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台灣最大小說網 > 科幻靈異 > 桃花釀 > 第二十五章情執癡怨

第二十五章情執癡怨


“阿翮——”

恍若一個霹靂在老祖我耳邊炸開。

他喚的,居然是衛家死了好些年的大公子衛翮!

這時,衛老爺子也顫顫地蹲下身來,他瞪着眼睛,面色如紙,眉宇間寫滿了不可置信,他一邊搖着頭,一邊卻是緩緩扯出兩個字來。

“翮兒——”

“轟——”外頭又是一個響雷,風忽然大起來,穿過門灌進來,揚起青衣身上的紅衣。案上的兩支紅蠟燭被風一吹,滅了,懸在梁上的燈籠也左右搖擺起來,灑落一地的光影明滅變幻。

衛老爺子忽然騰地站起來,踉踉跄跄朝後退後兩步,一把抓過桌上的酒壺,就朝着青衣擲去。

“砰——”

“衛翎”将身子一側,擋在青衣前面,那酒壺砸在他的額頭上,一縷鮮血從他的發間溢出。

青衣卻忽然弓起身子開始痛苦抽搐起來。

“啊——”人群中忽然有人尖叫起來。

那酒壺砸在“衛翎”的額頭,裏面的酒卻灑落出來,那酒水灑在青衣一襲紅衣上,居然沒有被衣服吸進去,卻好似在荷葉上的雨珠一般,滾了幾下便順着褶皺流到地上。

居然變成了鮮紅鮮紅的,宛如鮮血。

眼前的景色詭異至極,老祖我皺着眉頭,目光卻轉到了那個酒壺上,它孤零零地倒在地上,壺嘴破了一個口子,一灘酒從裏面淌出來,裏頭居然有一點點的黑色。

若老祖我沒有猜錯,那個是灰。

符灰。

正此時,衛老爺子歇斯底裏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洛青衣,你是什麽東西,不過是一個下賤的戲子,居然勾引我的翮兒,翮兒啊,我的翮兒,哈哈,你說,你怎麽就這麽陰魂不散,是啊,是啊,是我殺了你,你就要把我的兒子也奪走是不是!死了……都死了……都死了……”

老祖我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

衛老爺子說完這話,便直直地倒下去。

隻是這時,衆人都被他這話駭住了,竟然沒有人去扶。

洛青衣居然已經死了,被衛老爺子害死的,那眼前的這個青衣是誰!莫不是真的是陰間索命來的鬼魂!

“都死了……都死了……”忽然,青衣的聲音斷斷續續響起來,他猛的推開護着他的“衛翎”,跌跌撞撞朝門外跑去。衆人哪裏敢去攔他,躲都還來不及,漫天雨幕,從那一襲鳳冠霞帔上滾落,都變作血一樣的顔色,他一個踉跄,居然就這麽穿過關閉着的大門,消失不見了。

“小洛!小洛!”地上的“衛翎”掙紮着站起來,也沖了出去。

老祖我心裏一急,就要追上去,卻被兩隻手拉住,回頭一看,卻是墨汐和郁離。

他們雖然面色發白,卻還算鎮定,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牧長留,我這才看見一邊的牧長留,依舊是一副了然的樣子。

我忽然覺得,該是到了他開口的時候了。

“這出戲,就要唱完了。”牧長留說這話的時候,我們正趕在去柳林的路上。

雨下得很大,他一手撐着傘,一手拉着墨汐,老祖我則躲在郁離傘下,靜靜聽着他說。

我們果然在柳林裏找見了他倆,他們跌坐在滿地泥濘裏,“衛翎”擁着青衣,雨水沖刷而下,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麽。

“他是衛翮吧,你招魂來的。”我們站的遠遠的,牧長留攔着我們不讓我們走近。

牧長留點了點頭。“他的魂魄本來就是被我用招魂招來的,卻喝了自己親爹找人下得符水,我本想幫他們圓了這戲的,隻是最後,還是……”牧長留說着歎了一口氣,目光落在不遠處兩個相擁在一起的人身上,“他熬不了多久了,魂魄很快就會散了。”

“那青衣呢?爲什麽他喝了符水沒有事,他不是死了麽?”

“青衣啊,青衣,不過是一段執念罷了。”

執念……

老祖我錯愕。他見我不語,便又接着說道,“青衣的魂啊,一直都在那件嫁衣上,他親手縫的嫁衣,送給他的。”我知道他話裏的那個人,是衛家的大公子,衛翮。

“他的魂魄一直在那件嫁衣上,他的執念卻化了形,繼續唱着當初離别的戲。他們離别的那天,也是在這林子裏頭,他給他唱了這一出楊柳别。”

“難道說,衛大公子——”

“不錯,衛大公子知道青衣死後幾個月便郁郁而終了,他的屍身,就葬在這裏。這鬼化的柳樹,都汲取的是他的怨念啊。”

