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_87495爲了确保花老爺子能夠看到每一個細節,花悅容又拿出紙和筆摹了一份拓本,基本還原了墓碑上的所有信息。
一切準備就緒之後,由孟無憂和我将膠卷與拓本拿到磨西鎮,想辦法以最快的速度将東西傳給花老爺子。
爲了防止那些遁地虎半路攔截,小青天将79式交給孟無憂,而我則是帶了一把大黑星。照花悅容的說法,這些遁地虎喜陰惡陽,白天絕少會出來露面,如果我們能夠趕在天黑之前走出黃泉溝,就不會跟那些遁地虎碰到。
因爲沒有攜帶各式辎重,返回磨西鎮的路程比來的時候快了很多,經過之前與那些梁渠交戰過的莽林的時候,看到了那兩匹倉皇逃命的馬的屍體。這兩匹馬很顯然死得極慘,幾乎隻剩下兩堆骨架了。
我們擔心那些遁地虎白天也會跑出來,不敢多看,幾乎是一路狂奔着出了黃泉溝。
到了磨西鎮,馬不停蹄的找了一家照相館,老闆姓許,是個年近耳順的老人。
許老闆早年經商,事業上做得很成功,退休之後就在這裏開了一家照相館,因爲酷愛攝影,而且近乎偏執的排斥數碼攝像,幾十年來一直堅持用膠卷相機,隻有他這裏能夠将咱們的膠卷照片給洗出來。
我和孟無憂兵分兩路,我在許老闆這邊等膠卷照片洗出來,孟無憂則找了一家圖文打印的鋪面,将拓本掃描成電子文檔,迅速将文件發給了花老爺子。
許老闆看了洗出來的照片,表情十分訝異,他也是閱曆豐富之人,對于一些文玩古物有所涉獵,一看就知道我們拍的這些東西不是一般人能夠拍到的,連連問我這處古迹在什麽地方,見我不肯告訴他,又是斟茶又是倒水,還執意要留我下來吃晚飯。
我執拗不過,隻好同意,心裏盤算着,飯可以吃,但要我告訴你這碑文在哪裏拍的,是絕無可能。當下給他留了一個号碼,約好了晚上吃飯的時間,因爲還要趕到孟無憂那邊将照片掃描出來,于是丢下幾句客套話就出來了。
将所有的照片資料以及拓本資料發給花老爺子之後,老爺子激動不已,說他還需要查些資料才能确定這裏面的内容。不過激動歸激動,老爺子也沒忘了自己的孫女兒,在視頻裏面連連向我們打聽花悅容的安危。
花悅容雖然受了傷,不過沒什麽大礙。但這話我不能跟花老爺子如實說,否則他心裏全挂念孫女兒去了,這碑銘的研究還不知要到什麽時候才能出結果。
我隻好告訴他花悅容好得不得了,咱們一路遊山玩水也沒遇到過什麽危險,叫他不要擔心。
老爺子聽了之後放心了不少,說這碑文信息至少要明天才能出結果,叫我們随時等他的電話。
事情辦完之後,下午空閑下來,就跟孟無憂兩個人在鎮上瞎逛,前兩天因爲行程匆忙,也沒來得及欣賞一下鎮上的美景。
磨西鎮的建築保留了清朝時期的農家風格,街道兩邊的房子都顯得古色古香。這個小鎮雖然偏處一隅,但自打抗戰時起,就很熱鬧,法國的傳教士曾經在這裏修過一座天主教堂,至今還保留着,紅軍長征的時候,**跟周總理還在這裏開過會,因此又給這座教堂賦予了濃重的紅色意義。
這個時節來磨西鎮的遊客不多,街道兩邊很多賣旅遊紀念品的店鋪都關門歇業了,我和孟無憂信馬由缰地逛着,不覺到了下午五六點。我正想着找個地方吃晚飯,結果電話響了起來,我一看,原來是照相館的許老闆。
我本來已經将和許老闆的晚飯之約忘之九霄雲外了,這會兒看到許老闆打來電話,就跟孟無憂說:“咱倆晚飯有着落了!”
我就把先前在許老闆那裏洗照片的事情跟孟無憂說了一遍,孟無憂跟我一般想法,能蹭一頓是一頓,想要從咱們這裏得知那石碑的所在,門都沒有!
