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_87495原來中國的道教自清末民初就開始急劇衰落,正統的道門教派全真教和和正一教都受到時局的巨大沖擊。
許多道士走投無路,都選擇上山做了綠林好漢,在绺子土匪裏面充當四梁八柱中的轉角梁,在每次下山打家劫舍前,爲行動選擇黃道吉日,相當于土匪隊伍裏面的軍師;更有那野心勃勃的道士,直接連信仰都摒棄了,利用老百姓的愚昧,大肆創立新的宗教,宣揚六道輪回,讓老百姓虔誠入教,爲表心誠,有人甚至傾家蕩産捐棄物質;不過也有那些不甘道門就此衰落的,在正統道教的基礎上開枝散葉,因爲門派林立讓人眼花缭亂,就有人根據這些門派的特征進行分門别類,總體來講分爲了三大派,相命占蔔的麻衣派、風水堪輿的青烏派、超度齋醮的真人派。
不過這三大派别隻是一個約定俗成的概念,派别裏面的具體門派都是相互,沒有從屬關系,除了供奉三清真神之外,還供奉各自不同的祖師爺。
那個時候隻要三五号人就可以開山立堂,往往都是由自家兄弟組建,然後拉人入夥。青門派就是這衆多派别中的一個,由武清揚的曾祖父攜自家兄弟開創,奉正一教爲道教正宗,同時融入了當地民間的民俗特征,在湘贛鄂地界形成一股最強大的道門勢力。
道門三派雖各有專長,奉全真教和正一教爲道門正統,但所研修之術并非隻專一門,對于其他兩派的精髓也有所吸收,有點類似于現在的大學,除了自身專業之外,也兼學其他專業,隻是側重點不同而已。
三派之中尤屬真人派最過驚險,也最爲神秘。因爲真人派的道士經常跟幽冥世界打交道,掌握了許多神秘的法門。于是便有一些唯利是圖之人,利用種種法門做出各種各種傷天害理的勾當,比如讓人聞風喪膽的南洋三大邪術之類。
不過據說在武清揚祖父一代,真人派發生過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從此之後,真人一派日漸式微,并逐漸退出了曆史舞台,曾經由各路派系所組成的二屆碼頭也就此解散。有那性格并不執拗的道人如武懷玉等,更是萌生隐退之意,有心讓家族不再涉獵道門之事。
聽小青天講起這些道門往事,雖然沒有親曆,但也能感覺到道門三派曾經的輝煌,想不到時隔多年,道門式微,竟然到了近乎斷代的地步。
此時月光西沉,樹影卓卓,看着眼前的篝火,突然感覺倦意襲來,雖然小青天還在給我講一些道門裏的奇聞異事,但我已經聽不清他在說什麽了,腦袋一偏,頭枕着旁邊的行李包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感覺嘴巴被人給捂住了,我一個激靈醒了過來,本能的伸手去摸腰間的大黑星。
一看是小青天,後者沖我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我知道可能有情況,趕緊停下手中的動作四下裏張望。可能是剛剛醒過來,眼睛還沒有适應周遭的環境,一看之下,并沒有看到什麽東西。
小青天見我沒有看到,就用手指了指我們過來的那片林子,我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隻見那林子的邊緣地帶,似乎有什麽暗紅色的亮光。
我揉了揉眼睛,這回看得更加清楚了,确實有兩個亮光,忽閃忽閃的,不知道是什麽東西,倒有幾分像是led燈,但是沒有燈光那麽強烈,如果不仔細看,還真是難以發現。
我問小青天:“什麽東西?是不是鬼火?”
小青天低聲罵道:“什麽鬼火,鬼火都是淡藍色的,哪裏會有紅色的鬼火?再說鬼火都是跳動的,不會一直呆在一個地方不動,我注意它已經快一個小時了,除了偶爾閃一下,它就一直沒挪地方。依我看,應該是一對眼睛。”
我立刻戒備起來,難道是之前那些遁地虎陰魂不散,尾随我們到了這裏?
我問小青天有什麽打算,難道咱們就這麽大眼瞪小眼的看着?萬一對方突然暴起,咱們都沒個準備,肯定會吃大虧,不如先把大家叫醒,商量一下對策才行。
小青天攔住我說:“暫時不用,這東西在那裏守了這麽久,都沒有采取什麽行動,我懷疑它是不是忌憚些什麽?”
正考慮着要不要采取什麽行動,武陽突然在我身後說:“應該是那些遁地虎,之前跟它們交戰的時候,我有注意到它們的眼睛能發出紅光!”