仿佛是爲了回應他,那空地四周的柳枝忽然舞動起來,如千萬隻觸手,伸長糾纏,又像是戀人的發,緊緊糾葛纏繞。

原來,一個是情的執念,一個是癡的怨念。

怪不得他要每日夜裏來這林子裏唱戲,怪不得他一直唱那一出折柳别,怪不得他能唱出裏頭缱绻的情意……卻原來,他隻是一縷情的執念,他唱的,一直是他們的離别。

隻可惜他隻唱了離别,卻未等唱到相守,便被衛老爺子派人害死在異鄉了。

他守着他們的誓言,魂魄不遠萬裏歸來,附在當初衛翮爲他縫制的鳳冠霞帔上,另一縷執念不散,着了青衣,繼續唱着離别的戲,等待着相守的一天。

可是,他也不知道爲什麽,自己再也唱不出相守了,他所能唱的,隻有離别。

他要相守的那個人,也再沒有出現過。

于是他夜夜來這空地裏唱戲,他覺着,這裏是他們離别的地方,總會有一天,那個人會再一次循着他的聲音而來,與他一起演完長相守。

他不知道,那個人,已經不在了,而他,也早已不在了。

“青衣啊,從未恨過,他是帶着情來的,隻是,他所堅持的不在了,他也很快就不在了,不管是魂魄,還是執念。”

漫天柳枝飛亂交織,老祖我遠遠地看着他們,覺着雨絲飛進了眼裏,冰冰涼涼的。

半晌,便見着“衛翎”緩緩倒下去,老祖我知道,衛翮的魂魄已經散了。

這時青衣緩緩的站起來,他起來的極慢,似乎用盡了渾身的力氣,他直起身,晃了幾下,險些又倒下去,踉踉跄跄後退幾步,才穩住身形。

才一站定,他便一個輕柔的轉身,将身子一傾,側側彎出一個弧度,手擡起來,撚出一個蘭花指,顫顫地扯出一句。

柳絮亂了一江天

看那波影

碧沉沉,清了離别

漫天飛舞的柳條在他第一個音淌出來的時候就都靜下來了。連雨,也歇了。

這時他最後一次唱離别吧,離别清苦,不再是缱绻的柔情,濃重的哀傷包裹着他的聲音,每一個轉音,每一次換氣,都似乎是顫抖着的。

老祖我被郁離和墨汐拉着,隻覺得心酸。

一出出,一幕幕,他還穿着那花影重疊的衣,唱着那悲歡離合的戲,隻是,戲裏戲外,再沒有他的衛翮,也再沒有他洛青衣了。

月落了中天

望蟾宮

隻影搖落了

奴轉身

他的動作越來越慢,唱的也越來越吃力。

老祖我記得,這是楊柳别的最後幾句,唱完了這幾句,便是下一出長相守了。

他一個側身,将水袖甩過肩,他動得極慢,仿佛下一刻就會停下來。

君終已不見。

最後一個見字出口,他似乎已經精疲力竭。

老祖我一顆心懸起來——他就要唱出相守了麽……

今——那個音溢出來,還沒有等氣息将這個音送完,鳳冠霞帔頹然落地,裏頭那人,不知何時已經化作風,消散了。

他,終是消散了。

他,終是沒能唱出相守。

牧長留走到空地正中,俯身拾起那一件不知混着是血是水的戲服,搭在小臂上。

轉過身,他的面色清冷,一雙眸子合着。

正當老祖我以爲他在爲青衣哀傷的時候,他張開眼睛。

“回去吧。這一出戲,唱完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卻是看向郁離的。

老祖我隻覺得手上一緊,居然有些疼。

第二天戲台子又搭起來了,下面站滿了人,因爲百物居的長留先生今要登台。

郁離早早幫我占了個好位置,并肩與我站着,寬大的袍子落下來,掩住拉着的手。

鑼鼓聲響起來,那台上的人蓮步輕移。

他畫着油彩,身披華美的鳳冠霞帔,舉手投足間,居然是說不出的風華絕代。

一轉身,一揮袖,落在斑駁的光影裏,恍惚間見得那年月裏素白的水袖揚起來,那一襲青衣的男子唱着“柳絮亂了一江天,看那波影,碧沉沉,清了離别。”

忽然一聲二胡嘶啞,扯出幾分愁緒。

台上那人緩緩開口。

今着了鳳冠霞帔

隻等那人歸

春光好

長相守

唱的,卻是一出長相守。

望着台上那人,老祖我忽然覺得鼻子發酸,他們的相守,最後卻是由别人來唱得的。

追書top10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道詭異仙 |

靈境行者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深海餘燼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詭秘之主 |

誰讓他修仙的! |

宇宙職業選手

網友top10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苟在高武疊被動 |

全民機車化:無敵從百萬增幅開始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說好制作爛遊戲,泰坦隕落什麽鬼 |

亂世書 |

英靈召喚:隻有我知道的曆史 |

大明國師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這爛慫截教待不下去了

搜索top10

宇宙職業選手 |

苟在妖武亂世修仙 |

靈境行者 |

棄妃竟是王炸:偏執王爺傻眼倒追 |

光明壁壘 |

亂世書 |

明克街13号 |

這遊戲也太真實了 |

道詭異仙 |

大明國師

收藏top10

死靈法師隻想種樹 |

乘龍仙婿 |

參加戀綜,這個小鮮肉過分接地氣 |

當不成儒聖我就掀起變革 |

牧者密續 |

我得給這世界上堂課 |

從皇馬踢後腰開始 |

這個文明很強,就是科技樹有點歪 |

熊學派的阿斯塔特 |

重生的我沒有格局

完本top10

深空彼岸 |

終宋 |

我用閑書成聖人 |

術師手冊 |

天啓預報 |

重生大時代之1993 |

不科學禦獸 |

陳醫生,别慫! |

修仙就是這樣子的 |

美漫世界黎明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