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連山按停了手機的鬧鍾。他把鬧鍾調到六點半,以有充分的準備時間,但現在他想到的是時間還早,還可以至少再睡半個鍾頭。他忘了另設一個鬧鍾,或者他不是忘了而是壓根沒想。這一次,他一直睡到九點出頭。莫連山從褲兜裏取出錢包,他看了看裏面的兩張卡——硬硬的,還在。這兩張卡裏的錢是莫連山大學畢業後的五年時間裏積攢的,他極少舍得爲自己花錢,隻有爲她花錢時他才是大方的。——你可以擁有一個假期,這是你應得的。莫連山仰倒在床上,這個決定險些讓他熱淚盈眶。

在莫連山住到一星期的時候,穆姓女子走了,但就在當天又來了兩個人。這兩個人不是同時入住的,但他們到的時候莫連山都在場。一個是和莫連山差不多的年輕人,另一個是位發福的中年人。年輕人叫李山,當他問莫連山貴姓時,莫連山用筆在便利貼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李山立即笑了,就像莫連山當天遇見連翩時一樣。他是不是也因失戀而來?莫連山這樣揣測,也希望如此,那麽自己的行爲就不屬于個例。李山隻說是朋友介紹來的,至于爲什麽來他隻字未提。而那個胖子是晚些時候到的,他一進來就問這裏的老闆是不是王守明。連翩把王守明從房間裏叫出來,胖子滿臉都是笑:“果然是你。”王守明看來很激動:“是你!——你爲什麽不打電話先告訴我一聲?”胖子爽朗地笑:“我怕一打電話你就不會出現了。”王守明搗他一拳:“你說到哪兒去了?”

胖子是王守明的大學同學,但面相看上去比王守明大了好幾歲,已經是個完完全全的中年人。這天的晚餐因爲胖子的到來特别豐盛,莫連山想胖子若是能多住些時候其它的客人也能跟着沾光。胖子的性格屬于自來熟,一頓飯的時間裏,隻聽他和誰都有話說。王守明吃得不多,但啤酒喝了不少。酒足飯飽,胖子拍着王守明的肩膀:“哥們,我是不是喧賓奪主了?你不要有什麽想法,我這是高興!”王守明說:“我也高興,和你一樣。”他舉起易拉罐和胖子的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大塊頭和胖子扳手腕,莫連山以爲大塊頭的勝率大的多,可是不分上下的局面僵持了幾分鍾。兩人的臉都憋得通紅,最後是胖子略勝一籌,赢了。大塊頭說:“我隻能專心做一個中國好廚子了。”胖子模仿拳擊賽場上的獲勝者,圍繞桌子走了一圈,所到之處都是掌聲,頗有些電影裏出現的外國酒吧的味道。

胖子不像是路過這裏,看他的樣子直是把這當成了自己的家。王守明有時候也會陪胖子出去玩,兩人當年的關系應該很鐵。莫連山現在特别後悔大學時連個好朋友都沒有,自己當時一門心思都在女朋友身上,和同班的同寝室的男生來往極少。高中時倒有個好朋友,可人家上的大學比自己的強了幾個檔次,莫連山漸漸也就和他斷了聯系。

自從胖子到這以後,晚飯後又多了一種娛樂方式——打麻将。雖然桌上鋪了厚厚的桌布,但在洗牌的時候聲音是難免的,那位會織毛衣的蘇太太當着胖子他們的面對王守明說:“老闆,我們住在這裏圖的就是清淨。像這樣的話,我們隻好走了。”好脾氣的蘇先生沒有發表自己的意見,隻是将自己的胳膊肘送給太太挽着。夫妻倆上樓後,王守明還沒說話,胖子說了:“他們走了才好呢。蘇先生蘇太太,看見他們我就要輸錢。”坐在沙發上和李山下棋的莫連山看見王守明爲難的神情——來的都是客,誰也不能得罪。

