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殺了十三個


顧哲北翻了個身,渾身是血的在我那還殘留着溫暖的被子上放着賴,嗚噜噜的說,“至少十五樓和十六樓沒有活着的,樓下麽,我沒一層層去搜,可我太累了,讓我先歇會。”

我站在床邊既驚又喜,見他一臉疲憊又不忍心追問,可不問清楚就讓他這麽睡,絕對不是我的風格!

狠狠心,我過去抓住他的脖領子,我擦,居然抓了一手粘膩!全是血啊!“顧哲北!你先别睡!把話說清楚!”

顧哲北懶洋洋的睜開一隻眼睛,不過隻是睜了一條縫,他用出奇溫和的聲音說,“良辰,我真的很累!不過我不會睡,你别怕。”

這語氣一下子讓我軟了心,也不顧他身上的血污,我坐在他旁邊,怔怔的看着他的臉,忽然很想親自下樓去看個究竟。

“強子他們是不是也死了?”我低聲問。

顧哲北閉着眼,半晌回答,“我替他們報了仇了,一共十三個人,一個不剩。”

我其實已經猜到了大概,但聽他親口說出來,還是心頭狂跳不止,顧哲北殺了十三個人?!

“你怎麽做到的?你,你能打過十三個人?”我有些語無倫次,腦子裏一堆問題。

顧哲北忽然歎氣,“我要是能打得過,也用不着跟你逃到樓上了。我昨晚用了些特别手段。良辰,這些細節你就别問了,反正别害怕,啊?”

他象哄小孩般的一聲“啊”,讓我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無它,我爸哄我和洛小念時,最後總是來這麽一句“啊”……

顧哲北敏感的睜開眼,看到我在擦眼淚,一挺身坐起來,抓開我的手,我尴尬欲死,難道讓我對他說,大哥,你讓我想起我爸了。這該多傷人家自尊心啊。

“良辰,你是不是以爲我是什麽殺人犯?我跟你說我不是,你快别哭了,真的,我不是啥好人,但也不是變态殺人狂魔,你别怕呀,唉我就擔心你會害怕……”顧哲北誤會了我的眼淚,一個勁解釋,有點發急。

“我怕個餅!你殺的全是該死的人。”我一把抹幹眼淚,把他看着,面容堅毅,表示我說的是真心話。

顧哲北懷疑的看着我,“那你突然哭啥啊?看着你挺虎的,腳底下沒站穩都敢撲喪屍,不是嬌弱小女生類型的嘛。”

我怒瞪他,“說誰虎呢?你才虎呢!你全家都是虎!”

顧哲北笑着舉起雙手,“行!咱們都是虎,你是母老虎,我是華南虎。”

他敢說他是公老虎我絕對會抽他!但總覺得哪裏有點不對……

“說到打滑,良辰,把你鞋脫下來拿給我。”顧哲北在我還在眨着眼睛思考時及時轉移了話題。

“幹嘛?”我心裏想這屋裏冷得要死,讓我脫了羊毛靴不要命麽,難道他滿身滿腳的血,覺得不舒服,想搶我的靴子穿不成?

顧哲北從他的背包裏掏出一小管膠還有一對防滑膠底,得意的向我晃了晃,“哥給你粘個防滑底,省得你一步一滑的,現在商場裏這些鞋純粹是樣子貨!你說冬鞋的鞋底不防滑,算什麽冬鞋?還都賣得死貴,真夠敢的。”

我有些感動,将兩隻靴子遞給他,腳上傳來一陣寒冷,連忙也坐到床上,将腳丫塞進被窩。

“你這些東西都從哪弄的?”我看他動作娴熟的将我鞋底先擦幹淨,這才上膠粘底,大覺驚奇。

“在那家擦鞋店找到的,回去後光琢磨陳彪他們,把幫你粘底的事給忘了。這膠很好,粘上半小時就可以穿上走了,回去的路上就咱倆,萬一遇到喪屍多,我怕顧不上你,你再到處趴,那可熱鬧了。”顧哲北解釋道。

我狠狠白他一眼,雖然他說得沒錯。

“你會的還挺多。”我衷心的說。

顧哲北将兩隻靴子歪着放在床頭櫃上等膠幹,随手掀了條枕巾擦起手,“總在大野外混,這都不算事。”

“顧哲北,你把這身血衣換下來吧,”我提醒他,“這一身血味上了大街你不得把全濱城的喪屍都招來。”

顧哲北點頭,“知道!”便在地上的衣服裏翻找起來,可是這家男主人的衣服号碼太小,顧哲北根本不算胖,竟然穿不了,無奈他跑到隔壁幾家,不一時便換了件深藍色的羽絨服和卡其色的長褲回來,我發現,他沒換鞋,但皮靴上的血被他都擦下去了,隻留着暗色的印痕。

我忽然想起什麽,“強子的女朋友和另外一個女孩沒在十五樓?”

