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還挺會選東西!是你自己挑的嗎?找人幫忙了吧?”洛小念開心的唠叨着,完全沒注意到唐曉正的臉頰紅撲撲的。
“來!幫姐戴上!”洛小念大方的撩起長發,示意唐曉正幫忙,可唐曉正的手指卻不知怎麽抖抖的,說什麽也捏不住卡扣。
“看你那笨樣!姐你來。”洛小念着急的叫我,我卻端起酒杯,慢慢飲,“誰送的誰幫戴,别人幫着算哪門子事啊。”
唐曉正急得鼻尖出了一層汗,這才将項鏈戴好,洛小念直呼胳膊都舉酸了。
大夥全都心照不宣的盯着這兩人,就連樓下的永安大家庭,都露出我們看懂了的表情。
我不知道洛小念到底明不明白,她不是個遲鈍的人,這會傻子也能看出,唐曉正對洛小念的感情絕不僅僅是姐弟之情。
我想她在裝糊塗。
劉金枝悄悄走到聶雄身邊,柔聲喚道,“老聶,這個給你。”說着,她遞了一個小紙袋過去,紙袋上有飛利浦的LOGO,想必是剃須刀之類的小東西。
聶雄皺着眉,伸手便擋,“用得着你送?這滿樓的東西都不要錢的!”
劉金枝臉上一紅,呐呐的說,“這不是你一直想要的那款麽?就當是我幫你找到的吧。”
“謝了!”聶雄生硬的推開紙袋,完全沒有原諒她的意思。
“老聶,那天我沒想到他們會真的下手,我,我隻是想吓唬吓唬你,誰知道他們手那麽黑呀……”劉金枝急切的解釋着,眼淚掉了下來。
聶雄煩躁的打斷她,“大過節的你給大夥添什麽堵?滾到外面哭天抹淚去,這會演給誰看呢?我被你那些鐵姘打成狗的時候,你不是挺解恨的麽?”
劉金枝拼命搖頭,“老聶,我真不是成心那麽做的,我一時糊塗,看到你在地上挨打,我這心疼得不行,一日夫妻百日恩,十年夫妻似海深!你做再多對不起我的事,我也是放不下你,你相信我!沒人比我更在乎你!你旁邊這個女人,她對你不可能有真感情!她就是利用你當看家護院的大黃狗,護着她和她兒子罷了!不信你當着大家的面問她!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昧着良心撒謊……”
“我不用問!我也不在乎她對我真的虛的!”聶雄怒起來,“這是我和她的事!我跟你早就一刀兩斷,我的一切與你也沒有關系,用不着你在這裏逼逼叨!”
吳瓊抱起涵涵淡定起身,轉悠到稍遠的地方,聶雄想跟去,又怕劉金枝窮追不舍吓着孩子,見大家都用異樣的目光盯着他倆,不由又羞又惱,指着劉金枝厲聲道,“你少再過來粘乎!我是不可能再回心轉意的,現在我看着你隻覺得惡心!”說畢将那小紙袋狠狠摔在地上。
劉金枝似乎打算今天豁出去臉了,也是之前帶人痛毆聶雄心中愧疚,竟然不顧聶雄的惡劣态度,糾纏不休,上去就拉扯聶雄的胳膊,抽泣着直喊,“老聶,我不能沒有你……”
啪!一個響亮的耳光在劉金枝臉上綻放,何止是劉金枝,大家都被聶雄突然的出手搞懵了。
“這是對你帶着臭男人找我麻煩的懲罰!”聶雄咬牙道,用手戳着劉金枝的額頭,“你再敢來犯賤,我就打死你!”
“聶雄你夠了!”錦茉長身立起,語氣中充滿了怒意,“你們愛怎麽打我管不着,但是别當着我們的面!我們還想過節呢!”
她就是不肯承認自己是打抱不平,盡管她之前也抽過劉金枝,但她一向對事不對人。
“聶雄,你再對女人動手,别怪我們以後不容你!其實現在我們也隻是看在涵涵的份上,你做人不要太難看。”洛小念這次與錦茉态度一緻,沒有哪個女人不厭惡大男人對女人動手,特别這個女人還對他表達着愛意。
聶雄是個精明人,無論他之前的社會地位如何,這會也深知不能得罪這幾個小女子,氣得臉成了豬肝色,卻隻能對着劉金枝瞪眼珠子。
永安的三個男人額頭有點冒汗,須知組團毆打聶雄的除了死了的全在這了,他們肯定早就後悔被劉金枝當過槍使,但現在解釋顯然不妥,可不解釋好象也不太對。
“聶雄,你還真絕情!”好在劉金枝及時止住了哭,她深深的看了幾眼聶雄,平靜的扔下一句話後,整理好淩亂的頭發,裹緊皮草,昂着頭離開了牛巴店。
所有人都悄悄松了一口氣,這破壞氣氛的突發事件總算是止息了。
涵涵不知發現了什麽好玩的東西,忽然咯咯的笑起來,清脆的童音在寂靜的餐廳中顯得格外突兀,聶雄平緩了臉色,走到吳瓊母子身邊,旁若無人的逗弄起孩子來,仿佛劉金枝自始至終都沒存在過。
大家尴尬的彼此對視着,錦茉施施然坐下繼續享用面前美食,顧哲北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忽然道,“你也想要那樣的項鏈不?”