蘇先生兩口子第二天真的走了。胖子說:“我看他們就不像兩口子,你們有誰見過真的兩口子不在家呆着非住在外面的?他們走了,我們的隊伍才變得純潔,都是孤家寡人——陳小姐你例外。”陳姓女子顯然不想加入這麽純潔的隊伍,她也離開了。

這樣的話住在旅館的還有七個人,但按照胖子的表現他肯定是白吃白住的,所以真正的客人隻有六個人,這個數字對于一個多中取利的旅館來說是太少了。莫連山不得不佩服王守明和連翩,原來的規格沒有降低一點,桌布依然雪白,晚餐豐富依舊。有時候莫連山會想這旅館盈利的真正原因不是價格不是服務,而是王守明和連翩的毫不松懈——這兩個人和客人的無所事事形成鮮明的對比,僅僅因爲他們是經營者嗎?但這念頭也是一閃而過,莫連山不想自己給自己上政治課,既然是假期,他不想要任何包袱。

天越來越冷,莫連山在萬事如意旅館已經二十五天。晚上睡覺時他再次回想了一下銀行卡中的餘額,放心地蒙頭大睡。睡到半夜,莫連山口渴,喝了床頭水杯一口冷水,這時他聽到樓下傳來一聲響。他又側耳細聽,再沒有聽到什麽。

是攝像頭碎了。第二天每個看到破損的攝像頭的人都會指着問:“誰幹的?”王守明和連翩肯定是知道答案的,但他們隻是一笑帶過:“不用擔心,我已經約好,明天會有人來修。”胖子義憤填膺,或是真把旅館當成自己家了:“一共這麽幾個人,掀個底朝天也要找出是誰幹的!”王守明說:“不要小題大做,本來沒事的倒弄出事來。”胖子嘟囔道:“你膽子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小了?”王守明說:“我膽子一向都小,這點你最清楚。”

天陰着,沒有人外出。白天不能打麻将,胖子一般都是睡覺。莫連山和李山還有老嚴老鍾打牌,老馬還有一個老吳在下棋。王守明去了樓上,然後和胖子一起下來,胖子看上去剛從夢中醒來,臉上還有枕套的壓痕,但興緻不錯——這人一天到晚都是這樣,好像他的幸福和他的體重是成正比的。

王守明開着他那輛小卡車出去了,旁邊坐着胖子,透過玻璃,莫連山看到他們有說有笑。李山打牌的時候好像沒走心,總是出錯牌,他自嘲說:“智商不夠,把整個房間的平均值都拉低了。”莫連山說:“你也看《神探夏洛克》?”李山說:“瞎看看。台詞被你聽出來了。”老嚴和老鍾都說:“你們說什麽暗語?欺負我們歲數大聽不懂?”

莫連山他們打完兩局,王守明和胖子回來了。胖子的手中拎着一個黑色的厚塑料袋,向幾個打牌下棋的說:“兄弟我回來了!”王守明小聲說:“先放上去。”聲音雖小,莫連山卻是聽到了,于是多看了那塑料袋兩眼。

大塊頭來的時候又帶了好多菜過來:“諸位,你們又有好吃的了,可要把我忙慘了。”連翩過來幫他接過手中的大袋小袋:“是守明關照你買的?”作爲老闆娘,她還是有些心疼的。

王守明搬過來箱啤酒,又拿來兩瓶白酒:“今晚,我要爲我的兄弟餞行,各位能喝的也捧個場,咱們熱鬧一下。”那還有什麽說的?各人都踴躍參加,胖子最爲高興,唱道:“臨行喝上一碗酒,渾身是膽雄赳赳!”“好!”好好的一個旅館一時間變成了劇院。

胖子的酒量吓人,每個人的敬酒他都是來者不拒,這還不算大塊頭和他單獨喝的交情酒。大塊頭說:“兄弟,你什麽時候再來?”胖子說:“各人要過各人的日子,雖是兄弟,總來打擾也不是事。——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來,幹了!”王守明喝的也不比胖子少,他舌頭都大了:“胖子,那錢,那十萬你千萬要放好……”胖子拍拍他肩膀:“敢打哥主意的,還沒領到準生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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