武陽這麽無聲無息的突然說話,把我吓了一跳,看的樣子,似乎也沒怎麽睡,随時都處于戒備狀态。我很懷疑這家夥是夜貓子變的,而且情況越是糟糕,他反倒越是興奮。
正觀察着,那泛着紅光的眼睛旁邊有多出了一對紅點,看來這些遁地虎正在悄悄地聚集。它們之前在我們身上吃了大虧,估計今晚不将我們置于死地是不會罷休了。
可能我們幾個說話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也可能大夥兒都沒有睡熟,隻見小青天和花悅容也都醒了過來,湊到我們這邊盯着那幾對紅色的眼睛。
現在隻有次仁老爹一個人還在睡,這老漢仗着那些遁地虎不傷他,倒也睡得安心。但這會兒形勢嚴峻,一會兒交起火來,還指望老爹能夠幫我們增強點戰鬥力。想到這裏,我就過去把老爹叫了起來,也不知道他是裝睡還是因爲上了年紀睡眠淺,我才剛碰到他,他就醒了。
我給老爹簡單講了一下現在的情形,老爹看着林子裏面那幾對紅點,嘴巴裏面不停的說我們這是觸犯了山神了,山神爺爺才會派這些猛獸過來找我們的晦氣。
我懶得理會他這些站不住腳的鬼神想法,問他到底知不知道怎麽對付這些玩意兒,知道的話就趕緊告訴大夥兒,否則咱們幾條人命要是交待到這裏,他老爹也會吃不了兜着走,上面的領導定會找他麻煩。
我以爲這麽說,老爹會把他知道的信息告訴我們,沒想到這次仁老爹一臉無辜的說:“俺老漢之前就跟你們說過,這黃泉溝不是一般人能夠來的地方,老漢祖上積了陰德,受山神爺爺保護,這些山裏的猛獸自然是不敢來犯。”
看來這老爹确實是傻人有傻福,對這遁地虎的罩門并不知情,隻好叮囑他,一會兒咱們交起火來,望他能夠出死力相助。
老爹說:“這你們放心,拿人錢财與人消災,俺老漢雖說大字不識一個,但這點道理還是懂的。”
這一下,可謂是兩陣對圓,一場慘烈的厮殺猶如箭在弦上一觸即發。花悅容覺得那些梁渠很可能是害怕咱們的火堆,所以一時間不敢靠得太近,但之前受到如此大的折損,早已對我們恨之入骨,這些畜生畢竟不比人類,很難說它們會因爲一個火堆而一直保持克制。
話音未落,那些潛藏在樹林邊緣的遁地虎果然慢慢走了出來。狼眼照射之下,對方規模可謂浩浩蕩蕩不下數百隻之多。更爲可怖的是,走在前面的十幾隻梁渠,體型竟似虎豹,比之先前小青天所打中的那隻,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些遁地虎的眼睛在電筒光照之下,紅光更盛,直如一盞盞的紅色燈頭,看上去令人心中發毛。這回大家都不再說話,所有人心裏明白,現在敵我力量懸殊,不是什麽布置什麽戰術就能幹得過的。隻能做困獸之鬥,正所謂投之亡地而後存,陷之死地而後生。每個人的體内都有一股潛能,可能自己意識不到,但到了危急時刻,往往能夠做出自己都意想不到的驚人舉動來。
那些遁地虎雖然慢慢走了出來,但似乎還隻是試探性的,并沒有發起總攻。趁着這一點喘息之機,小青天叫我們把行囊背上,一旦情況不對,咱們就得三十六計走爲上計。雖然不一定跑得過,但畢竟也是一線希望。
在我們身後,離火堆大概十幾米遠的地方,就是一片紅石灘,往後就是一條河,夜色之下看不真切,也不知道這條河多寬多深。看到這條河流,我心中已有計較,如果一會兒實在幹不過,也隻好到這冰冷的河水中去躲個一時片刻。
孟無憂從火堆裏面抽出幾根一頭燃燒正旺的枯枝,分發給大家,如果那些遁地虎當真是忌憚火堆的話,這幾個簡易火把倒也能夠讓對方忌憚三分。
那些遁地虎這會兒似乎已經吃準了我們無路可逃,步伐逐漸加快,幾秒鍾内,已成狂奔之勢。
所謂先下手爲強,後下手遭殃,小青天發了一聲喊,除了次仁老爹外,其餘的人一齊開槍。無需交待,大家的子彈都朝那爲首的十幾隻體型巨大的頭領梁渠招呼。
槍聲響處,我驚訝的發現這些梁渠似乎吃一塹長一智,竟然懂得了左右騰挪閃避,以z字形路線朝我們狂奔過來,雖說彈無虛發,但打中的都是一些蝦兵蟹将,根本不足以将這些兇殘的猛獸逼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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