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四樓平台觀望的我們,緊張又興奮,心髒砰砰跳,生怕冒險的夥伴遇到什麽突發事件。
好在他們很順利,後路清空之後,他們在離圍困商場的屍群還有五十米左右的時候,大吼起來,成功的将喪屍們的視線吸引了過去。
哎喲喂?喪屍們果然亢奮起來,這幾個小鮮肉不要命了?敢這麽挑恤老子們,這還得了!頓時将逛街的愛好抛在腦後,進食的本能驅使它們嚎叫着撲向了幾個活人。
“果然還是不能客氣啊!”洛小念嘟哝說,“這哪有變回人的誠意嘛。”
屍群忽啦啦奔着顧哲北幾人湧去,不禁令我握着一把汗,雖說它們的速度比不上人類,但架不住它們的聲勢浩大,再說了,除了我們樓下這一群,其它建築前圍着的大小屍群也被驚動,正從四面八方聚攏過來呢,從高處很容易就看到形式。
福大命大……我心裏暗暗的爲顧哲北幾人祈禱,一定要順利的逃回來呀!
顧哲北幾人的身影在棄車間時不時閃現,爲了躲避迎面的一個小屍群,他們拐進了一個胡同,我們無法再看到他們的影蹤。
不過他們很快就在營業廳附近的小道冒了出來,離得遠了,我們已經聽不到他們呼喝引屍的聲音,隻能隐約的看到他們揮手蹦跳的動作,在大批屍群到來之前,他們鑽進了營業廳。
喪屍們非常沒有秩序,胡亂向營業廳裏擠着,從我們這裏隻能看到那門口黑乎乎一片,過了好久,屍群才全部擠了進去,營業廳門前終于幹淨,然後有幾個黑影從營業廳的後門處繞了回來,迅速将營業廳大門關上鎖死,嘿!他們成功了!
在他們離開的路上,卻被一夥剛剛趕過來的小型屍群攔住了去路,看得我們心驚肉跳,他們倒也不戀戰,反正小街小道都通着,幾個人扭頭就鑽進一條胡同,在我們的視線中再次消失。
我們估摸着他們快回來了,便不再留四樓平台上觀望,全都跑回繩子那裏候着,窗子開着,冷風灌了進來,我們毫不在意,不停伸出頭去張望,可時間整整過去二十分鍾,偏僻的樓側半點動靜也無,顧哲北幾個人竟然似消失了一般。
就在我們幾乎忍不住也要順着繩子下去尋找他們時,他們回來了。
但回來的卻不僅僅是他們幾人,而是一個二十多人的隊伍,居然清一水的女人。
顧哲北仰着臉對我們喊道,“門口的屍群走了,把門打開吧,她們爬不上去。”
大家麻利的又跑向一樓去開門,先将人放進來再說。
“喂,你沒事吧?”我看着顧哲北,從頭看到腳,他整整齊齊,一點都不狼狽,除了身上的黑衣有些濡濕的點子,那是殺喪屍時濺上的屍血。
顧哲北燦爛的一笑,“要相信我,我很怕死的。”
“哎呀這下發财了發财了!”沒等我繼續說下去,顧哲北身後響起一聲大嗓門,把大家的目光全吸引過去。
那是一位五十歲左右的婦女,個子很高,穿着一件油亮的黑色貂皮大衣,顯得體格威武,手上拎着一個名牌大包包,裏面塞得鼓鼓的。
“老弟!你讓我們咋感謝你喲?哎媽呀還是商場裏好哇,看這裏面多幹淨,地方大,敞亮!空氣也清新,吃的也不少吧?我記得地下有個超市來着……”這位爽朗的阿姨哇哇的說着,嗓門豁豁亮亮,讓别人根本插不進去嘴。
“良辰,她們是……”顧哲北撓撓頭,顯然也并不清楚這些人的身份,隻得簡單介紹道,“是我們在那個胡同裏被小屍群堵住,是這大姐帶人把藏身地的門打開讓我們進去躲了一下,等喪屍散開我們才出來的。”
“那可真是感謝您了!”我聽了心頭自然十分感激,“那大姐您貴姓?”
