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a問道:“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蛇不像蛇,蚯蚓不像蚯蚓,老子當年打仗的時候,在越南邊界的原始叢林裏看到過不少稀奇古怪的玩意兒,卻也沒見到過這種!”
花悅容突然想到什麽,說道:“我想起來了,這東西叫懶蝔,是一種生長在淡水中的蟲子,這種蟲子非常懶,一般情況下,終其一生都隻呆在一個地方,捕食一些從它身邊經過的魚蝦,有時候沒有魚蝦經過,或者河流枯竭了,它就耐心等着,等汛期的到來,有時候等不到就餓死了,即便餓死,它也不願意挪一下窩。”
我心說我平時已經夠懶了,有時候宅在家裏,連吃飯都懶得動,直接打電話叫外賣,衣服基本是一個月洗一次,想不到還有比我更懶的物種,不由得心生佩服,不過剛才看這家夥行動敏捷,似乎也不是很懶的樣子。
孟無憂疑惑道:“這家夥既然這麽懶,應該不會輕易動才是,怎麽剛才這麽拼?”
花悅容繼續道:“這東西很少有人見到過,隻有那種早年在河邊靠捕魚爲生的漁民偶爾捕到,他們稱這種動物爲水咬金,因爲它總喜歡在水下将漁民網裏的魚吃個一幹二淨,一開始大家還以爲碰到了什麽水怪,後來意外捕上來一隻,發現這東西吃得正酣,即便被捕也兀自不肯撒嘴,漁民們才知道是這東西在作怪,就給它取了個名字叫水咬金,屬于那種半路殺出不勞而獲的水下生物。
不過漁民所捕到的水咬金,體型最大的也隻有一米多,像咱們碰到這麽大的,可以說是聞所未聞,我推測這下面肯定有一條地下河,這條懶蝔應該是被地下河給沖到這裏來的。
這懶蝔被沖到這裏來之後就不再動彈,一方面因爲它很懶,不願意動,另一方面這家夥生存能力又很頑強,隻要有水,他就能靠水裏的微生物來存活,所以即便沒有魚蝦之類的東西,它也可以不吃不喝活很久。
至于爲什麽剛才表現出這麽強的攻擊性,估計是因爲以前有人來過這裏,不小心成了它的美餐,從此它便記住了人的味道,一旦我們經過的時候,就喚醒了它的味覺記憶。這家夥雖然懶,卻也不肯放過這懶得的開葷的機會,所以才會導緻剛才一番惡戰!”
花悅容的這番分析顯得合情合理,我不由十分欽佩她的學識,看來多讀書還是有好處的。隻是不知道這條水咬金有沒有被我們殺死,倘若一會兒還要從這裏經過,這東西依然是個麻煩。
孟無憂把霹靂雙雄朝我一遞道:“給你,你要是不放心,過去再補它幾刀!”
我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是在開玩笑還是認真的,但叫我一個人過去補幾刀,我就算有那個膽量也沒那個本事,隻好幹咳兩聲支吾道:“那什麽,我覺得你那兩刀下手挺狠,那家夥估計不死也殘廢了,就沒有必要再去補刀了吧!”
孟無憂嘿嘿一笑,把刀收回道:“我也就試試你,你要真敢去,孟爺我肯定陪你,不過眼下咱們應該擔心的不是那條水咬金,而是這洞穴裏面,我總覺得這洞裏邊有什麽兇險在等着我們,一會兒招子放亮點……”
“噓……”坐在一邊的武陽突然噓聲,打斷了我和孟無憂的對話,一時間幾個人都屏住了呼吸,“把手電全部關掉,有蝙蝠!”武陽小聲交代道。
我立刻擡眼朝頭頂望去,隻見頭頂十幾米的地方,綠瑩瑩的一片,咋一看還以爲是繁星當空,仔細一想才知道,那些全是蝙蝠的眼睛。
當時我就出了一身冷汗,這麽多蝙蝠,少說也有上萬隻,這要是被驚動了,估計我們幾個人不出幾分鍾就會被它們給撕成碎片。雖說蝙蝠一般不會主動攻擊人類,但這洞裏面的事情難以用常理來衡量,看那些發出綠光的眼睛就知道這些蝙蝠不是什麽好惹的主,搞不好是什麽吸血蝙蝠也說不定。
花悅容悄聲問武陽道:“現在怎麽辦?”