這人的思維究竟還能跳躍到什麽地步……難不成剛才他一直在思索這個“重大問題”壓根就沒看狗血家庭劇?
永安小區那位數學老師讪讪的走到顧哲北面前,清了下嗓子說道,“顧哥,我們那天也是被沈義軍撺掇的,這事怪我們,要不您看我們跟聶大哥道個歉?”
顧哲北驚訝的看着他,“關我什麽事?要道歉你們找挨揍的啊,又不是我被踹成死狗。”
這句話簡直是狠抽聶雄的臉,我們都低頭忍不住笑,聶雄就隻裝沒聽見。
數學老師尴尬的不知所措,顧哲北又歪歪頭提醒道,“金岩,我記得你三十四,比我大,别天天亂叫,誰是你哥啊?”
原來數學老師叫金岩,他讨好的笑着回答,“我叫的不是顧哥的江湖地位麽?您就别跟我們客氣了。”
顧哲北嗤笑了一聲,“老金,你可真能整景,我顧哲北一枚24K純**,還他媽有江湖地位了,我估計從時遠山死的那晚開始有的吧?之前你們沒怎麽拿我回事嘛。”
金岩搓搓手,“您原諒我們有眼不識泰山,狗眼看人低,顧哥你低調的作爲掩蓋不住耀眼的光輝,是金子早晚要發光,真英雄危機顯能耐……”
顧哲北正舉起杯子喝啤酒,差點沒嗆着,看着金岩又氣又笑的問,“你不是數學老師麽?你教語文的吧?”
金岩羞澀一笑,“是數學老師不假,但也愛好文學,有幾回沒忍住順便把語文課也教了,還被語文老師罵成神經病。”
果然有些學生的語文是數學老師教的哇!
顧哲北被一溜馬屁拍得心情不錯,擡眼看着另外兩個也跟着讪笑的永安男人說,“趙洪德,錢萬宗,你們三個吧,以後長點心眼,别有人遞刀你們就敢砍人,現在看看?牽頭使壞的都解脫了,你們還在這活的憋憋屈屈,何苦來呢?”
三個男人使勁點頭,“是!是!顧哥教訓得是!以後除了顧哥,誰遞刀我們也不往上沖了!”
金岩用手指了指聶雄後腦勺,眼神中仍然在詢問是否去道歉,顧哲北大喇喇的回答道,“有些人确實欠揍,吃些苦頭也是活該!”
這下,三個男人象是吃了定心丸,再也不提與聶雄和解事宜。
看着聶雄孤清的背影,我心裏說不出的解氣。
星澤忽然想起什麽,抱着另一個禮盒遞給顧哲北說,“忘了忘了!其實我和付然給大叔準備了兩份禮物的,車模是玩具,這個才是實用的!”
顧哲北一臉的茫然,“什麽?對我這麽優待啊?是因爲我長得帥麽?”
星澤捶着頭,“大叔可以矜持一點嗎?”
“噢~”顧哲北嘿嘿笑着揭開盒蓋,歡呼道,“這個确實實用!我喜歡!”
是套純黑色的毛線帽加圍巾。
顧哲北開心的将帽子套在頭上,我發現,他的臉形非常适合戴帽子,那一腦袋亂發被收攏進去後,少了些狂野鬼魅,多了些親切溫暖。
圍巾被他胡亂繞在脖子上,然後他拍了拍雙手,看着星澤和付然露出一個可愛的微笑,自信的問:“這回承認我帥了麽?”
兩孩子認真的端詳了一番後,付然對星澤說,“看吧,這樣就顯得年輕多了……”
星澤微微點頭,“唔,也看不出來他不洗頭發了……”
我們已經趴在桌上笑得停不下來,完全無視顧哲北黑透的半面臉,他恨恨的盯着兩個與他相比确實年輕太多的小女生,最後哀怨的憋出一句,“我要畫個圈圈詛咒你們!!”
聖誕節過後,樓上樓下的人似乎略微走近了些,一起吃飯時也彼此聊起天,不象之前,象中間有道無形的牆一樣。
雖然收到的第二份聖誕禮物代表着被嫌棄,顧哲北仍然很臭美的戴着那套帽子圍巾,隻不過總是會指着自己的腦袋向着兩個小女孩大聲宣布,“我有洗頭發哦!”
時間滑向2015年1月1日,距離災變31天。
元旦,孫哲和馬莉娜張羅着,大家又聚在一起,慶祝新年的來臨。
其實剛剛過了聖誕節,那種末世中找樂子的新鮮感已過,對這個元旦,大家都提不起什麽興緻。
牛巴店後廚的柴油已經耗盡,元旦聚餐定在将軍牛排餐廳,我們正幫忙擺放盤子,作着過節的準備,永安的金岩就竄進來,腦袋四處亂轉,慌亂的問:“顧哥呢?顧哥在麽?”
我奇怪的看着他,“怎麽了?屁股着火了?”
“有人來了!”金岩喘着氣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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