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少倒是個樂觀的人,隻沮喪了一天心情就恢複了,每天混在我們中間嘻笑打鬧,半分看不出差點被昔日手下揍出翔搶走女朋友的覺悟,真真讓人無語。
蘇默然見鵬少不肯跟他走,便決定留在鵬少身邊當個貼身保镖,算是繼續執行任務,鵬少也不反對,這會隻剩下羅偉和葉謙兩個手下,他巴不得再多幾個哩。
李富貴那夥人這會做賊心虛,生怕顧哲北象當初在太古公寓暗殺十三個那樣趁夜也對他們來這麽一發,集體搬到了地下,遠遠的離開了我們。
但我們知道,這幫家夥如此防範顧哲北黑他們,也非常有可能對我們玩陰的,同在一個商場裏,半夜搞把突襲輕而易舉。爲了防止這種可能,顧哲北讓大家白天補眠,晚上分批警醒提防,這樣其實很痛苦,因爲晚上除了在黑暗中瞪眼呆坐什麽也做不了,不象白天大家有許多事情打發時間。
這樣過了一周左右,大家都有種煎熬之感,大勇一直說自己睡眠少,他一個人守夜便可,顧哲北不同意,一旦被偷襲,隻有大勇一個人清醒哪夠,剛從夢中驚醒的人大多手腳綿軟,不容易立刻生龍活虎,除非受過特殊訓練的人,睡覺時大腦會留着警覺,普通人根本做不到這一點。
“這群禍害真坑人!把他們轟出去算了!”大勇急躁,忍不住直發脾氣,“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一旦被賊惦記上真他媽難受!拉屎都不敢完全投入,還得提防着有人沖進去把我的馬桶踢翻,媽的!還不如把他們殺光省心。”
“大勇話粗理不粗,跟他們樓上樓下住着,這心總不敢落地,”唐曉正接道,“不過把他們轟出去,是不是沒那麽容易?他們人也不少。”
顧哲北連着幾夜都跟守晚上的班,下巴已經滿是胡茬,顯得成熟而疲憊,但眼神依然堅定清醒,他看了看我們這些女生,“你們害怕嗎?”
錦茉輕哼了一聲表示不屑,胡落落則撇撇嘴,餘下的我們,都誠實的點點頭。
那些人的口号直接又無恥,令人聞而憤怒,他們就象一群餓狼,已經盯上了我們這些小羊,盡管有顧哲北他們這些保護傘,可我們内心仍然恐懼,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和他們共處一室太令人不安了,就算輪到我們睡,我們也睡不實,一睡着全是惡夢!”溫言低聲說。
鵬少跳起來,“看看把這些美女吓的!那些混蛋以前就是占我便宜,沒什麽好東西!顧哲北,你不是很會殺人麽?你去把他們都殺了,世界就清靜了。”
說完不等顧哲北回答,他就美美的憧憬起來,“沒了他們搗亂,大家可以分開睡自己的多舒服,這一大夥子擠一起住,屋裏太味兒了!這一宿宿的我淨聞臭腳丫子味兒了!根本休息不好嘛!”
大勇敏感的瞪起了眼珠子,“娘炮,你說誰呢?”
鵬少一扭大胯抱起雙臂,“誰不洗腳就說誰!”
我們沒心思抨擊這個堅持抹粉底的少爺一邊依靠着我們的保護一邊嫌棄我們有味兒,大家全都眼巴巴的看着顧哲北,希望他能拿出個主意。
殺光那些人?太殘忍了!他們也罪不緻死呀,最好是能和他們分開……
顧哲北沒搭理鵬少,想了想說道,“大家再忍耐幾天,抓緊時間做離城的準備,也許我們可以提前離開這裏。”
鵬少又詐廟了,“顧哲北你是個紙老虎,你不敢去趕他們吧?”
蘇默然皺起眉喝道,“鵬少!那天是他救的你!”
顧哲北就象沒聽見鵬少的話一樣,繼續說,“現在食物和水已經都備好了,太多咱們也拿不動。還有些需要帶着的大家記一下:野外用的帳篷,隔潮墊,戶外煮鍋,鋼杯,繩索,防風火機……保暖衣物,過夜的行李請大家自備。除了自己的必需品,每人還要分擔一部分食物和水,一個人隻能推一輛車,把空間統籌安排一下,盡可能多帶些上路,離開了這個商場,補給可能會很困難。”
“爲什麽咱們要提前走?外面又下大雪了,咱們在雪地上推着超市手推車前進速度一定會慢得象群蝸牛。”我迎着顧哲北的目光,問出了大家的疑問,“你怎麽想的?”
顧哲北指着腳下沉聲說,“與他們共處一室我比你們誰都不安!因爲我沒有自信發生不測保全你們所有人!可趕他們出去,我一樣會不安!誰能保證他們不會卷土重來?讓我放心隻有兩條路,一是遠遠的離開這裏離開這些人!二,就是殺光他們!”
