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離開被窩時,我們感到空氣格外清冷,趕快換上從aumu拿的羊毛靴子,播家挂着的中長款短款的羽絨服多得是,我套了件天藍色的,洛小念則穿了件白色的,這下暖和多了。
我們洗漱完上到五樓,大夥已經習慣在動物園咖啡店聚集。
魏全笑眯眯的坐在那裏,四個保安象是貼身保镖圍着他坐着,唐曉正正和星澤和付然兩小女孩在旁邊桌子聊着天。
吳瓊抱着涵涵坐在魏全旁邊的圈椅上,低眉順目,小聲和涵涵說着話,見到這一幕,我和洛小念不知多别扭,也想不明白昨晚她和魏全滾床單的時候,把涵涵怎麽安排的,總不能當着孩子的面吧。
“良辰小念,過來坐!昨晚魏大哥把大燈關了,你們倆沒害怕吧?”魏全滿臉堆笑,向我倆招着手,我倆趕緊離得遠遠的坐下,不想靠近他。
“不怕不怕,黑點怕啥。”我回答,目光忍不住在魏全和吳瓊臉上來回掠着,想看出什麽不對來,可他們倆神态坦然,倒象我肚裏有鬼似的。
潘峰和溫言打着哈欠走過來,懶洋洋向我們幾個打着招呼。
然後是孫哲馬莉娜和聶雄劉金枝這兩對夫妻,一起踱了過來。
真是人以群分物以類聚,我暗想,這有家庭的和有家庭的就愛往一塊湊,再者他們的年齡段也接近,更有聊天話題吧。
錦茉是最後一個過來的,神情淡淡,面容清爽,身上裹着一條寬大的羊絨披肩。
“我有事要宣布。”魏全見大家來齊,清了清嗓子說道,“大家覺不覺得商場裏冷了?對!供暖沒了!因爲,商場的電力今天早上徹底斷了。”
“啊?”大家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仍然失望的叫出聲來。
“昨晚我關大燈的時候,電力還在,今天早上我想把地下的燈打開,才發現,斷電了。同志們,幸虧咱昨天把地下那些生肉熟食啥的都整理好了,一會吃飽了飯,咱們就得把需要冷凍的食物搬到四樓平台去了,昨夜下了大雪,外面冷得很,至少咱們不用擔心食物的保鮮。”魏全穩穩的說着。
“這麽大的商場沒有供暖不是要命嗎?”潘峰縮了縮脖子,他和溫言還穿着原來的衣服,有些薄。
“是的,這也是咱們要面臨的另一個嚴峻問題,這場雪一下,氣溫急劇下降,商場裏又沒了供暖,而冬天才剛剛開始,我們的舒服日子結束了!好在厚衣服有的是,一會大家該添衣服添衣服,不過搬東西時别穿太厚,行動不便。”魏全搓着雙手,“既來之,則安之,大早上的又餓又冷,咱們趕快去吃飯吧,餐廳裏都是柴油竈,沒電也不影響做飯,夠咱們過活一陣的。”
“魏主任,這麽大的商場沒有備用發電機麽?”孫哲疑惑的看着魏全。
魏全恍然大悟的一拍頭,“這記性!當然有了,有!”
“那咱們還用把生肉搬室外凍嘛?”星澤松了口氣,“就放在那超市的冷凍室裏就行吧?”
魏全搖頭,“小姑娘,發電機是靠燃油發電的,商場裏的燃油存儲有限,供臨時用電和應急照明沒問題,可撐不住冷凍室和那些大冰箱,别說地下的生肉,就是樓上這些餐廳冰箱裏還沒吃的生肉,也得送到室外凍着去。”
商場的玻璃幕頂上白茫茫一片,大片雪花仍然在飄落着,這場景很美,身爲北方娃我們都愛下雪,可前提是有二十六七度的暖屋子住,沒了供暖,我們還不如南方娃們抗凍呢。
但好在商場裏的餘溫尚在,畢竟熱了那麽多天,大樓封閉又好,溫度一時半會還不會散盡,吃飯時我們都忍不住把厚外套脫了。
魏全開了直梯,用于從地下一層向四樓運輸包裝好的生肉,至于從超市到直梯之間,可以用專用的超市運貨推車,我們所有人全部上陣,除了要照顧孩子的吳瓊。
商場四樓的大平台上已經鋪滿白雪,我們将包得嚴實的凍肉碼成堆後,又用油氈布将肉堆蓋好,并将布邊固定壓緊。
上到平台才知道外面有多冷,盡管我們穿着厚厚的羽絨服,保暖褲,若是不活動,不到五分鍾寒氣就會鑽進衣服裏。
平台邊緣有半人多高的水泥欄,憑欄能看到商場後身的小巷子裏,轉悠着不少動作呆滞的喪屍,它們踩着厚雪蹒跚而行,不時有滑倒在地半天起不來的,看着有些滑稽可笑。
不知是不是被我們制造的聲響所吸引,許多喪屍擡起頭向着商場圍了過來,雖然根本無法進入緊閉的大門,也吓得我們趕緊把腦袋縮回來,鬼知道這些喪屍的智商究竟是怎樣的,萬一它們沒電影裏那麽笨,懂得爬樓或者砸鎖撬門就壞菜了。
這些活我們整整幹了大半天,在地下超市和四樓平台間往返了無數次,總算将該凍上的都運到了室外,包括每層樓的餐廳冰箱裏還沒吃完的凍肉凍魚凍海鮮,那數量相比就少多了,封上袋子裝進大紙箱,放在靠平台門這側,我們盡量先可這些經過加工的半成品吃。
晚餐大夥吃得很随意,也是都累壞了,沒心情研究吃什麽美食,把肚子混飽就好。
“真想洗個熱水澡,這一天,一會冷一會熱的,出了好幾身汗,内衣都有味兒了。”洛小念拉開衣領狂嗅,直皺眉。
我何嘗不是,白天推來扛去的幹體力活,身上出的汗濡濕了内衣,這會全溻在皮膚上,涼嗖嗖的,别提多難受了。
“找個大壺上竈燒點熱水,咱們擦擦算了,洗澡?想什麽好事呢?”我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向後廚,洛小念抱怨着跟了上來。
“唐曉正!這竈怎麽點火啊?幫個忙呗?”我倆确實找到一個超大的不鏽鋼水壺,也灌滿了水,可是那柴油竈沒玩過,不敢輕易碰。
唐曉正颠颠的沖進來,“兩姐姐,讓我來!”