顧哲北對着鏡子正面側面的照着,這厮居然也如此臭美!聽到我的問題,他歎口氣,“強子這樓上得好不值!十五樓根本就沒有另外的女孩子,難怪那個女孩跳樓,誰受得了十來個畜牲禍禍。”

“啊!”我覺得很意外,但一想,雖說是室友又不是連體嬰,怎麽就會同進同出了,災變時另外兩個女孩出門了也說不定,或者,變成喪屍了?

“顧哲北,這樓裏的喪屍好象很少!”我又想到另一個問題,我還真是愛動腦筋,肯定不容易得老年癡呆。

“樓下沒查看,但我猜測這樓裏的喪屍都被這個團夥清理了,屍體不知道弄哪去了,其實他們也算強悍了。”顧哲北滿意的從鏡子前離開,跌坐在沙發上休息起來。

我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顧哲北,你給我講講,昨晚你是怎麽做到的?他們可是十三個人呢!”

顧哲北歪着腦袋靠在沙發背上,似笑非笑的瞅着我,“是不是覺得有一點崇拜哥?”

“你能少扯點别的麽?不想說就算了。”我并非脾氣有多倔,而是臉皮薄,他一這麽看我,我就不争氣的緊張,隻能用大氣的語言來表現灑脫。

這點小伎倆明顯瞞不過顧哲北,好在他總是在我無力招架容易惱羞成怒時收勢,輕笑一聲,他閉上眼睛。

我忽然覺得不對啊,顧哲北也忒損了點,一問他不想回答的,他就戲弄我,知道我會害羞,就可以躲了,啥人啊這是?

半小時後,鞋底已經粘得牢固,我穿上靴子,在地上蹭蹭,發現滞得很,果然大不一樣了。

“這就回去了?”顧哲北懶洋洋的抻了抻。

“那你還想住下是怎麽着?”我心裏仍然惱火他不肯跟我說細節,女人是很小氣的!會一直記着這件事!

“隻是覺得……時間有點短罷了。走吧,下樓速度一定要快,最好象後面有個鬼在攆着你,但得小心别摔着。”顧哲北邊說邊背起包,提起靠在牆上的小鋼矛,一馬當先的出了屋子。

從十七樓進入樓梯間,我倆先靜靜伫立,除了嗚嗚的變态風聲外,沒聽到其它可疑的動靜。

“跟上!”顧哲北說完就迅速的開始下樓,突然身後沒了掩護的隊友,我還真有身後有鬼的森然感覺,連忙三步并作兩步的跟上,一點不敢跟他拉開距離。

上樓累,下樓也不輕松,連跑帶跳的下了**層,我的小腿肚子開始哆嗦,不受控制的,但我仍然咬牙堅持,沒喊顧哲北幫忙。

這一路下來極其順利,一頭喪屍沒遇着,顧哲北猜測得應該沒錯,這樓裏的喪屍,應該被那個團夥都肅清了,而我們進來時在三樓遇到的女喪屍,恐怕是他們故意安放在那裏的煙霧彈,想制造一個這樓裏隻有喪屍沒人類的假象,隻是那布局實在太過簡單弱智。

終于從這幢陰森恐怖的太古公寓中回到街上,盡管四周都有搖晃着接近的喪屍,我仍然覺得空氣清新,世界美好。

顧哲北抓着我跑離了那些喪屍的視線範圍之外,忽然猛的停住,“良辰,你怎麽了?”

“腿肚子下樓時有點抽筋,還沒緩過來。”我尴尬的說,剛才我簡直在用骨盆奔跑有木有?他果然感覺到不對勁。

“我說怎麽跟個木頭人似的,你倒說話啊!”顧哲北一邊責備一邊蹲下去,用力捏着我的兩條小腿,又酸又麻,難受得我哎喲直叫。

“再叫把喪屍都叫來了大姐!”顧哲北又使勁捏了幾把,我的眼淚差點沒飚出來。

“來了來了!”我指着身後的路上,六頭喪屍锲而不舍的跟了上來,我大力跺腳,“跑跑跑!”

“跑你個餅啊!”顧哲北這是什麽時候跟我學的?他迅速向四下觀察,“就這幾個,還不用跑。”

說着他扔下我,握着小鋼矛就沖向了小屍群,人未到,矛先刺,先紮倒了一頭,然後擰身從兩頭喪屍中間穿過,刺倒了它們身後的那頭,與此同時踹翻速度最慢那位,而這時那兩頭與他擦肩而過的喪屍居然放棄了他,奔我來了。

我急忙雙手緊握自己的鋼矛,盤算着先挑戰哪一頭,誰知顧哲北并沒給我這個機會,他沒搭理被他踹在雪堆裏打滾的那頭,轉身追上來,從背後偷襲,挑翻了一頭後,在另外一頭即将逼到我面前時,及時将它紮翻。

“那頭怎麽辦?”我指着那頭仍然在雪窩中來回翻滾的家夥,心想丫也太笨了點。

“放生吧。好點沒?”顧哲北指指我的小腿,我點頭,已經緩過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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