鵬少歡喜的跳起來,“夠狠!我喜歡!那就殺光他們嘛!”
我們無言以對,可我們都接受不了殺光樓下的人,大家緩慢的點頭,喃喃道,“還是遠遠的走開罷……”
顧哲北盯着虛無的空氣,決絕的說道,“我選擇離開,是因爲我們本來就打算離開,所以放他們一條生路,誰若以爲我是怕了他們這群渣渣,就大錯特錯了。”
頓了頓,他又說,“希望我這次決定能給咱們帶來好運。”
鵬少對顧哲北的決定非常不滿,抱怨道,“你是善心大發了,咱們可要受大罪!在雪地上走路和在柏油馬路上走路那能一樣嗎?”
顧哲北瞥了鵬少一眼,譏諷的說,“你倒是翻臉不認人,那些馬仔跟你不少時日了吧?那麽多條命,爲了我們在這裏多呆幾天說殺就殺,你不覺得太自私了麽?”
“你都說他們是渣渣了,他們的命算個屁!我們提前出發才是不負責任的決定好嗎?”
顧哲北懶得跟他多說,轉過頭扔下了一句,“你可以選擇春暖花開小鳥歡叫時再走嘛,誰逼你現在跟着了?”
旁邊的蘇默然堅定的接道,“不!我們不能脫離大部隊!”
鵬少被顧哲北噎得直翻白眼,這會把氣撒向了蘇默然,“都怪你們笨蛋不争氣!不然本少爺有團隊有軍車的,還用聽他的指揮?哼!”
蘇默然厲聲道,“我的戰友爲了救你全都犧牲了!你再敢侮辱他們我就地廢了你!大不了回去受軍法處置!”
羅偉一聽臉都白了,連忙上前打圓場,“别啊兵哥哥,我們鵬少沒侮辱你們戰友,他說話習慣就那樣,多擔待啊!你這不留下保護鵬少了嗎?哪能說把他廢了就廢了呢。”
勸完這邊他又勸鵬少,“我的爺,小兵哥多講義氣,聽不得你罵他戰友笨,”說到這他貼到鵬少耳邊很輕很輕的說了一句,“雖然他們确實笨!但你不能跟這些小兵嘎子亂講話,就長着一根筋不會轉彎的!”繼續又道,“怎麽說小兵哥留下也是爲了保護您,夠意思!是咱們的兄弟,我的爺,得客氣點,客氣點。”
鵬少也看出,蘇默然保護他隻是爲了執行任務,和他跟前那些狗腿子可不一樣,剛才習慣性的大發厥詞,這會也明白過了。
“好啦!人家不是那個意思嘛!”鵬少嘟起抹了唇彩的嘴巴,“别那麽小氣!等有機會到了京城,我一定告訴你們司令,你是個很棒的小兵!”
“用不着!隻要你能服從安排别添亂就好!”蘇默然硬梆梆的丢下一句,面無表情。
超市的手推車裏是很能塞的,我們把被褥毛毯疊成方塊塞進真空包裝袋裏,用小泵抽出裏面的空氣,行李變得扁扁的,可以放在推車最下面,再把換洗衣物,生活用品,成箱的水和食物擺放在上面,每個人都可以推一整車物質。
顧哲北很細心,他帶着徐進和葉青陽到地下藥房,挑着常用藥品裝了滿滿一旅行袋,内服的外用的紗布膠帶什麽也不缺。
他們去取藥的時候,遇到了李富貴那群人。
李富貴躲在旁邊偷看三個人在藥房忙碌,小眼睛擠吧擠吧不知道在想什麽。
日防夜防,我們沒料到他們沒對我們直接下手,而是趁夜潛入了一樓那些前信徒住的屋子,對着睡得迷迷糊糊的人們下了刀子,我們在五樓聽到樓下傳來一些低低的叫嚷,但很快聲音就平息了,大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緊張得全部跳起來戒備,結果,等來的卻是前信徒變異的喪屍摸上樓來。
我們當時隻知道五樓來了喪屍,卻并不知道這些喪屍是怎麽回事,樓内黑暗,顧哲北帶我們鎖緊豪客來的兩處大門,屏心靜氣的躲在桌子下面,任由那些喪屍在門外低吼遊蕩,直至天亮。
視線一清晰我們才看出,喪屍們是樓下的前信徒們變異而成的,大門打開我們出去将喪屍砍倒,一層樓一層樓的搜下去,發現除了被人爲引到五樓的那些喪屍外,樓裏并沒更多的了。
顧哲北簡單驗了屍,前信徒們基本全是死于前胸位置一刀斃命,明顯是被蓄意謀殺,不是那夥人幹的還能有誰?他們分明是想制造些喪屍替他們夜襲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