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李金龍睜大眼睛,倒抽一口涼氣:“可是,你是怎麽想到的?”

楊萬說:“所以我說你是我的好搭檔,總是能給我啓示。就是剛才你拿槍的時候,我意識到一般人的判斷都有一個粗淺的标準,或者說是依靠某個特征。陳全離家十年,從一個少年成爲一個青年,我想除了極爲親近極爲想念他的人能記清楚他少年時的相貌,村裏其他人對他的記憶早就模糊。但陳全父母雙忘,沒有幾人會記挂他,所以十年後陳全回村後,首先他自稱是陳全,然後村裏人依據他臉上的那道疤順勢就認爲的确是陳全回來了。隻要能把戶口遷走,遷到一個陌生的地方,再不會有人質疑陳全的身份。”

“這個人盜用了陳全的身份,但是被杜立秋識破了。——原來是這樣啊。”李金龍如醍醐灌頂。

“這個人爲什麽敢明目張膽地冒充陳全?隻有一種可能,他知道陳全死了,而且是隻有他知道陳全死了。或者說,陳全的死是用了另一個人的身份,就像吳佳佳制造自己自殺的假象讓林嘉代替自己死。”

“但是,吳佳佳那樣做是有得天獨厚的條件,她和林嘉長得非常像。如果不是兩人的相貌幾乎無差别,替自己而死是不容易做到的。”

楊萬撓撓頭:“是的。先暫時撇開這點,我想明天再去一趟陳全的老家,再見見那個老葉,他和陳全是少年時的玩伴,相對來說對陳全的印象要比别人深。上次忘了給他看陳全的照片,如果他看了說不定當時就能指出這個陳全不是他記得的那個陳全。”

像是卸下了一塊大石頭,楊萬倒在床上很快睡着了。李金龍攤開筆記本,他要把楊萬的思路寫下來。楊萬不知道李金龍做的這項工作,李金龍也不想告訴他。李金龍可以想象他在得知後一定會用不屑的口氣說:“我不是福爾摩斯,你也不是華生。”

去竹竿村是坐公共汽車再換小巴,楊萬和李金龍已是熟門熟路。楊萬說:“上次來這裏我就覺得很奇怪,有生之年自己怎麽會到這地方?沒想到還要來第二次。”李金龍說:“我們中國人喜歡用‘命中注定’來解釋某些事情,其實這是偷懶的思維。真正要追根溯源,路都是自己走出來的,你說你想不到第二次會來這個地方,但是決定來這裏的人也還是你。”楊萬說:“我隻是随口一說,你不需要用知乎上的答題體來解釋。”

老支書看見楊萬和李金龍時滿臉意想不到:“咦,你們?還真是你們!”楊萬告訴老支書再來的用意:“我們想問老葉一句話。”老支書更是驚訝:“爲一句話你們跑這麽遠?警察的活也不是好幹的。”

老葉沒想到自己成了關鍵人物,拍着胸脯說:“盡管問,不能讓你們白跑一趟。”

楊萬把手機裏的照片給老葉看:“陳全回來遷戶口的時候你并沒有看見他,現在請你看看這些年他的相貌變化大不大。”

老葉仔細地看着照片,最後對楊萬露出歉意的笑:“我實在記不得了,這樣算起來我已經将近四十年沒有看見他。真是對不起啊。”

白跑一趟。楊萬和李金龍交換了一個眼色,對老葉說:“沒事,記不清很正常。”

還是老支書的頭腦活絡,他問楊萬:“你們到底要問什麽?你的意思,難道這不是陳全?”他把楊萬的手機又拿過去,對老葉說:“這事情太大了,比天還要大,你不能記不得。”老支書的邏輯很明顯不講理,但對老葉很管用,他又看起照片。

老葉的确爲難了,說:“可我真記不得呀,還有他會長成什麽樣子我更不知道哇——等等,不對啊,這人真不是陳全!陳全的傷疤是在右邊,這人的卻是在左邊!”

老葉興奮得有些哆嗦,楊萬忽然想起上次和老葉說起陳全時老葉用手指在臉上比劃了一下,他當時的确是對着右臉比劃的。

老支書代替楊萬問:“你能确定?你這話說出去可是比金子還金貴,不能摻一點假。”

“陳全從樹上摔下來時,我就在旁邊,現在說起來,那情景就在眼前。我怎麽能瞎說呢?”老葉一臉笃定。

楊萬的思緒已經拐到另一條路上:那麽,在原生墅被殺的是誰?真的陳全基本沒有活着的可能,杜立秋的身份又從何認定?如果不能證明杜立秋就是陳順,那麽他殺死假陳全的動機就不成立……

——知道的越多,不知道的也就越多。

原本應該流露的高興因爲參雜着對未知的擔憂讓楊萬的臉陰晴不定,但是他最終還是很理性地肯定了老支書和老葉給自己的幫助,兩個不算老的老人都露出孩子被表揚時的欣喜。

接下來,接下來該怎麽辦?那麽多接踵而來的問題,有一刻楊萬幾乎後悔爲什麽要找到這麽一條線索:“太難了,我做不到。”他說這話的時候真的是滿臉愁苦。

李金龍沉默了很久,說:“你會做到的。”

“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不适合這份工作,但是讓我重新選擇的話我大多數還是選擇警察這行業。咎由自取,自作自受,說的就是像我這樣的人。”楊萬的笑是苦澀的:“還有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能夠找出被殺的不是陳全對于整個案子一定是關鍵的轉折點,即使是作爲副手,李金龍也覺得興奮,但是楊萬的反應太悲觀消極。——當然會有壓力,楊萬體會到的壓力還一定和自己感受到的不一樣,李金龍這樣想着也就覺得楊萬的反應不是那麽不正常。

坐在汽車上楊萬的眼睛一直是閉着的,但李金龍知道他一定是在思考,甚至他睡着的時候應該也沒有停止對案子走向的探索。李金龍看着車窗外面,他想到要證明杜立秋就是陳順在目前幾乎是無解的難題,因爲沒有比對對象。這樣的話,是不是要追查陳全的去向?他究竟是怎麽死的?死在什麽地方?可是,從哪裏着手?如果陳全在将近三十年前就化爲一堆灰燼,即使找到又能怎樣?——這些,楊萬早就想到了吧?難怪他會是那樣的反應,李金龍也是頭疼得厲害。

楊萬卻在想杜立秋是無意中發現那個擁有他哥哥身份的人是假冒的還是通過自己的尋找才找到的?如果杜立秋是自己找到的,他一定也回到過竹竿村,隻要從同村人的嘴裏知道陳全的戶口已經遷走他就能找到陳全的落腳地,但是老支書他們都不曾提起這個,難道杜立秋從沒有找過陳全?當年他和陳全是怎麽分開的,又是怎麽成爲了杜七山的孩子?而陳全和在原生墅被殺的人之間又發生了什麽?

——錢!冒充陳全的人一定是因爲錢殺了陳全,所以他後來才能有開金店的資金。可是當時也隻有二十來歲的陳全手裏怎麽會有那麽多錢?他是不是也做着非法的生意……

越想越多,楊萬的腦袋明顯内存不足,他睜開眼回到現實中以中止假設。他真想說一句:“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可是他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他是警察。

李金龍問:“有頭緒了嗎?”

楊萬皺着眉頭:“别哪壺不開提哪壺,再說這裏也不是說話的地。”

聽這口氣并不是完全沒有頭緒,李金龍想不出楊萬如何在短時間裏就能找到切入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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