你們既然有此誤會,那也算緣分一場。正所謂有緣千裏來相會,不如給淵政一份薄面,暫時化幹戈爲玉帛,一同去喝一杯,也不負今日大好光陰。”
此話一出,兩人皆收起了敵對姿态,可也并沒言歸于好,各自偏向一邊。
“那我看在淵政兄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便是。”尹梓顔表現出一副高風亮節的姿态。
李淵緻沒有過多的表示,不過淡淡說了一句,“走吧。”
李淵政這才愁顔盡散,一路上同尹梓顔有說有笑,不亦樂乎。
尹梓顔則從李淵政口中得知不少關于煙花樓的事情,尤其是一位名爲如煙的女子。
皇城歌舞坊數不勝數,各坊花魁争相鬥豔,在此情況下煙花樓的叫價仍是最高,就因這位如煙姑娘,不僅傾國傾城,且身形柔美舞藝超群,令不少人一見傾心,煙花樓才會名揚四海。
果然百聞不如一見,尹梓顔聽說沒有多大反應,直到此時如煙跪坐在一旁替他們斟茶,這才相信了李淵政所言無半點虛假。
雅閣裏焚着香,袅袅青煙婀娜而升,鼻尖萦繞着的氣味令人心神沉澱。
如煙細細擺弄茶具,上好的和田玉镯襯得她纖巧的手腕更爲白皙剔透。她自成一幅完美無瑕的畫卷,從開始的溫壺,燙杯,裝茶,高沖,蓋沫,到後面的淋頂,洗茶,洗杯,分杯,低斟,一切動作皆柔美至極。
“公子,請。”她柔聲遞上斟好的茶。
“哦……多謝。”尹梓顔盯着她許久,方才回過神接過茶又目不轉睛于如煙。真是世間少有的美人兒啊,泡個茶都這樣妩媚,那跳起舞來豈不是要人命了?
如煙早已察覺出尹梓顔的異樣,這并不稀奇,大多數男子初次見她都會這般,偏偏這個小公子長得異常秀美,較于她都過之而無不及,卻這樣沉醉于她的容貌,想來還是頗爲有趣的。
她朝尹梓顔微微一笑,“哪來這樣美貌的小公子?頭一次來?看着面生。”她一邊問着一遍側身給李淵政遞上茶。
“啊?”尹梓顔禁不起誇,猛然間嗆了口茶,臉紅了大半,“如煙姑娘哪裏的話。。。。”
李淵緻不經意間早已注目于她,心裏想着,如煙的話不假。隻可惜,他長得過美了,美得有些讓人擔心。
“顔兄可還好?”李淵政朝她坐近了些。
“啊……沒事沒事。”她應着。
李淵緻微微蹙眉,不自覺搖了搖頭——男人之間挨得這樣近,再看他皇弟少有如此緊張的時候,這兩人關系甚是可疑。
若真和他想的一樣,那可就糟了。淵政是皇城第一才子,品相才學都是一等一的,怎能毀在一個小土匪手上?傳出去豈不讓世人笑掉大牙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