趁他燒水,我倆下樓去了趟超市,拿了兩條超大厚浴巾,還有兩套棉質内衣,襪子,又抱了幾個大塑料盆,這才回到樓上。
唐曉正幫我們把燒好的開水拎進女衛生間就撤了,我們兌了好幾盆溫水,沾着毛巾擦了個澡,再換上新内衣,頓時覺得再世爲人舒服無比。
吳瓊抱着涵涵進了衛生間,不好意思的求我們幫她給孩子也洗個澡,這當然沒什麽問題,我們托唐曉正再去燒一大壺熱水來,又去給孩子取了浴巾和換洗衣服,想着吳瓊昨晚與人歡好,我也替她挑了套尺碼合适的内衣,讓她洗洗身上的穢氣。
“我倆替涵涵洗澡就行,吳瓊,你也擦擦,困在這好幾天了,也沒條件洗澡,湊合點吧。”我将一塊浴巾和内衣褲遞給吳瓊,用非常淡然的口吻說。
吳瓊笑了,“好哇,我在家天天習慣洗澡,這幾天真是難受極了。”
“嗯,趁還有水,咱們還能洗洗,萬一哪天水也沒了,就得窩囊到底,再好的衛生習慣也白扯。”我跟她閑聊着,手上動作飛快,用毛巾在泡坐熱水盆裏的涵涵身上迅速而輕柔的洗着,小家夥萌極了,就是有點怕生,見給他洗澡的不是媽媽,小嘴扁扁的就想哭,洛小念拿出從超市順來的戲水小黃鴨晃了晃,馬上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我們倆一個逗孩子一個洗孩子,分工明确合作愉快。
吳瓊倒不避諱我們,她畢竟是生過娃的女人,大大方方的在我倆面前脫光了衣服開始擦身,我和洛小念偷眼瞄去,不由暗中贊歎吳瓊的身材豐滿圓潤,充滿了肉感。
“吳瓊,你想涵涵的爸爸嗎?”洛小念抽冷子問,我吓了一跳,狠狠瞪她一眼,她滿臉無辜。
吳瓊的手頓住,面上就帶了哀愁,“能不想嗎?可我不敢想,一想心就跟刀紮似的疼,到現在,我也覺得是在做一場噩夢,隻是怎麽也醒不過來。”
“堅強點,你得獨自撐起涵涵的整個天空呢。”我安慰她,可心裏想的是,涵涵爸屍骨未寒你就跟别的男人上床,這也實在讓人齒冷啊。
吳瓊擦了擦眼淚,表情平靜下來,“要是沒有涵涵,我這會估計就得瘋,可有了娃,女人就得變身女漢子,面對任何惡運都得挺着。”
洛小念呼了一口氣,“吳瓊,你真強!換了别人,心愛的老公沒了哪受得了啊。”
這丫頭話裏話外透着刺,我知她不滿吳瓊的行爲,可那是人家私事,跟她有個屁關系用得着她來做道德質疑?
“吳瓊,洛小念還是個愛情至上的小女孩呢,别看她就比你小一歲,其實很幼稚的。”我用大浴巾把洗白白的小涵涵包起來,抱到旁邊準備好的椅子上,開始給他用毛巾擦頭發,小家夥乖極了。
吳瓊也開始穿衣服,苦笑着說,“我當姑娘時,那也是愛情天下第一,直到生了涵涵,我才知道,跟我兒子比,老公也好誰也好,都不如娃在我心裏重要,真的!你們聽我說這話可能覺得我對涵涵他爸不公平,其實我很愛我老公,隻是一跟涵涵比,就差得不是一星半點了,這裏面的感受,光聽我說,你們這些沒生過孩子的未婚姑娘是理解不了的。”
“爲了涵涵我顧不上悲痛,我每天都在拼命想,怎麽才能讓我的孩子在這場災難中活下去,所以,再難過也得壓着。”吳瓊伸手接過涵涵,開始給他穿衣服,這當媽媽的手法熟練,幾下就将涵涵收拾妥了。
洛小念不再作聲,我悄悄松了口氣,但願吳瓊什麽也沒聽出來,她已經夠可憐了,就算她在身體上想放縱,那也是解壓的方式之一,是人家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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