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梓顔擡頭對上了一雙狹長的眸子,仿若見不到底的深潭幽谷,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
疑惑的眼神從他柔美的面頰一直滑倒胸口,又從下到上重新打量了他一番,思忖片刻她脫口道:"你誰啊?"
此話一出,李淵緻恨不得當場吐血。剛想就那日的事情興師問罪,尹梓顔卻興緻勃勃地喊起,"淵政兄?真巧真巧!"随即像一隻小白兔一樣蹦蹦跳跳到李淵政面前。
李淵政依舊儒雅溫柔,"顔兄近來可好?"
“好好,吃嘛嘛香,身體倍兒棒!”她笑靥如花。
李淵緻皺了皺眉頭,冷言道:“淵政你認識這小土匪?”
“莫非皇兄也認識顔兄?”李淵政問。
“自然認得。你姑且問問她是如何竊本王金銀?”他挑眉,目不轉睛地看着尹梓顔。
尹梓顔忙一副無辜表情:“這話從何說起啊?我黑風寨向來是真刀真槍的搶,竊人金銀也太不合身份了!”說罷躲到李淵政身旁,怯怯道,“淵政兄,你幫我說說情,可别讓這位爺誤了才好。”
怪就怪她長相太過可愛,這般撒嬌,李淵政看着她一時間竟忘了面對的是個男人。愣了半晌才道:"皇兄,顔兄說得有理,這其中怕是有些誤會。"
尹梓顔狡黠一笑,有李淵政替他說話,量這個狐狸精也拿他沒轍。果然,在皇城混還是得有個靠山才行啊!
事到如今,她也隻能裝傻到底!
“竟然糊弄到我李淵緻的頭上,你還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他依舊垂目于尹梓顔的身上,冷冷勾起唇角,笑得瘆人。
尹梓顔自覺情況不妙,又找不到搪塞的借口,不禁皺起眉頭,随即又強顔歡笑道,"我想起我家裏還有點事兒,我先回去了,後會有期。"說罷拔腿就跑。
"還說不是?"李淵緻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拉了回來,"走,和本王去見官。"
"你有病啊?都說不認識你了!"她使出渾身解數掙脫卻無濟于事。
李淵政見大事不妙忙上前勸解,"皇兄有話好說。"
"他化成灰我都認識!倒是你,淵政,你飽讀詩書,怎會與這種匪類稱兄道弟,豈不讓人笑話?"李淵緻一面教訓着李淵政,一面又朝掙紮得已經扭成一團的尹梓顔放話,"今天你是逃不掉了。"
"好啊,你這個家夥,仗勢欺人!不就是什麽破王爺嘛,有什麽了不起的。"尹梓顔氣急敗壞地破口大罵。
李淵政心中一緊,再次替她求情,"皇兄若是和顔兄有什麽過節算在我身上便是,淵政可以一力承擔。"
一個爹生的兄弟倆怎麽就差這麽多呢?!尹梓顔感動得就差眼淚噴湧而出了!
"淵政兄,謝謝你相信我。"她趁機逃出李淵緻的魔掌,又戲瘾上身般嗚咽着,“我黑風寨一向行事光明磊落,如今這般被誣陷,真是令小弟痛心疾首啊!”
她一面捶胸頓足,一面偷偷打量着李淵緻的神色,卻絲毫察覺不到他任何的情緒,面色是一貫的冷漠。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木頭臉”?
"梓顔不必擔心。我皇兄明事理,不會追究的。"李淵政安慰着,也不知爲何,看着她的同時會情不自禁地心跳加速。
李淵緻一時語塞,按他這好皇弟的話來說,若是他追究了,那就是不明事理了?好個淵政,從小到大都是站在他這一邊的,今日竟然倒戈相向?
"請王爺明察秋毫!就是借十個膽子,我眉山子弟都不敢搶您的财啊!"她眼珠子靈動一轉,得意洋洋。
“你。。。”李淵緻倒吸一口涼氣,無力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