兩個人打定主意去蹭吃,就來到了許老闆在電話中告訴我們的飯店。
我一看,這飯店還挺氣派,許老闆下這麽大代價請咱們吃飯,該不會有什麽企圖吧?當下幾個人落了座,許老闆爲人倒是熱情周到,一邊給我和孟無憂斟茶,一邊給我們講了講這磨西鎮的風土人情。
年紀大了的人總是容易懷舊,說起現在磨西鎮的人文特色來也是唏噓不已,以前這個地方都是彜苗兩族聚居,漢人是後面才來的。漢族人來了之後在這裏大肆開發,搞得烏煙瘴氣,沒過多少年,就把這地方的民族風情給同化得不倫不類了。
我和孟無憂對這些事情沒這麽多感觸,但是礙于面子,隻得時不時的附和他一下。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話題就轉到了咱們這次的照片上面來,許老闆不愧是攝影發燒友,但看膠卷就知道我們用的是什麽相機。原來他自己也有這麽個微縮相機,不過他隻是收藏,從來也沒用過。
許老闆退休之後,走遍了中國所有的省份,隻要是風景秀麗的地方他都去過,後來常規的景點已經不能吸引他了,就專門找一些别人不去的地方,拍回來的照片極爲震撼,甚至還拿過攝影大獎。
不過許老闆攝影不像國内的攝影名家,專攻某一類,比如有擅長人物肖像的、有擅長花鳥蟲魚的。而許老闆則是大到山川河嶽小到砂石花蕊,他都拍,如果看到有好的地方他沒去過,那就一定要親自去拍幾張照片回來才甘心,所以他看到我們拍的石碑,就十分好奇,也想去那看看。
孟無憂喝了口酒道:“許老闆,恐怕你想去這石碑所在之處,目的沒那麽簡單吧,咱們不如爽快點,您是不是對這石碑上的字符略知一二?不妨跟我們說說,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再決定要不要把這石碑的所在告訴你,你看怎麽樣?”
許老闆聽孟無憂這麽一說,臉上微微變色。這老家夥本想仗着自己年事較高,跟我和孟無憂稱兄道弟搞好關系,通過打友情牌讓我們告訴他這石碑的所在。可惜我和孟無憂兩個人并沒有那麽傻,根本不吃他這一套。
許老闆歎了口氣,從座位旁邊的包裏拿出一張照片,遞給我和孟無憂看。
照片上面是一個女人,看上去二十來歲的樣子,長發飄飄,笑靥如花。這女人靠着一塊石碑照了一個合影,從周圍的環境來看,這地方應該是個戈壁灘。女人的身後,是個被風蝕的大峽谷。
我知道這照片的重點肯定在這塊石碑上,因爲這石碑跟我們在黃泉溝所見到的石碑一模一樣,隻是那上面的文字有所不同。
這一下我和孟無憂都沒法淡定了,許老闆果然知道不少關于這石碑的事情,但我們又不能表現得過于好奇,否則許老闆以此爲要挾,叫我們說出那個地方來,事情可就變得非常被動了。
我裝作一副很疑惑的樣子問道:“這不就是一張很普通的照片嗎?”
許老闆有些不高興了,說:“年輕人,不要再跟我打馬虎眼了,許某人一開始确實是想诓二位的信息,但二位年紀雖輕,心思卻老到得很,許某也隻好如實相告。
這照片上面是我女兒,十年前,我想去拍一點那邊的風景。我女兒正好放了暑假,就說要跟我一起去。我本來是不打算帶她去的,因爲那地方太偏僻,而且晝夜溫差大,她養尊處優慣了,身體肯定吃不消。
但我女兒執意要去,最後隻得把她帶去了。現在想來,我是悔不當初啊,萬萬沒有想到,此去竟然将我女兒交待在了那裏,至今沒有找到!”
說道這裏,許老闆眼淚就下來了,從口袋裏掏出手帕不停的抹眼淚。
看他這個樣子,我心裏也很不是滋味,白發人送黑發人,這世界上沒有比這更悲慘的事情了。我安慰了他幾句,就問道:“您剛才說您女兒沒有找到,意思是她隻是消失了?”
許老闆點點頭說:“沒錯,是消失,我女兒肯定還沒死,你們快告訴我,我女兒到底去哪了?”
我看許老闆情緒很激動,似乎有些胡言亂語起來,隻好停下來安慰他,想等他情緒穩定下來再談這石碑的事情。
孟無憂自幼孤苦伶仃,因爲父親看了不該看的東西而慘遭殺害,母親也離世得早,他對親人離散的痛苦有着切身的體會。當下也不再多想,連忙給許老闆端茶。許老闆喝了幾口茶之後,情緒有所好轉,才重新回到剛才的話題。
原來這許老闆不知道從哪裏打聽到羅布泊的景色非常美,那裏有至今還沒被揭開神秘面紗的樓蘭古國,建築遺迹和丹霞地貌形成一種強烈的反差美,如果運氣好,說不定還可以發現樓蘭的秘密所在。
許老闆去之前也查了許多關于羅布泊的資料,知道那是一片危險的區域,所以一直持謹慎的态度。但是那個時候的許老闆,性格狂野,不可一世,經過一個禮拜的思考,最終他橫下心來決定要去那邊一趟,不爲别的,就爲了能夠在一群攝影發燒友中炫耀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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