按年齡來講,我當稱這位一聲阿姨的,但顧哲北既然以大姐稱呼,我便也順着叫大姐了,如果她覺得不敬再改口好了。
沒想到這位大姐十分高興,大聲笑道,“看這妹子小嘴多甜!我呀老覺得自己還年輕,一有挺老高的大小夥子大姑娘叫我姨,我就鬧心!就愛聽你們叫我姐!我姓韓,韓淑君,你們叫我君姐韓姐都行,不叫姨就行哈哈。”
我不禁啞然失笑,也爲這位韓姐的豪爽性格感染,心情飛揚起來。
“那,我們這二十多個大姑娘小媳婦,都是馬路天使駕校的學生,也是該着一塊活下來,出事那天吧,小曲老師正給我們上理論課,喏,就是她!”韓淑君邊說邊指向女人堆中一個瘦瘦小小戴着眼鏡的長發女子,看她年齡二十五六歲的樣子,穿着一件淡紫色的羽絨服,正和其他女人興奮的打量着商場。
“上課時就出事了?”我們正聽得緊張,她卻話題一轉介紹起駕校老師來,洛小念便好奇的問。
“沒有,”韓淑君回過頭,“下課後我就張羅請她們到我新開的餐館裏吃午餐嘛,反正周一上午店裏也清閑,再說我們以後就是一個戰壕的戰友了,大家也親近親近,還想着買一樣的車,組個車友吃貨會啥的,沒事就一塊開車出去玩。哎呀小曲老師開始死活不去,硬讓我給拖去的……”
這位韓姐看來确實是個健談之人,更是個喜歡結交朋友的豪爽女子,她把這些一起報名學車的同伴加上老師請到她的餐館之後,沒等菜上齊,外面就亂了。
“當時那情形,哎呀媽呀,”韓淑君繪聲繪色的描述着,“有幾個姐妹突然就抽上了,從嘴角往外冒白沫,把我給吓的,還以爲我們店裏進的飲料有毒呢!結果小張就嚷嚷,小張就是我剛聘的服務員,可能幹啦!她就喊,韓總你看外面!我一看,媽呀,街上的人好多都撲在地上抽呢,還有滿街撲人咬的瘋子,我滴個媽!我們正看着,那幾個剛還昏迷的姐妹就醒了,那一睜眼睛我看着就覺得不對,眼珠子都沒黑眼仁了,這不是鬼上身嗎?我害怕呀,就猛着一股勁,張羅大夥把那幾個姐妹給推到餐館門外去了,等她們反應過來,撲在門上直啃玻璃,幸虧我裝修時下了血本,用的是加厚玻璃,大老爺們都砸不爛,啃是啃不透的。”
韓淑君說得頭上直冒汗,大概也是口幹,總算是停頓了下來,我連忙對她說,“韓姐,咱們别杵在這聊了,來上樓坐下慢慢說,先喝點水吧。”
韓淑君摸了摸肚子,“水是想喝的,可肚皮還空着,有吃的吧妹子?”
“有的有的,超市在地下,咱們直接去拿些吃的再上樓好了。”
于是話唠到一半,大夥撲撲啦啦的去了超市,貨架上的食品已經空了許多,駕校女人們各自拿了吃食和水,又随着我們上了五樓,我們沒将她們領到平時居住的豪客來牛排餐廳裏,而是将她們安排進了對面的珍粥道。
對于新來的這些女子,我們也心存好奇,反正也沒事可幹,大家索性就陪着坐下來,聽韓姐邊吃邊說。
“我那餐館門窗結實呀!在裏面反鎖外面是打不開的,”韓淑君咬着火腿腸,猛灌阿薩姆奶茶,“我是真餓了,妹子你别笑話我,雖然我們被困在餐館裏了,可二十多個人呢,一個月下來餐館的存貨啥也不剩了,今天要不是幾個小哥路過,我們也琢磨要換個地方躲哩。”
“韓姐你們膽子真大,不怕顧哲北他們是壞人呀?”我想着這些日子遇到的事情,不由爲韓淑君等人對顧哲北他們的仗義相救感到欽佩。
至少現在的我,已經無法輕易的相信陌生男人。
韓姐詫異的說,“噢?啥壞人不壞人的?這世道都變這樣了,能活下來的人不得比以前心齊呀?那些喪屍才是咱們的共同敵人呢。”
我們看着這位大姐簡直要爲她點一萬個贊了,人類要是都象她這麽有覺悟,末日是不是也沒那麽可怕了?
大家默契的沒有對駕校女人們說起這樓裏發生的種種事,她們被困餐館活下來,看來沒經曆末日後人類的醜惡,且讓她們保持這種良好心态吧。
“哎我們這下是得救了,這樓裏的吃食,可是夠吃一陣子呢。”韓淑君滿足的說。
“小鄭她們幾個要是也在這就好了,唉。”一個女子歎息說。
“她們惦記家裏的孩子嘛,當媽的,一看外面世道變成這樣了,哪裏能呆得下去,我倒是擔心她們能不能平安的回到自己家呢。”另外一個女人回應道。
“其實我倒羨慕她們,我老頭一死,就剩我自個,光有錢心裏也空呐,要不我怎麽總張羅找姐妹兒聚呢……”韓淑君面上閃過一絲怅然。
“韓姐,您是丁克家庭?”我小心的問道,她這個年齡說沒有孩子不太正常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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