武陽說道:“我們繼續往前走,最好是避開這些蝙蝠,外面現在下很大的雨,這些蝙蝠不敢出去,一旦驚動它們,肯定會跟我們硬碰硬。”
武陽說完便拿出一根攀岩繩,讓我們每個人都抓住繩子,由他打頭陣繼續向前探索,這樣做的好處是我們幾個不會因爲光線太暗而走散,或者因爲某個人腳底打滑而出現意外。
我們已經遠離了洞口,立面的光線變得極爲昏暗了,我甚至看不清腳底下的路,隻能憑着感覺向前摸索,腳上也是高一腳第一腳走得極爲緩慢。
大約走了半個小時,最後實在是看不清東西了,隊伍才停下來,武陽将狼眼手電打開,我才發現離我們旁邊幾步遠的距離,竟然是一條地下深澗,大概是上萬年前的地質運動所形成的。
這條地下峽谷不知道有多深,用手電照過去,隻看到峽谷下面十幾米深處浮着厚厚的一層白霧,再往下則被白霧阻擋,什麽也看不到。
我最關心的是我們是不是已經把那些蝙蝠甩在身後了,于是打開手電往頭頂照過去,隻見後面不遠處,那些倒挂在洞頂的蝙蝠正望着我們,所有的眼睛在手電光的照射下彙聚成一片綠色的星光。
看來我們一直在這些蝙蝠的視線範圍内,它們雖然高度近視,但對于聲波卻是非常敏感,咱們這一路走過來,雖然自己覺得已經足夠安靜,但每走一步所發出的輕微聲響都反饋到了那些蝙蝠的耳朵裏。
現在這些蝙蝠對我們而言就是一顆随時可能會被引爆的炸彈,隻是還缺少一根點燃引線的火柴。
武陽觀察了一下道:“繼續往前走!”
剛走了沒幾步,我便被腳下的一塊石頭給絆了一跤,整個人撲倒在地,手中的電筒狠狠的砸在了地上,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響。我心想完了,沒想到我成了這根火柴!
本來這一下情況已經夠糟了,但手電不知道砸到了什麽地方,隻聽到一連串的響動,接着耳中聽到“砰”的一聲巨響,似乎有塊岩石掉進了峽谷,撞在了峽谷嵯峨的亂石上。
所有人将手電打開,一齊照向那些蝙蝠,果然看到有幾隻蝙蝠朝我們飛了過來,緊接着越來越多的蝙蝠開始出動,不到十秒鍾,隻見黑壓壓的一片蝙蝠朝我們沖了過來。
大家似乎都被這陣勢給震懾住了,一時間兩腿像是不聽使喚般邁不動步伐,還是老a的心理素質過硬,喊道:“還愣着幹什麽?快跑!”
所有的人這才反應過來,開始沒命的往前跑去,我們已經走出那段喀斯特地貌了,這裏的地貌又是另外一番模樣,到處都是黑峻峻的玄武岩,猶如刀劈斧砍一般,腳下的這條路似乎是人工開鑿出來的,雖然有許多碎石,但勉強還能讓人甩開步子跑。
那些蝙蝠飛得太快,不到半分鍾已經追上我們,孟無憂已經開始慘叫。我一邊跑心裏卻是一陣絕望,本以爲前面會有什麽人爲修築的建築可以躲一躲,但現在看來是不可能了,我甚至想往旁邊的深澗跳下去,即便下面是亂石,也比被這些窮兇極惡的蝙蝠碎屍來得幹脆。
這個想法雖然瘋狂,但在當時那種絕望得情況下,這想法竟然變得如此真實,正當我打算付諸行動的時候,前面的老a喊道:“這裏有條縫,快進去躲一躲!”說着一閃身不見了人影。
武陽并沒有急着躲進去,而是站在洞口,等花悅容、我以及孟無憂都進去之後才進來,這家夥真可謂是條鐵骨铮铮的漢子。自從小青天死了之後,他便有意無意的擔起了團隊領袖的責任,不管什麽危險總是第一個沖上去,此刻情況如此危機,他的這種舉動完全是豁出命來保我們,讓我們幾個心中大爲感動。
這條山體裂縫并沒有我想象中的大,最多能夠容納六七個人,再往前則是死路一條。我一進來就覺得不對勁,這等于是把自己往絕路上引,這裏面什麽也沒有,拿什麽來抵擋那些蝙蝠?
仔細一看,腳邊竟然有三具骷髅,那骷髅外面還穿着衣服,當下由不得我們多想,老a抓起骷髅就遞給武陽,孟無憂則舉起另外一具骷髅,兩個人将骷髅塞到裂縫處,雖然并沒有完全塞死,但總比毫無遮擋要強。
剛剛遮住裂縫,外面的蝙蝠猶如一陣黑色旋風般尾随而至。一時間所有的人默契地屏聲斂息,這些蝙蝠都是根據聲音來捕食獵物的,咱們隻要不發出一點聲音,應該就能躲過去。
事實證明我的想法還是太傻太天真,咱們幾個已經被那些蝙蝠給定位了,它們似乎知道隻要鑽進來就能夠飽餐一頓,所以這些蝙蝠這會兒拼命的往裂縫裏鑽,很快就鑽進了十幾隻,其餘的則瘋狂的啃噬着那兩具礙事的骷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